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的眼睛通紅,眼淚在眼眶當中醞釀,突然滾落下來,把臉上的血泥給打濕,一張俏臉便是花了。
她小心翼翼地給聽雪理了理腹部纏著的紗布,那片原本潔白的紗布已經被鮮血給染成通紅,還不斷有一些血液從紗布上的小孔中滲透而出,想來紗布之下的那道傷口一定非常猙獰而又恐怖。
「都是可可不好,都是可可不好……」,可可輕撫著聽雪的頭,給她度過去一些靈元,好減輕她的些許痛苦,嘴中自責地碎碎念道,眼中的眼淚終於是再也把持不住了,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要不是我沒用,聽雪師姐也不會為我擋下那一刀,應該留下來等死的人是我,不是聽雪師姐啊。」可可咬著嘴唇,盡量讓自己的哭聲輕一些,他們還在那些人的追殺之下,就算是傷心哭泣,也不能放開,這種神經時刻緊繃,一個不小心就萬劫不復的生活,她們已經艱難地忍受了六天,無論身心都已經到了一種極限。
「傻丫頭說什麼胡話呢,你還小,聽雪師姐保護你是應該的啊,但是接下來的路,可可要學會自己去走了。」聽雪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悔意,就算是重來一次,她也會毫不猶豫地飛身而上,擋下那斬向可可的致命一刀。
「不,要走就一起走,師姐不走,可可就陪師姐一起在這裡等死。」聽到聽雪的話,可可的眼睛更紅了,疲憊的眼睛裡那種亮晶晶的光芒再次閃爍起來,語氣中死志堅決。
「不懂事!」聽到果果任性的話語,聽雪輕喝道,或許這一激動牽動了傷口,讓她的眉頭緊皺了起來,痛苦地悶哼了一聲。
「師姐。」這回輪到可可緊張地看著聽雪,眼中的擔憂更盛。
「可可……你要記住,這次我們……我們費盡心機逃出來,肩負的……不僅僅是我們兩人自己的生命,還有在……在那幫人手中受難的所有姐妹的希望,我們的命已經不是自己的……而是大家的,所以你不能再這麼任性……知道嗎?」聽雪一字一頓緩緩說道,語氣漸漸變得虛弱。
「嗯,我知道」,可可乖乖地點頭,想要勸說聽雪不要再說話,好好養傷,但是聽雪卻用眼神制止了她。
「所以你一定……一定要逃出去,搬來救兵,在那種人間地獄當中,每多帶一秒……都是可怕的折磨,姐妹們……不能再等了。」聽雪說話的聲音低了下來,好像要昏睡過去了一樣,腦袋漸漸往後斜去,就在可可以為聽雪師姐要睡去的時候,突然間,她的眼睛卻是猛然大睜,一種絕望的光芒在她的眼中氾濫。
「怎……」,看到這一幕,可可心裡一驚,剛想問怎麼了,耳中卻是傳來了草木被撥開的聲音。
「賤婢,原來你們躲在這裡,可讓我們幾個兄弟好找啊。」戲謔的聲音伴隨著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自遠而至,可可大驚失色地回頭,看到的卻是讓她絕望到臉色蒼白的一幕。
一個光頭巨漢提著一把闊刀大步走來,臉上陰森的笑意讓溫度都下降了幾分,看著可可和躺在地上的聽雪,眼中閃爍著邪惡的光芒,就像是貓見到了被自己玩到奄奄一息的老鼠般。緊接著大漢的身後再次出現了幾個人,這些人各個都穿著統一的天青色服飾,胸口之上繡有清風白雲,風雲兩個大字彷彿勳章一樣印在上面。
「可可,殺了我,快殺了我。」這一刻,聽雪忽然激動起來,對果果大喊,堅決的四隻在她身上瀰漫,她寧願死也不願意落到這些人的手裡,再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地獄中受折磨。
「想死?我允許了嗎?」聽雪的喊聲剛落下,一道年輕的的聲音從那群人的後面緊接傳來,隨即人群分開,幾個大漢都微微低頭,對著一個手拿折扇的青年行禮。
青年男子緩緩走來,每一步都踏得輕飄飄的,在地面上不留腳印。「雲淡風輕」,這是每個人看到青年第一眼時候產生的感覺,就好像他是天上的風雲一樣,飄渺無常,平淡的神色絲毫沒有把任何東西放在眼中,無論什麼東西在他眼裡都是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