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無數的骨頭忽然憑空出現,骨刺,脊椎,肋骨,腿骨,各種各樣的骨頭,在空中完全構成了一片骨海。骨海沉浮,一道身影自其中浮現,背後骨海以其為中心,分佈在視野所及之處的所有天空。
「就是你要殺我兒吧。」漫天的骨海化作虛影漸漸消失,空中那點人影在眾人的視野中無限放大,單手執著一把骨杖,踏在空中,冷漠到沒有絲毫感情的目光一眼就將在場所有人盡收眼底,淡淡的話語泛著地獄般的森寒之氣。「在蟒宗之內,沒人有資格動我的兒子。」
陰骨妖王盯著古羽,沒有絲毫的怒氣,像是簡簡單單地在述說一個事實。
宗衡身上金光一閃,金袍與天將面具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妖將境界的氣息旋風般爆發開來,一步跨到古羽的身邊,抽出身後的長槍,面對著天空上的陰骨。
陰骨妖王臉上籠罩著濃濃的黑氣,讓人看不清面目,但他身上的氣息牽引了天地,將他的情緒都與天氣結合在一起,讓此時的天空陰雲密佈。
陰崖在陰骨妖王出現的那一刻,臉色變得狂喜起來,再也沒有絲毫的忌憚,看死人一樣,眼睛在倒地的古羽身上掃射,連帶著宗衡也被一同包括在內。
周圍的那些修者,在妖王出現的那一刻,都齊齊跪在地上,就連那些御器飛在空中的修者,也都手忙腳亂地跳到地面,連武器都來不及收取,全都低頭跪伏到地面之上。
陰骨妖王的氣場將所有人都籠罩在內,強大的威壓降臨在這片大地上,天地間的畫面彷彿在這一刻定格,全場都充斥著妖王那恐怖異常的氣息。
陰骨妖王一出現,就一擊將古羽擊成重傷,身上的氣勢最往古羽身上壓去,妖王的氣勢會是何等恐怖,又怎是古羽能夠經受得了的。宗衡身上猛地爆出一團金光,將古羽保護起來,苦苦支撐。
「狡眼,你是想要和我做對嗎?」陰骨的聲音彷彿骨頭敲擊一般森然,俯視古羽和宗衡,聲音使空間都震動了起來。
「不敢,妖王大駕,狡眼未能遠迎,還望恕罪。」宗衡阻擋著陰骨妖王的威壓,不敢洩露絲毫進入保護範圍,要知道這種為威壓的強大,現在的古羽就算是遇上一點,也會瞬間化作飛灰。
「那好,你下跪吧。」陰骨淡淡吩咐到,沒留絲毫情面。宗衡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些猶豫。
「跪下。」陰骨妖王加重了語氣,語氣就像是在對一個下人發號施令。
「喪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狡眼就是三年前拒絕聖老堂招攬的那個年輕人吧,沒想到三年過去了,這傢伙已經修煉到了妖將巔峰,這種天賦,難怪堂中那幾位老爺子想要搶著收他為徒。」山巔上穿著血色嫁衣的青年,在陰骨出現的一刻,忽然打了一個印訣,身體消失在空氣中,另一座的山巔上的喪音,也做了同樣的動作。
「狡眼三年前的實力,就很強大,現在怕是有了和妖王抗衡的資格,沒想到這陰骨妖王還會做這種幼稚的事情。」喪音的聲音也從山巔傳出,兩人神念相互交流,避過了陰骨妖王的感知,顯然是用某種特殊手段隱去身形,但人並沒有走。
「沒聽到嗎,蟒宗內的規矩,你身為妖將不會不知道吧。」陰骨妖王一出現,除了開始對古羽發出一擊之外,竟然就沒有再多關注一眼,言語中處處針對宗衡。
「陰骨妖王,我的實力在一年前就已經得到了三位妖王認可,所以可以不受宗門規矩約束向妖王下跪。」宗衡撐開保護罩,抗住了妖王的威壓,語氣不卑不亢地說道。
「你是說你已經有和我平等對話的資格了是吧,好,很好,看來第六支脈又多了一位高手,崛起指日可待啊。」天空上烏雲撲湧,陰骨的聲音驟然變得陰森起來,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從聲音中可以聽出,他此刻的臉色絕對不好看。
「既然如此,你讓開,我要取這個妄圖殺害我兒之人的性命,這你沒意見吧。」陰骨話風突轉,竟然當場向古羽問罪,要取他性命。
「陰骨妖王,這場戰鬥乃是爭奪侍女的生死戰,戰鬥中是允許死亡發生的,更何況是令公子出殺手在先,我們支脈的少主就算下手重些也情有可原。」宗衡就事論事,這種戰鬥在蟒宗之內極為常見,或者說蟒宗之內的戰鬥少有雙方都不下殺手的情況發生,但是這一次的戰鬥明顯不一樣,誰讓其中一個主角的父親是一尊妖王,而且這尊妖王還為了自己的兒子前來興師問罪,這就讓情況變得難辦起來。
沒想到陰骨妖王聽宗衡這麼一說忽然笑了起來,天上的烏雲翻湧不已,顯示出這位妖王此刻的心情並不好。森冷的氣息從那一片片的烏雲中瀰漫出來,陰骨妖王的聲音冷得可怕:「你們第六支脈還真當自己能夠隻手遮天不成,一個不知從哪撿來的少主,一個目中無人妖將,就如此不可一世,你當蟒宗內是第六支脈一家獨大嗎。」陰骨妖王閉口不提古羽與陰崖生死戰之事,直接給兩人按壓了一個狂妄自大的罪名,雖然有些牽強,但不得不說,這麼一來,陰骨妖王也就有了出手的理由,妖王的威嚴在蟒宗之內向來是不容挑釁。
宗衡聽到這裡算是明白了,這陰骨妖王根本就就沒打算和他們按規矩辦事,直接就是威壓,以妖王的地位與實力威壓將他們兩人壓制。
古羽從地上起身,胸口沉悶無比,方纔那一條匹練般的光柱雖說被保護罩抵消了九成九,但餘下的那一點力量也不是他所能夠抵抗的,一口鮮血噴出之後,氣息萎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