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眾人身上飛速掃了一圈，對上季林的一瞬間，潘多拉呼吸一窒，難怪每次見到季林都會有熟悉的感覺。
「看你的眼神，我應該已經不需要自我介紹了吧。」脫掉自己從未摘下過的手套，季林右腕的內側，刻著專屬於雲雀的烙印，NO、2。
「季楓，季林，原來是你。」潘多拉緊抿著下唇，這麼相似的容顏，為什麼之前自己從來不曾留意。
「NO、2，殺了你哥哥的兇手就在你面前，你是想跟他們一起死，還是替你哥哥報仇，然後回到我身邊？」雲雀陰森的笑聲在一旁響起，原本三對一的局勢，立刻變成相差懸殊的二對二。
如果季林是雲雀手下排名第二的伏影殺手，他的身手，應該不在潘多拉之下。
這也就意味著，穆容等人，連拚死一搏的資格都沒有。
「有活下去的機會，誰會選擇死？」輕蔑的目光在季林眸底一閃而過，「我那個哥哥，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明明是為了救自己心愛的女人。」
「潘多拉，你憑什麼恨他？」話鋒一轉，季林陰霾的盯著潘多拉，沉聲說道，「伏影殺手，在近距離偷襲的情況下，就算是排名第十的墨飲歡都不可能失手。如果不是哥哥想把活下去的機會留給你，你以為你憑什麼能殺了他？」
季林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將潘多拉塵封在心底回憶喚醒。
那個企圖殺了自己換取求生機會的男人，潘多拉從沒想過，那個男人有可能是愛自己的。
可是…
雲雀手下的伏影殺手，近距離偷襲，怎麼可能失手？
「哼。」冷哼一聲，季林轉過身睨著雲雀，倨傲的笑道，「雲雀，殺了潘多拉，我就是排名第一的伏影殺手，對吧？」
「沒錯。」雲雀勾起滿意的笑意，應道，「這原本就是伏影殺手進位的規則。」
「季林！」穆容一聲怒喝之後，迅速閃身將潘多拉護在身後，沉聲說道，「想殺她，除非你有本事放倒我。」
見穆容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季林為難的揉了揉眉心，「主僕一場，對你下手，還真是有些於心不忍。」
越過穆容將視線落到潘多拉身上，季林揚起苦澀的笑意，「其實，哥哥臨死前有拜託過我。他說，如果有一天雲雀要殺你，他求我無論如何都要幫你。」
「哥哥說，能替自己心愛的人死，是很幸福的事，哪怕最後結局是你恨他入骨，但至少你會永遠記得他。」季林垂下眸嗤笑一聲，「潘多拉，我無法理解哥哥的想法。」
「可是，如果你身邊沒有穆爺，我想，我會代替哥哥繼續去愛你。」
季林認真專注的目光，與時空中的某個人重疊。
那個男人，他們之間也曾有過一段很快樂的日子。
訓練，殺戮，鮮血，在那段近乎腐爛的日子裡，如果身邊沒有季楓的陪伴，潘多拉早就毀了。
鋪天蓋地的悔恨席捲而來，潘多拉從沒像現在這麼討厭自己，這樣自私的自己。
潘多拉，之所以會變的這麼冷血無情，完全是因為季楓的背叛。
季楓那一刀，不僅插在潘多拉心上，更切斷了她對所有人的信任。
時隔多年，卻由另一個人告訴潘多拉，那個被她憎恨厭惡的男人，用生命成全了自己。
他是愛她的。
「為什麼…」潘多拉對著季林吼道，「為什麼要告訴我真相！」
看到潘多拉臉頰上晶瑩閃爍的淚痕，季林知道，潘多拉毀了。心裡沒有了恨，潘多拉就不再是無堅不摧的潘多拉。
從今往後，這世上再也沒有排名NO、1的伏影殺手了。
「因為哥哥希望你能做一個正常人，他不希望你帶著對他的恨生活一輩子。」長長的舒了口氣，心底壓抑多年的秘密被說出來，季林的心情也輕鬆許多。
看到眾人臉上錯愕震驚的表情，季林恢復以往的輕佻的模樣，轉向雲雀，雙手一攤，「所以呢，我就說吧，主僕一場，殺你，還真有些於心不忍。雲雀！」
「哈哈。」面對季林的突然倒戈，雲雀讚賞的拍了兩下手，說道，「NO、2，看樣子一直以來是我小看你了，我以為這世上有勇氣跟我過招的伏影殺手只有NO、1一人。」
挑起唇角，季林冷笑道，「你年歲大了，眼神不好很正常，小爺我雖然排第二，但不代表我真的二。」
餘光瞥了眼仍舊愣在原地發呆的穆容和納蘭燁，季林乾笑道，「穆爺，燁少，你們兩個該不會打算讓我一個人對付這個老變態吧？你們這已經算某種程度上的蓄意謀殺了。」
見穆容仍舊警惕的凝著自己，季林討好的笑道，「穆爺，我可是說的很明白，如果潘多拉身邊沒有你的話我會代替哥哥照顧她，但很明顯現在她身邊有你。你的情敵是我哥，他都死很多年了，你可千萬別把我當假想敵，那我可太冤了。」
「……」
抬步走到季林身旁，穆容涼涼的睨了季林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回聖彼得堡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發配到越南，開發那邊的毒品線。」
「穆爺，其實我和我哥不熟。」
「雲雀，看樣子你手底下的人翅膀都長硬了，不服你了。」直升機裡，星主的聲音從天而降，帶著輕笑的諷刺。
「野獸，當然是越難馴服的越好玩。」雲雀毒蛇般的眸子盯著季林，陰笑道，「你跟你哥一樣愚蠢，所以你們注定會有一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