冷亦臉上沒有任何調戲她的成份,一片冰冷中有的只是諷刺。他提著夭夭的衣領毫憐惜地將她拽了起來,眼底無比凌冽:「我警告過你,離我遠點!」
儘管對方疾言令色,但夭夭卻毫不退祛地回瞪著他。
她盤起的頭髮在這幫人的粗暴之下,狼狽地散了下來,劉海半斜地遮著一隻眸子,卻使她的目光看起來更加耿直無懼……
驀地,夭夭唇一揚,笑得有些悲涼:「你想把我怎樣我?」
「……」冷亦有點無語。
看著她,他有一秒鐘動容。
這個女人,讓他想起撲火的飛蛾。
撩開夭夭的頭髮,他湊到她耳邊說:「你聽得太多了,想死還是想活?」
這本是令人汗毛直豎的話。
但那戴著絲質手套的手撫在耳根處,這種光滑的觸感和他身上的香水味卻讓夭夭渾身一怔,一股火熱衝上臉頰,她渾身的細胞又開始活躍了起來,不停地叫囂:他就在面前,撲倒他撲倒他……
夭夭有點震驚,在這種生死關頭,她竟然還有不軌之心。
原來,他是自己的劫。
「廢話,我當然想活,老娘還沒追到你呢。」夭夭湊近他耳邊,突然戲謔一笑,野蠻地摟著他舔了一大口……
距離太近,冷亦還沒來得及作應對就被她野貓似了舔了一臉口水!
「啪!」
槍響。
身後的黑衣男子以為她要襲擊冷亦,一槍打在她的大腿上,頓時,血流了一地……
夭夭倒在地上,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什麼叫痛並快樂著?這就是,沒有比佔他偏宜更爽的事了。
「我看你是不知死活!」冷亦一臉陰鷙地將擦臉的手帕甩在地上,沉聲對兩名黑衣男子道:「把這個瘋女人帶走!」
兩個黑衣男子本來還有些納悶是不是開錯了槍,眼下得到命令,立即回過神,一左一右架起夭夭就往大門外而去……
夭夭望著冷亦,一邊大笑一邊喊:「冷亦,我愛你,我死了變成鬼也會回來愛你啊哈哈哈哈哈」
血跡一路滴去,寬曠的奠禮大堂中飄蕩著她的笑聲,瘋狂、悲壯!
*
當晚,冰玉打了幾百通夭夭的電話,但都沒有回音,想起白天鳳罹鏡的話,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情急之下,她想到了傑雷。
但,他手機關機了!
別墅大院中,一陣急促的車子引摯聲響徹夜際,誠叔剛跑到車庫前,便見冰玉開著車從裡面衝了出來,他不禁失色大喊:「二小姐,已經很晚了你去哪裡?二小姐二小姐……」
深夜的祈福水城十分寧靜。
經常小區門衛的嚴格確認後,冰玉終於來到了那幢獨立的三層西式別墅前,她忐忑地將手機握在胸前,按響了門鈴……
響三聲後,門開了!
「姐姐?」傑雷倚在門邊,含笑看她,聲音在這樣靜謚的夜裡顯得格外優美。
「……」
冰玉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沒想到傑雷會直接來開門,她眼神閃爍一會後,手足無措地將手機舉了舉,說:「我打你電話,但是關機了……」
「哦,不好意思。」傑雷歪歪腦袋,道:「我手機沒電了。」
看著他笑得一臉邪氣的樣子,冰玉就知道他在說謊,怎麼說也朝夕相處了五年,這點瞭解還是有的。
傑雷曾經說過,作為一個混跡商場的人,保證手機每時每刻都能接電話是成功的必然因素,因為錯過一個電話你就可能錯過一擔生意……
精明如他,絕不可能犯這種錯誤。
迎著冰玉那怒的目光,傑雷無奈地攤攤,道:「好吧,我故意關機的,我在猜,你會不會來找我,我一直在等你……」
別墅門口路燈散下一片橘黃色的光暈,浪漫了二人世界,溫暖了整個冬夜。望著眼前這個籠罩在燈光下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傑雷失神了,雙色寶石眸子漸漸幽深,蒙上一層深情迷離的色彩。
他伸出手,想要抱她……
冰玉卻如夢初醒,觸電般地避開了他。她別過臉,低低地說:「對不起,我……我來是想問問你有沒有看到夭夭,我怕她出事了。」
傑雷的手僵在半空中。
「你說什麼?」他眸中的深情迷離漸漸散去,換之是清冷:「你找我不是因為我明天就要離開的原因?」
看著他的手慢慢垂下,冰玉又連忙說:「不,我原本也是想找你的……」
她沒有說慌,她實很掛念傑雷,每時每刻。只是目前夭夭行蹤不明,恐遭不測。
冷亦的狠,她是見過的。
傑雷看著她,終是淡然一笑,轉身回走到大門旁邊保持著兩人剛才的距離。靜默的空氣中,而他無奈地歎了歎:「好吧,你剛才問誰來著?」
「……夭夭。」冰玉充滿期待地看著他,「你認識的。」
「你怎麼會想起跟我打聽她?我和她可沒有直接的往來。」
「下午在殯儀館的時候,她說去找冷亦,我記得那個冷亦好像和你在一起。」看著他越發陰沉的臉,冰玉咬咬唇,道:「你,有沒有看到她?」
「我沒有看到她。」傑雷答地毫不猶豫,眼神望天。
上帝在看著,他當時真的沒有去『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