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過很多地方嗎?」卡爾坐到潘多拉身邊看著她,月光下,潘多拉的側臉極美,也正是這樣略帶憂傷的美麗,打動了他沉寂的心。
垂眸沉思了片刻,潘多拉輕笑道,「嗯,算是吧,北美,南非,東歐,基本都去過。」
「真好。」卡爾轉過頭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大海,說道,「我從出生就一直在這座小島,最遠也只去過隔壁的臨島,夢想著有一天能出去看看。」
「外面的世界很髒,不如這裡來的乾淨。」隨手把玩著脖子上的鮮花,潘多拉輕笑道,「其實我並不適合你。Pandora在希臘神話中被翻譯成潘多拉,娶了潘多拉的人叫做埃庇米修斯,意思是愚蠢的人類。因為埃庇米修斯不聽哥哥的勸告執意要娶潘多拉,最終在成親當晚將災禍,瘟疫和殺戮帶到人間。」
「那只是神話故事,你又不是潘多拉。」
勾起唇角,潘多拉在沙灘上拾起一枚貝殼,對著不遠處岩石上的海鳥擲了出去。
「天吶。」起身跑到岩石旁將海鳥的屍體撿起來,卡爾詫異的看著潘多拉說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說我能徒手殺掉一頭孟加拉虎,你信嗎?」抬眸凝著卡爾,潘多拉淡淡的笑道。
「原來不信。」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海鳥,卡爾繼續說道,「現在有點信了。」
「然後呢,你還打算追求我嗎?」潘多拉輕笑道。
「呃…」凝眉想了片刻,卡爾小心翼翼的看著潘多拉,說道,「你應該不會有暴力傾向吧?只要不打我,娶一個向你身手這麼好的女人,對我來說並不賴。」
直升機掀起的狂風,將安靜的海浪打亂,警惕的站起身,看到機尾俄黑手黨的標識,潘多拉危險的瞇起墨眸,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數條繩索,至空中拋下,看著接連從直升機上下來的人影,潘多拉上前一步將卡爾護在身後,打趣道,「看見沒,潘多拉魔盒開啟了,我為這座海島帶來了災禍。」
眼看著從飛機上下來的幾人直奔潘多拉而來,卡爾一把將潘多拉扯到身後,古銅色的背影,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堅實。
潘多拉震驚的抬起墨眸,卡爾在潘多拉的世界裡,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甚至可以用弱小來形容。可就是這樣一個弱小的男人,明知道潘多拉擁有怎樣強悍的身手,卻還是願意站在潘多拉前面保護她。
即使這樣,在潘多拉感受到來人身上暴戾的殺氣時,潘多拉還是閃身迎上那道殺氣。
已經揮出的重拳,突然在半空中停住,穆容目光陰霾的看著潘多拉,沉聲怒道,「讓開,你腿上有傷,我不想跟你動手!」
銀色的絲線,在被月色照亮的夜晚散發著清冷的寒芒,潘多拉冷笑一聲,墨眸微抬睨著穆容,嗤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俄羅斯黑手黨的教父穆爺。穆容,你的記性似乎不太好,我已經不是俄黑手黨的人了,沒必要聽你的命令,你也沒權利對我指手畫腳。」
「潘多拉!」穆容暴喝一聲,漆黑的墨眸更是愈漸邃暗。
這個女人,在自己忘記一切的時候突然闖入自己的視線,又在自己嘗試著記起一切的時候突然消失。
繞了一圈,當自己終於找到她的時候,她卻陪在另一個男人身旁嬉笑漫步。
現在,甚至不惜為別的男人跟自己動手。
「潘多拉,你拿我當什麼?」穆容強壓下心中嗜血的暴怒,沉聲問道。
「穆容,這句話你曾問過我,你記得嗎?」
看到穆容眸底的錯愕,潘多拉譏笑道,「失去記憶的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
所有的憤怒,被潘多拉雲淡風輕的一句話,盡數熄滅。
面對啞口無言的穆容,潘多拉笑的更是張揚放肆,薄唇輕啟,帶著不容抗拒的冷漠,「滾回你的俄羅斯,我說過,我們兩清了,我也不會再愛你。」
嗤笑一聲,穆容睨著潘多拉,問道,「想忘了我?你能做到嗎?」
「再簡單不過的事了。」收起絲線將指環重新帶回手上,潘多拉微翹起清冷的唇角,「星主能做到的事,星宿一樣能做到,而且能做的更好。」
「離開之前,星宿給了我一種藥,可以讓我忘了你。而我之所以留到現在還沒有吃…」目光越過穆容看向他身後的慕清雅等人,潘多拉淡漠的笑道,「是因為它會讓我將一切,包括跟你有關的所有人。」
那是一種選擇性的抹殺,包括穆容本人在內,慕清雅,季林,以及所有跟他有關的人和事,都會被潘多拉永遠忘掉。
「你們認識?」卡爾疑惑的聲音,打斷了潘多拉與穆容的對峙。
凌厲的目光射向卡爾,穆容沉聲說道,「她是我的女人!」
「請不要在我朋友面前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讓人誤解。」斜睨了穆容一眼,潘多拉走到卡爾身邊淡淡笑道,「他是的我仇人的丈夫。」
「仇人?」卡爾不解的看著潘多拉。
「嗯。」點了下頭,潘多拉輕笑道,「他妻子叫維多利亞,是丹麥公主,曾試圖殺我,可惜被我逃掉了。」
「維多利亞已經死了。」始終站在穆容身後的慕清雅突然越過穆容走到潘多拉面前,「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潘多拉垂下墨眸看著慕清雅手中的盒子,即使是在海邊,依然能聞到很濃的血腥味。
邪魅的笑意至唇角綻放,潘多拉打開盒蓋,如她所猜想的一樣,盒子裡面放著的,是鮮血淋漓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