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金籮籮的猜測完全是正確的,因為墨焱半夜回去之後就擁著昭然睡下了。
時間不疾不徐的在往後推移。
這一夜,注定有人不眠。
天玄國,帝都,七王府。
慕容清一身黑色的勁裝,凝神站在窗口,看著那漫無止盡的黑,心中一片淒楚。
今日,昭然就隨了君墨焱住進了錦繡山莊。
沒錯,這一段時日來,慕容清一直都在暗中打探昭然的消息。如果她能夠一直這樣快樂下去,那麼,他便放她自由。
只要她好,他便好。
「然兒,我會保護你。」話畢,慕容清手上暗自用力,那原本棲息在男子手中的紙張頃刻間碎為粉末。
這幾日,天玄開始動盪了。
各皇子競相爭奪皇位,皇城之內的明爭暗鬥一觸即發。
多年來的隱晦,就看這一刻的成敗。
而且,現在的他,沒有能力便不能護住昭然。所以,要保護自己心愛的人,他就必須要有能力!
有能力的人,便是那龍椅之上的人……
夜,濃而盛。
入秋之後,這天色就變的越發的快了,才不過幾日,溫度已經開始降了下來。只是卻依然不擾人們的清夢。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柔和的照射進屋內,斜斜的打在那一張大床上。
是墨焱先醒來,入目便是懷中的如同貓咪一般蜷縮的她。
昨夜,她似乎睡的很好,一夜都將腦袋枕在墨焱的手臂上。
感覺手臂已經麻木的沒有了任何的直覺,墨焱微微一動,將手從她的腦袋下抽出,進而腰上用力,慢慢的靠著床頭半坐了起來,靠在床頭上。
此時的昭然還在睡夢中,似乎是夢到了什麼極其不好的事情,眉心微微的攢了起來,襯著一張陶瓷般的小臉都有些不適。
嘴角的笑容在觸及到女子不舒服的睡顏時瞬間消失殆盡,墨焱伸手覆在女子的臉上,大拇指緩緩的摩擦著女子的眉心。
他不要她這樣。
許是感受到了男子的用心,女子的眉竟然奇跡般的舒展開來。
見女子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墨焱這才笑了。只是停在女子臉上的手始終沒有拿下來,又順著女子白淨的臉龐滑向耳鬢的髮絲。
手下傳來柔順的觸感,令得男子心中一陣蕩漾。
他一定會將她留在自己身邊!她,只能是他的!
又想到昨晚金籮籮對自己說的話,墨焱不禁皺了好看的眉。慕容清……不管怎麼樣都是一個具有危險性的人物,不管怎麼說,他與昭然也相處了那麼一長段的時間……
這個時候,昭然已經漸漸轉醒了,靈動的眸子微轉了轉,抬眸就看到了身邊真望著自己出神的男子,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墨焱,在想什麼?」
女子的一聲喚,這才將墨焱從自己的思想中抽身出來。
唇邊漾出一抹溫柔的笑容,墨焱低頭親吻了一下昭然的眼眸,「在想……你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聽到男子的回答,昭然又是一笑。
好久沒有睡的這麼舒服了!抬手伸了一個懶腰,昭然臉上洋溢著會心的笑容。要是每一日都能這樣,該多好啊!
「醒了多久了,怎麼還不起身?」舒服的感歎完畢,昭然這才轉身看著身後的男子,笑著問道。
不知道是怎麼了,墨焱總感覺今日的昭然有哪一些不同了。
「剛醒,時辰還早,在躺一會兒。」說著,墨焱又瞇了瞇眼,縮回了被窩之中,將身畔的女子復又擁進了懷裡,「讓我抱一下。」
昭然只聽得男子剛剛說完話,就覺得腰上纏上了一雙有力的手臂,隨後便沒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似乎是有點驚訝,昭然沒有料到,墨焱竟然也有這般孩子心性的偷懶,瞬時間就笑出了聲,不過正好,她也想偷偷閒,再在這被窩裡躺一會兒。
兩人相擁,彼此傾聽著對方的心跳,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
良久之後,墨焱才睜開了眼眸,「昭然,你想不想知道我的身份?」
想了許久,墨焱終於想明白了,昭然的不安全感都是自己給的。既然要將她捆綁在自己懷裡,那就必須把她拽進自己的生活才行。
聞言,昭然呆了呆。她還從未聽墨焱提及過他的事情。
不過她確實是很想知道,「想。」點了點頭,昭然也不想失去這絕佳的機會。
聽到女子終於說出了心中所想,墨焱緩緩的歎了口氣。
「神醫墨焱,是我在江湖混了這些年,江湖朋友給我起的名號。這是我的第一個身份,也就是現在跟你見面的身份。至於其他的身份,就需要你以後慢慢的去發現了。」
尖尖的下巴懲罰性的蹭了蹭女子的頸窩,墨焱賣了個關子。
這種事情要自己去發現才好玩,別人說的,總是少了那一份驚訝。
「其他的身份?」一邊躲避男子頑皮的舉動,昭然一邊皺眉想著。
果然,她之前就猜測到墨焱的身份不止這簡簡單單的神醫而已,沒想到還真的是……可是跟前的男子卻不肯一口氣將所有的事情都給說完了。
見懷中的女子之後一直沒有反應,墨焱這才稍稍來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如鷹般犀利的眼緊緊的攛住了昭然的眼。
「以後想要什麼,說出來!」
不容反抗的話語,帶著絕對的霸氣,一股王者之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墨焱此時的目光充滿了熱情。
昭然看的出來,他是認真的,只是……
「答應我!」輕易的感覺出女子眼中的猶豫與退讓,墨焱皺眉又補上了一句!她的心房若是不早一日打開,那麼便多了一份危險。
她的好,遲早有人發現,到時候就會有更多的人來做他的對手!
凝視了墨焱許久,昭然只覺得胸腔內的那顆不安分的心幾乎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一雙水眸漾開,昭然都不敢對上墨焱的炙熱的眸子。
「我……」皺了眉,昭然往後退去。
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腦海裡閃過無數的畫面,有前世的,有今生的。多的讓她凌亂,窒息……
這一切的一切,她是不是應該找到一個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