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火車上的蘇芒靜靜看著窗外一晃而過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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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後感覺怎樣？」梁齊遞給她一瓶水，坐在她對面。
「謝謝。」蘇芒接過，嘟嘴仔細盤點了下，「還行吧，專業這方面的考試應該能過，你呢？」
「我？不掛科就謝天謝地。」梁齊打趣，兩人相視而笑後再沒了話語。
他其實想找各種話題，可話到嘴邊卻吐不出來。
可能後面這段時間沒聯繫，兩人能聊的話題也都有了局限性。
「在大學沒泡妹子？」蘇芒壓低聲音，視線放射出八卦的光。
她其實害怕聽到答案，因為她不能忽視梁齊對她的付出。
「我有喜歡的人。」梁齊答得簡潔，雙眸認真注視著蘇芒。
視線相交，蘇芒垂眸輕咳一聲，故作無謂，
「是嗎？會是個怎樣的女生呢？」
「和你一樣的女生。」梁齊伸手握住她冰涼的手，頓了頓還是道，「蘇芒，不要自欺欺人好不好？」
他的聲音很低，春運的火車裡人很多，他們是硬座，所以算不上安靜。
梁齊的聲線低沉有力。
蘇芒微微怔住。
她沒有自欺欺人……
她只是不知道怎樣面對自己一直當作哥們的梁齊。
從那次她無意中接到了梁齊醉酒後打來的電話裡她就知道了。
那份埋藏在梁齊心裡多年的感情。
那天晚上，他說了很多話，她以為他是酒後亂說，可他從未否認。
他說，如果十四歲那年就對你表白，會不會就不像現在這麼難受……
他說，他再也騙不了自己……
他還說，他對她的感情已經不能用喜歡來形容……
他說了好多好多，那些這幾年來他從未吐露過的心事。
她都聽著，聽得眼淚莫名其妙地流了下來，模糊了雙眸，濕了臉頰。
她居然一直沒有在意過梁齊的感情，她還傻傻地以為這是哥們之間所謂的仗義……
可她竟然沒發現，這世上根本不會有梁齊這樣的哥們。
他的心事，早就跨過了哥們這個界限，是她太蠢，一直都沒發現……
她傷害了最在乎自己的梁齊，因為她的心好像已經不能完整給他。
她不是個好女生，她自私，只顧著自己的感情，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忽略了梁齊……
「梁齊……」蘇芒看著他緊握自己的手，聲音變得顫抖。
「不要說話，我不想看你為難的樣子。」梁齊微微皺眉，勉強扯了扯嘴角，僵硬的笑容迎面而生。
蘇芒挪不開視線，她不敢直視梁齊，因為他的眼神總會讓她莫名地心慌，莫名地討厭自己。
如果她沒有喜歡上徐景程，沒有經歷過那麼多的事，她不會一直忽略身邊這個對自己無條件付出的人。
「對不起。」她能說的只有對不起。
可是這三個字，卻是最鋒利的刀刃。
梁齊的心，如被針扎。
他可以無望地等下去，可他不要聽到她說對不起。
這三個字，比拒絕更讓人心寒。
如果他的喜歡成了她的負擔，那他會恨自己。
他的喜歡太過卑微，所以他後悔了。
後悔當初沒有直接告訴蘇芒，後悔替她和徐景程牽線，後悔他的軟弱和膽怯。
他害怕被拒絕，可是他連被拒絕的資格都沒有。
如今她的一句對不起，就好像在嘲笑他有多無能。
最愛的人從沒愛過自己，還傻傻地將最愛拱手讓人……
梁齊不禁冷笑。
梁齊，你簡直蠢得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