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五日前敵軍慘敗而歸便著實地消停了下來,連周圍的農莊都沒有騷擾過,東方昊這幾日不知道怎麼的深感不對勁,於是在巡邏與部署方面越發的周密嚴謹了,生怕一時的疏忽造成千古恨。
轟隆一聲的巨響嚇得沉思中的某男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怔愣地站起身看著外面,隨後一臉欣喜地向門外奔去,剛剛走到莫飛實驗的山坡處便看到滿臉欣喜的她不顧滿臉的灰塵直奔著他跑了過來。
「我成功了,終於成功了,哦,哦,哦!」莫飛欣喜若狂地繃著東方昊就是一陣亂跳,絲毫不顧及一下自己的淑女形象。
東方昊並沒有因此而擁有任何驚喜激動的表現,從始至終都淡淡的表情,眼底的寵溺帶著一抹難以言喻的複雜深深地看著莫飛,最後化為一聲歎息。
「怎麼了?不高興我成功了嗎?」莫飛終於發現東方昊的異樣,一臉疑惑地看著她,輕輕地皺起了眉頭,看著他依舊不變的面容,低頭沉澱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轉身向山下走去。
五月的朝陽明媚地照在綠意楊然的大地上,如毯的草坪隨著微捲起一陣又一陣的麥波,夾著青草的芳香和野花的芬芳飄蕩在整個山野之中。
莫飛挑了一處僻靜又臨著小溪流淌的河邊席地坐了下來,回頭看著心事重重的某人冷聲說道:「我不喜歡每天靠猜測活著,如果有什麼事情,我希望你能直接告訴我,而不是我通過別的方式知道你知道麼?我們,我們明天就要結婚了,成為夫妻,這個世界上最早親密的人,我不想,也不願意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或者是……什麼事情隔閡了我們之間的感情與信任。」
話她都已經說道這個地步了,也算可以了吧,回頭看著仍是傻站在那裡的憋屈男,心裡一陣氣惱。
微微地挑了挑眉看著躊躇滿面的男人,頓時心裡堵得難受起來,索性站起身看也不看他一眼抬腿就向來時的路走去,手臂卻被他一把抓住,心抽痛了一下,卻依然狠心的不願看他一眼。
「飛兒。」東方昊上前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心裡有著說不出的疼痛與憤怒,還有那說不出的挫敗與寒心。
「我們最近好像都無法完婚了。」沙啞的聲音讓莫飛的身子一震,慢慢地回轉身子輕蔑地看著他說:「不願與我完婚大可以早說,不要一副我莫飛非你嫁不出去的模樣。」
說完含著淚帶著無可抑制的怒氣就要向山下衝去,被他一把將她拽了回來,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此的誤會自己,心裡頓時憤怒到了極點,緊緊地握緊她盈弱的雙肩喊道:「太后死了,我的皇祖母在三天前死了,國孝,國孝,家孝你讓我如何與你成婚?」
吼完猛地鬆開手臂,看也不看完全怔愣在當場的莫飛一路疾行地奔著山下跑去,本來在接到這個消息時就已經為東方奕的陰狠歹毒氣手段,氣怒的不知該做些什麼好,如今又被自己最信任最愛的女人誤會如此,突然有種很失敗的感覺,難道在她的心裡,自己竟然這樣不堪不值得將心交出去嗎?
一路嘶吼憤怒著衝到一顆萬年青的大松樹旁狠狠地捶打著那蒼老黑紅的樹幹,心中的難過與疼痛依舊無法釋懷,無力地癱坐在那裡,兒時的一幕幕展現在眼前。
「三哥,梅姐姐為什麼不給我吃她買的好吃的,還要打我啊,我們不是親戚嗎?為什麼她只對大皇兄一個人好,看到我都翻著白眼啊?」五歲的小東方昊眨著一雙稚嫩的大眼睛眼淚汪汪地看著只比自己打三歲的哥哥。
「她不喜歡我們沒有關係,只要三哥哥和三姐姐喜歡你就好。至於她打你之仇放心三哥哥一定會加倍的幫你討回來的。」八歲的東方奕在夜裡輕輕地抱著自己可憐的弟弟輕哄著說。
「嗚嗚,哥哥,梅貴妃今天打我了,為了二皇兄,說什麼我是沒有娘親的孩子是不祥的孩子,三哥哥你們會不會也因為這個不喜歡我啊?」哭的淒慘的小東方昊在御花園中拽著自己的哥哥質問著。
小東方奕一臉心疼的撫摸著弟弟腫的老高的臉頰輕聲地撫慰說道:「這世上沒有不祥的人,只有不努力的笨蛋,昊兒,記住我們是兄弟,同系連根的兄弟,不管時間如何的改變,我們的血液是不會改變的你懂麼?還有昊兒,你要記住今天他們所有的人,所有的話語,讓那些曾經欺負過我們,鄙視過我們的人有朝一日對我們俯首稱臣,敬畏如天,記住昊兒,我們的榮耀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打拼的,絕對不能就這樣輕易的對敵人認輸讓他們打垮我們的意志力,懂麼?」
一滴淚輕輕地從眼角滑出,透過疏密的枝幹望向蔚藍的天空,想像著兒時多般的隱忍與兄長多年來的保護歷歷在目,怎麼就會頃刻間變異,怎麼會就在轉眼間化為虛無,他不信真的不敢相信,他居然能夠為了阻止自己與莫飛的婚姻不惜殘忍的殺死自己的祖母,即便他們對那個老女人沒有多少感情,但那畢竟是他們的親祖母啊,怎可做這樣喪天害理,倫理盡喪畜生之事呢,難道父皇就一點都沒有發覺,就這樣縱容默許了嗎?
「對不起。」
一句帶著無盡傷感與愧疚的聲音讓他的心微顫,驕傲倔強如她,何時聽說過她給人道過謙賠過禮,可是如今……
抬眸深望著那個站在不遠處身受烈陽炙烤的莫飛,心居然會狠狠的一痛,隨即不忍地皺了一下說道:「大太陽的站在那裡做什麼,也不怕一會曬病了。」
雖然依舊黑著一張臉,但關心的話語仍舊讓莫飛一喜,蹦跳地跑到他的身邊,依偎在他的懷裡,享受著他特有的氣息。
「下不為例,以後不准懷疑我的真心懂麼?」似是警告,卻帶著濃濃的寵溺與愛戀,聽得莫飛的心中一甜,漾起濃濃的甜蜜,波光瀲灩的眼眸中泛著漣漪輕輕地飄向他,帶著無盡的委屈惆悵輕聲地呢喃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些日子來總是有一種不安全感,每天夜裡做夢都是你為了幽王殿下的兄弟情義而將我拱手想讓,那徹夜忘乎所以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我,惶恐的我日日心神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