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逸羲……你媽說得對,我配不上——」
她斷斷續續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就被梁逸羲怒聲打斷,「你平日裡罵我損我的自信哪去了啊!你以為你死了所有的事情就能解決了嗎?辛研,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是不是?我梁逸羲若是沒有你……」
他說著,哽咽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本抱著她已經跑到客廳的他驀地停下了步子,將他輕手輕腳的擱在了沙發上。
辛研虛弱的癱坐在那裡,連抬眸去看他的力氣都沒了,只聽著他好像是調整了好長時間的情緒,才又聽到他的聲音響起,只是比起剛才淡漠了許多,「研研,我有多愛你,你心裡不清楚麼?你以為你死了就能擺脫了我麼?研研……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要做那股風,吹著你,讓你永遠的跟我纏綿,直至世界末日,我們一起被風化,然後,消失貽盡。」
辛研覺得鼻子酸酸的,為什麼即便是她閉著眼睛還是不能控制住不斷往外湧出的眼淚呢?
辛研努力的睜開眼睛,想去看清這個傻男人此時的神情,可是,當她睜開眼睛後,一眼所見到的是什麼?
「梁逸羲,你幹什麼!」她有氣無力的喚了他一聲,聲音怒而驚,她瞪大了眼睛,即便是沒有力氣也掙扎的朝男人靠去。
水果刀劃過手腕的皮肉聲似震破了辛研的耳膜,鮮血從梁逸羲手腕激流而出,辛研覺得自己的心好似被刀片一刀刀的凌遲般,她使出全身力氣拉過男人的手臂,手緊緊的按在男人被刀片劃出的傷口處,眼淚洶湧的往外流著,「梁逸羲!你是在故意折磨我對不對……你怎麼能這樣……你知道你這一刀下去,我的心有多痛麼?」
梁逸羲輕易的抽出了辛研的桎梏,「你也知道?那你知道不知道我剛才闖過無數的紅燈衝回來的時候,見到你歪在水池邊的虛弱樣子,見到滿滿一水池裡的血水,我心裡是有多痛麼?我告訴你辛研,我們倆,我永遠是最愛你的那個!所以,若要比誰比誰痛苦,我永遠都是比你痛苦的那個!你不是要死麼?我不攔著你,我、陪、你、死……行、不、行?」
「梁逸羲我錯了,我不要你死!我們去醫院好不好?」辛研嚇的猛地搖頭,「梁逸羲,我求你了!你別嚇我好不好?走,我們去醫院!我們去醫院……」
梁逸羲冷冷的問她,「還自殘麼?」
辛研急急忙忙否認,「不了不了……再也不了……」
「那還覺得你配不上我不?」
辛研咬著唇不語,卻在梁逸羲越來越冷的眸子中猛地搖了搖頭。
可這男人像是跟她耗上了般,就是不肯起身,看著他手腕上越湧越多的鮮血,辛研是真的著急了,腦中靈光一現,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卻假意的摔在了梁逸羲的身上。
梁逸羲哪還冷的下來,一把抱住了辛研,驚呼出聲「研研!」
辛研往梁逸羲懷裡拱了拱,「羲羲……我頭好暈,快帶我去醫院!」
梁逸羲不敢再磨蹭,也不顧自己還留著血呢,抱著辛研,衝出了屋子。
其實辛研是真的頭暈的很,不消一刻,漸漸地沉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一睜開眼就看到了坐在床沿邊上的梁逸羲,看著他手腕上已經做了包紮的傷口,暗暗的松出了一大口氣。
她伸出手去碰碰男人,男人睜開假寐著的眼眸,挑眉看向她。
從辛研的角度正好看到梁逸羲的正側面,男人好看的側廓展現在辛研眼前,辛研吸吸鼻子,「手腕還痛不痛?」
梁逸羲直直的看著她,直看的辛研有些發秫後才搖了搖頭,指著自己的心口處道,「辛研啊辛研,能讓我梁逸羲真正感覺到痛的從來不是這些皮肉之傷,而唯一能讓我痛到連呼吸一下都覺得痛呼不已的,似乎只有你能有那個本事!」
辛研將頭埋在被子裡不敢看他,梁逸羲嗤笑,看著她的眸子卻再也嚴肅不起來,「你傻不傻啊你,這麼久躲得開我了麼?」
辛研從被子裡露出兩隻眼睛來盯著他,「我錯了還不成麼?」
梁逸羲無奈的搖頭,怕她憋在被子裡難受,將她的被子輕輕的拉下了點,露出了鼻子,辛研深深吸了口氣,喃喃說話的聲音小到不能再小,「老爺子的葬禮不能耽誤了,你還是回去照料照料著點吧!我這裡……我這裡你放心吧,我……我再也不會做出這麼衝動的傻事了!」
「你也知道這是傻事啊!」梁逸羲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眼眶竟然紅了,辛研嚇了一跳,想要從病床上起來,卻被梁逸羲一把按住。
辛研心疼的皺起眉,「怎麼了這是?」
「研研……她死了,喝了藥,跟著爸爸一起走了!」
辛研聽了,呆呆的盯著梁逸羲,她以前不止一次的想殺了梁惠儀給媽媽報仇,可現在梁惠儀死了,為什麼她卻開心不起了?
明明……明明她該死的啊!
可為什麼心裡會發堵的慌,是看到梁逸羲沒有忍住而落下的眼淚嗎?
*
一整天下來,梁逸羲都沒有離開她一分一秒,就好像……將她看守了起來似得,連去廁所都要他陪同一起。
她雖然無奈,卻也由著他去。
可這樣也不是辦法,二老的喪事,總是要抓緊辦的吧!
她好說歹說,她終是答應了明個就回去處理,可到了第二天他還是不放心的她,把兒子帶了過來,然後深深看了她一眼,這才捨得走開。
整整過了三天,她覺得體力恢復差不多了,抱起甚就沒有再抱過的兒子,「凡凡,今天跟媽媽回去給爺爺守靈好不好?」
小孩子不懂什麼是守靈,歪著小腦袋問媽媽,「媽咪,什麼是守靈啊?」
「嗯……你現在還小不懂,等長大點媽媽再告訴你好不好?現在跟媽媽去爺爺家裡好不好?」
小孩子興奮不已,「好啊好啊……去見爺爺奶奶嘍?」
辛研鼻子一酸,細聲細語的給兒子解釋,「凡凡……爺爺跟奶奶去了很遠的地方,以後或許都不能再回來了。」
「為什麼啊?」小孩子說話的聲音多了抹哭腔,「那我想爺爺奶奶了怎麼辦?」
「如果想他們了就望望外面湛藍的天空,爺爺在那裡無時無刻的看著凡凡哦,他會保佑著凡凡健健康康的成長呢!」
「真的嗎?」
「嗯……」
辛研跟凡凡到了辛宅的時候,院子裡已經停放了無數輛的車子,她穿著一身黑帶著帶著凡凡走了進去,梁逸羲看到辛研,微微訝了訝,從靈堂前慢慢的走近了她,朝辛研伸出了手,凡凡自覺地縮到了梁逸羲的懷中,他抱緊兒子,扯住轉身要走,連看都不看一眼靈堂的辛研, 「這是要去哪?」
辛研勉強笑了笑,「梁逸羲,我很抱歉……」很抱歉他們是死還是活著,我都無法原諒他們,其實現在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是怎樣想的,但是我媽是被他們給逼死的,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所以,我可以把兒子送過來,給他們上香敬孝,但是我……永遠無法原諒。
梁逸羲當然是懂得辛研的,只要一個眼神他便能讀懂她心中所想,他朝她笑了笑,在大庭廣眾之下吻了吻她的額頭,柔聲吩咐,「那好,你回房間等著我跟兒子,別瞎跑!」
辛研笑著點了點,挺著胸走出了靈堂。
可剛剛出來,她就被在辛家呆了數十年的楊伯給喚住,辛研朝這位已經鬢白了發的老人揚起敬重的笑意,「楊伯找我有事?」
楊伯若有所思的盯著辛研,良久,有些自責意味的道,「小姐……若我能早點告訴你事實,或許今天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辛研蹙眉,「楊伯你在說什麼?什麼事實?」
楊伯低低歎了聲氣,「小姐,我們還是屋裡談吧。」
辛研盯著已經轉身走開的楊伯,思忖了片刻,也跟著走了上去。
大約過了有一個小時的時候,辛研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與剛才進去的時候不一樣,雖然從眼神看不出來有多大的變化,卻實打實的,女人紅著眼眶走出來的。
她沒有直接上樓,而是折回了剛才的靈堂。
梁逸羲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梁逸羲的身邊,跟著梁逸羲一起接受著奔喪者的弔唁。
「怎麼又回來了?」梁逸羲趁著沒人的時候輕聲問她。
「嗯。」辛研轉過頭看了男人一眼,「怎麼不願意我折回來?那我回去好了?」
梁逸羲看到了她發紅的眼眶,低沉的聲音驀地冷了下來,「哭了?」
「被風吹得!」
「胡說!」
「你再絮叨我可走了啊!」
「……」梁逸羲閉上了嘴,良久不死心的又道,「原諒他們了?」
「或許……」辛研頓了頓,「只能原諒一個!」
梁逸羲臉上沒有任何變化,似乎早已猜到,接著又道,「那你現在這是想依什麼身份守靈?」
辛研側過頭去,似笑非笑的看向梁逸羲,「你覺得兒媳的身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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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跟文的孩紙們辛苦了,雖然中間遇到了一些外在因素差點棄文,最後能堅持下來的動力,是你們給冉的,為了跟文的孩紙們,我怎著也待堅持下來的呀,哈哈……今天是廢話了點哈,親們不要介意,因為要完結了,冉覺得輕鬆了不少,麼麼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