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研一頁一頁的翻著看完,沒翻一頁心就被刀子劃過一刀,每一刀狠、準、快!她卻無一絲辦法,便是忍著痛便是被剝開一層血淋淋的皮柔,也要一點一點的絲毫不漏的將它全部看完!
這是一本日誌,是記載了她母親將近二十年來愛情,愛情?呵……說是愛情倒不如說是她母親是怎麼一步步被他那人面獸心的父親和那妖女給生生逼、死、的!
不、不是她的父親,是仇人!
「研研……」
辛研聽到那個最令她噁心的聲音在叫他,她緩緩的抬起眸,對上了那雙驚慌的眼神。
他剛才在書房裡等女兒等無聊了就拿出了這本他翻過無數遍的日誌來看,沒翻一遍他就會痛上一分,他卻像是上了癮般,無數遍的翻無數遍的想她。
可他只是被梁母叫走了一會兒,在等他回來的時候女兒已經站在了書房裡,手裡拿著那本……最不應該讓她看到的那本日誌在看,那只沒有翻日誌的手緊緊的扣在桌面上,染了淡粉色的指甲早已慘白慘白的了。
他嚇了一跳,緊接的換了孩子一聲,然後,孩子抬起了眸,他卻狠狠的被女兒紅的彷彿能滴出血的眼睛給驚到踉蹌的後退了一步。
辛研不顧尊稱,喚了他一句,嗓音啞的讓人發酸,「辛章源!辛總!我如今該這麼稱呼你了對吧!」
此時,在大廳裡陪著凡凡玩的梁逸羲跟梁母似乎聽到了不對勁,兩人帶著凡凡走進了書房。
「別過來!」梁逸羲看到辛研這個樣子嚇了一跳,他剛要走上前抱著瑟瑟抖個不停的辛研,卻被辛研一聲一聲怒喝愣在了那裡。
梁逸羲頓下步子,不解的看向辛章源,辛老爺子心裡越發的發涼,他招手喚來了孫子,孫子聽話的跑過去抱著媽咪的腿,媽咪媽咪的喚。
小孩子討好的童音讓人聽了心情舒暢,可此時辛研聽了卻覺得刺耳的要命,越看兒子這張臉越讓她覺得骯髒、越覺得自己好噁心、居然給仇人生了兒子!
不,這不是他的兒子!
辛研猛地一把推開了抱著她腿不放的兒子!
小孩子被母親突如其來的一推,一下來摔倒在了地上,哇哇的哭個不停。
梁逸羲一驚,驀地將滾到在地上的兒子抱在懷裡,「辛研,你瘋了?」
辛研卻忽的大笑了起來,「是,我是真的瘋了!竟然給仇人家裡做了近30年的女兒!還決然給仇人生了孫子生了兒子!」
梁母聞聲,心裡咯登一下,眸內閃過慚愧,卻似乎還帶著一些意味不明的色彩。
而辛章源聽辛研這麼說,心都揪在了一起,那挫敗的容顏似乎一下子老了十歲。
「仇人家?」梁逸羲一聽,厲眸猛地射向辛章源,聲音低的發沉,「爸,請你來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想知道什麼事麼?我來告訴你,辛、大、少、爺!」辛研說著,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拾起桌上的日誌,開始念了起來,「陰曆一九八二年十二月三十日,除夕,大雪,今年的除夕夜又是我一個人過,還好我已經習慣,章源又去了他心愛的女人家過年。其實今年我已經很慶幸了,至少他沒有將那個女人再帶回來過年,這已經是給足了我面子,心痛嗎?還好都已經習慣了!」
辛研將面前三個人的表情一一收在心底,又翻了好幾頁,接著道,「陰曆一九八三年七月十三日,晴。我父親的公司已經被章源全部吞掉,我已經沒了利用價值,章源已經跟我提出了離婚,從他與我結婚當天便說他一輩子都不會跟我同房的那天開始,我就知道這一天早早晚晚的要來,所以,對於這一天的到來,我的心裡其實並沒有太大的起伏的,所以,我平靜的答應了他。」
辛研沙啞的聲音讓梁逸羲心裡一痛,他伸出手去想抱抱這個抖著身子還在不斷裝堅強的女人,可還是被辛研猛地一把打開,「滾開!從今天開始,你們姓辛的人誰都別想碰我一指!」
辛研踹著氣又猛地翻了幾頁,「陰曆一九八三年九月初八,小雨。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寫日誌了,現在我才敢提筆,是想要將我這一個多月永遠都抹不去的痛記下來,然後銘記於心。自從那天辛章源說要跟我離婚後,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拖了好幾日都沒有派人給我送離婚協議書來,沒有辦法,我只有親自去找他,他問我何事,我跟他說了我來的原因,他好像很生氣,狠狠地將離婚協議書擲到我的腳邊,我看了看上面的寫的無償給我的五百萬,我笑了笑,覺得沒有必要,便直接劃了去,毫不猶豫的簽了離婚協議書。」
「然後我拿著我幾天前就收拾好的行李,從他的房子徹底搬了出來,後來我無緣無故的被人綁架,後來我才直到被綁架的還有他一生最愛的那個女人,梁惠儀。我問他們為什麼要綁架我來,他們說,別怪他們,要怪就怪你是辛章源的老婆,我跟他們說我跟他已經離婚了,那幾個人好像有了些動搖,卻被梁惠儀一句反駁的話給打消了我不是的念頭。」
「後來他們不知道怎麼將辛章源弄了過來,她遠遠地看著,辛章源被一群人擁簇著走近了他們,她能看出他看到梁惠儀被人綁架後他一臉的焦急,去自始至終沒有再看她一眼。後來辛章源為了救梁惠儀選擇把我交了出去,我記得當時……我一直在盯著辛章源看,我看到他也在面無表情的看著我,看著我的衣服一件一件被那五個綁匪撕裂,直到我被那五個綁匪輪流上了一遍,他看到地上那灘混合了處子之血的血水之後,我終於看到了他的臉上不再是面無表情,可他臉上那究竟是什麼表情?我似乎還是沒有看懂,我懂得只有我這顆千瘡百孔的心,悲慟絕望後也早已任命。」
「後來,我昏厥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辛家,我忘了我這一個月是怎樣過來,我只記得這一個月來我一直是靠藥物過來的,這一個月,我好想從來沒有下過床。後來醫生查出了我懷孕的消息,我那個時候好想什麼都不知道了,直到辛章源要打掉我肚子裡的孩子,我好想才能驚夢中醒過來,在最後一關頭我阻止了他,雖然我連孩子的父親是誰我都不知道,但是我還是留下了這個孩子,她畢竟是我肚子裡的一塊,我是真的無法捨掉她,我發誓,我一定要帶著這個孩子離開。」
辛研說道這裡,再次抬起頭來,看了眼梁逸羲震驚的臉龐,看了眼臉色發白的梁母,最後將視線定格在滿臉痛色的辛章源身上,「辛章源!我就是那個被五個人強姦連自己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孩子,是不是?」
辛章源張了張嘴,發白的雙鬢微微顫抖,老生哽咽,「研研……」
辛研猛地吼了一聲,是撕心裂肺的吼,「別叫我!我覺得髒!」
辛研低下頭,又翻了幾頁,接著道,「一九八三年陰曆十一月初十,晴。我已經待在這裡將近3個半月了,我的肚子已經開始微微顯懷,這三個月我一直沒見過辛章源,我要離開,門口卻被保鏢圍著,我根本出不了房門!後來辛章源不知道什麼原因再次出現,我跟他說了我要走,他卻不允許!說他只要不簽那分離婚協議書,他們的婚姻還算數,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明明不愛我,為什麼還要這樣彼此折磨著我跟他還有梁惠儀。」
「陰曆一九八四年十月初三,晴天。我的孩子已經待在我肚子裡6個多月的時候,那段時間幸好在辛家她沒再跟辛章源正面接觸過,也確實讓我確實也少些麻煩。可撈不著呼吸新鮮空氣的日子對一個孕婦來說,確實有點吃不消,這些日子看守她的這些人見她不往外跑,所以看守的鬆散了一些,所以她偷偷的跑出了出去,後來不知道為什麼被辛章源抓了回來,那時他的肚子已經大的不行,他卻狠狠地將她拋在床上,不顧她懷孕數月的身子,竟然、竟然強要了她!」
「她肚子裡的孩子因此早產了一個月,差一點就被他給害死!都產後一個多月了,這個早產的孩子才看起來健康點了,讓我欣慰的是這個孩子長得越來越像我,是個女孩,後來我給她起了個名字,叫研研。」
「我很愛她,可這男人從那天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即便是她做月子的期間,只要一到晚上都要跑到我房間裡來,然後強行……他不是從來都不屑碰我的嗎?而且我還曾經被人……」
「我不知道他這段時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這樣的他讓我心生反感,當愛已經不再,所以我決定帶著孩子逃離這裡!可是我沒有想到我帶著孩子沒逃跑成的後果,會讓我恨不得殺了這個讓我曾經愛的死去活來的男人!」
辛研讀完這段,驀地從辛章源抽屜裡掏出一把手槍,槍口對準了辛章源的位置,「既然這是我母親的遺願,那麼今天就由我來代勞她,幫她實現這個已經晚了數年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