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崇,我是蘇芒的好朋友,蘇芒現在被安睦的人抓了,你一定得撐住,記住,要找到蘇芒。」手機上顯示出一排字幕,被簡崇盡收眼底。
一字一字,彷彿在控訴他。
蘇芒要是出了什麼事,他拿命也要讓安睦死得乾淨徹底。
「蘇芒啊,我哪一點不及簡崇?!」
安睦依舊一個人沉靜在他的世界裡,嘴裡念叨著什麼,神情恍惚。
簡崇藉機用食指在屏幕上滑動,很久才按出一排字:【蘇芒的爸爸是安睦害死的,梁齊也是,先去救蘇芒,我自會想辦法】
剛發出去,安睦突然轉身,看著簡崇不太自然地將身體坐直。警惕的他頓時露出凶色,朝他走去一腳踢開他,撿起地上的手機。
字幕突然閃爍:【你要好好的,蘇芒沒有忘掉你。】
「呵呵,呵呵……」安睦一把丟掉手機,手機順著地面滑倒角落,粉身碎骨。「你們所有人都以為我是第三者,呵,要不是你,我和蘇芒早就在一起了,我們三個月後就要結婚了,我們要結婚了你知道嗎?!」
「夠了安睦,你錯了。錯就錯在不該讓蘇芒和你在一起,就算沒有我,你們也不可能在一起。」簡崇眸光凜冽,吃疼地站起身,和他四目相對。
兩個人,渾身散發的氣場難分上下。
「你有資格說這話麼?!你不過是永遠排在我後面的人!」安睦雙眸血腥一樣的紅,直直地看著簡崇,彷彿要將他活生生看穿。
簡崇微怔,背抵著牆緩緩坐下了身子,隨即冷笑一聲。「呵。」
「不是嗎?不管是哪一點,你都沒有資格跟我比。」安睦蹲在他面前,食指抵著他的鼻尖,字字句句都刺進他心裡。
「是。」他不置可否,安睦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至少從一開始所有人都這麼認為。
當他給蘇芒講述GLE的故事時,他只是來不及回憶那段被人踩在後面的日子。再後來,將這段故事講給梁齊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想起了那些往事。
無論是音樂創作還是樂感,他都不及安睦,所以,他選擇再也不碰音樂,直到蘇芒的出現。
是他太懦弱了?還是事情的發展總歸是要塵埃落定的。
「你不是想我死嗎?我給你機會,就現在。」簡崇拍下他的手指,眸光堅定。
只要蘇芒活著,他願意做任何事。
三年以來,能夠被一個相戀短短幾月的女生夜夜惦記,他三生有幸。
「你死不死只是我一根手指頭的事。我要你活著,告訴蘇芒,你殺了她爸爸,殺了她最愛的梁齊,要是蘇芒聽到你說這些,會是什麼反應?會不會對你……恨之入骨?」安睦的手指輕輕在簡崇臉上刮下,咬牙笑得邪魅。
簡崇身影一顫。「安睦,不要欺人太甚。」
「呵。你真以為我會這麼做?我寧願讓你死在我手上,我不需要你替我頂罪,我沒有殺人,我又怕什麼?」
安睦久經沙場的模樣顯得猙獰。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他的替罪羊早已定在了一個人身上,而那個人,是他的哥哥。
***
「蘇小姐,你不要掙扎了,你不過是安睦先生的一枚棋子。」
看不清外面世界的房間,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清香,那是她發上的香味,是簡崇最喜歡的洗髮水的味道。
她的嘴被黑色膠布粘住,雙眸空洞,整個人軟弱無力。
掙扎太久了……
她逃脫不了,她什麼都做不到。她還以為自己有能力還梁齊一個清白,可是她忘了自己其實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到頭來,將自己送了出去。
二十二歲的她,不只會傷害別人,還學會了傷害自己。
眼角的淚順頰滑落,她不是害怕,不是悲傷,只是想起了一些人,有點可惜自己說不了再見罷了。
隔絕的兩個人,終究是隔絕一輩子了。
哪怕只是漫不經心的一段愛情,那段兩個人偶爾走到一起的愛情,散了。
她想道出一句再見,可是,連一面都見不到了。
曾經的你啊,和風一起散了嗎?
簡崇,咖啡你還記得嗎?
簡崇,風景你還記得嗎?
簡崇,我……你記得嗎?
當記憶一點點清晰的時候,是一陣槍響的到來。
門被撞開,蘇芒只記得自己睜大了雙眼,模糊中看見了劉藝……看見自己面前那幾個將自己殘酷剝奪的人活生生的死掉了……
她是開心的,終於,有機會再見某人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