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伴隨著聲音響起,千百道目光瞬時投注過來,全部落在古羽身上。
「額……」,古羽被這陣勢驚得呆了一呆,他不過就是想打個招呼而已,沒想到卻會惹來如此多的注目,當下笑笑,一步跨到宗衡身後,借宗衡的身體擋住了那些目光。
沒辦法,由不得他不躲,因為在那幾道目光當中,八尊妖王的目光也赫然在列,在那幾道妖王的目光之下,他感覺自己正一步步變得透明,如果說方才在廣場之上,那幾道神念讓他感覺自己像是赤裸的羔羊的話,那現在就單單是幾道妖王目光,他就感覺自己不僅僅是赤裸,甚至連皮都在被剝離,渾身上下沒有絲毫秘密可言,在這樣下去,被看透是遲早的事情。
果然,當站在宗衡身後之時,身上那種被看透的感覺瞬間淡了很多。
古羽一動,那些正盯著他看的精英弟子也都收回眼神,私語開來
「這就是新來的少主?長得倒是白白淨淨。」
「果然是凡人境的修者沒錯,我一眼就能把他的實力看透。」
「沒錯,而且身上的波動還有凡人境中期的氣息,明顯是剛剛突破。」
「哈哈,難道是這個少主知道自己實力不夠看,所以在路上抓緊時間突破了一個境界,這才遲到。」
數不清的聲音在廣場上響起,人都是對未知的東西會保持一些敬畏,一旦揭開了,也就沒有什麼敬畏可言,妖也是如此,特別是當他們看到新來的少主只是個皮膚白皙,相貌清秀的少年時,敬畏二字早被他們拋到了腦後。
對於這些近乎叫囂的聲音,古羽笑笑沒有在意,他來蟒宗是為了提升實力,而不是來贏取別人的敬畏,這一個目標他是很清楚的,況且自己現在的實力確實還難以堵住那些妖修的嘴。
「好了,都給我安靜。」突然一道聲音響起,壓過了眾妖修的喧囂。一個手拿拂塵,仙風道骨的老者跨越眾人而出,這老者面容硬朗,雖然並沒有散發出什麼強大的氣勢,但呼吸間似乎都會帶起陣陣風雷之音,彷彿只要他願意,一吐一吸就能夠讓天地狂風四起,紫雷亂劈。
老者越眾而出,一步邁出,縮地成寸,跨過百米距離來到宗衡身前。
「宗衡見過大音妖王。」宗衡極其恭敬地彎下腰,對眼前的老者行了一個大禮,在蟒宗之內,一切靠實力說話,妖將已經是極其強大的實力了,就算平日見到妖王只需稍稍行禮,表示尊敬即可,尤其是像宗衡這種高級妖將,即將突破到妖王的人物,行如此大禮明顯就是很奇怪的事。然而,一眾弟子和其餘妖王見到這一幕都沒有表現出什麼驚奇,彷彿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就這一下,古羽心中斷定,這老者必然大有來頭,而且身份肯定高的嚇人。
古羽從宗衡身後走出,學著宗衡的樣子,雙手抱拳彎腰行大禮。沒想到古羽這一行禮卻捅了大簍子。就在他彎腰的那一剎那,紫冠閒斌一眾六人當中,一個瘦骨如柴,臉色發青彷彿中毒的青年突然發難,大聲喝道:「大膽,你區區一介凡人境後期修者,見到大音妖王還不行五體投地之禮,你還真當你這個少主身份能比得上妖將尊貴不成?」這個青年名叫劉無願,本體是一條青葉毒蟒,一身實力達小神通境界後期,是宗門內的四輩弟子,同時也是一位少主,這劉無願明顯是算到了古羽會在這點上失去禮數,所以當古羽剛剛彎下腰行禮時,他就迫不及待地吼出聲,吸引來全場的目光。劉無願立馬直了直身子,面容嚴峻地看向古羽,準備小小地出個風頭。
聽到這聲音,古羽面色一寒,就往劉無願看去,將他的容貌記在心中,對這種喜歡向大人物獻媚的人他一向厭惡,尤其是借踩踏自己去向大人物獻媚,古羽往常在黑死域中遇到這種人,都是讓他們一一神秘消失。
但是他的獻媚明顯獻錯了地方,雖然他成功引來全場弟子的矚目,但大音妖王卻彷彿沒聽到一般看也沒看他一眼,讓他訕訕地退了回去,引來門內一些精英弟子的鄙視。
「既然是少主,那麼我就先在此說明一些事情,免得以後第六支脈再次犯下那等致命錯誤。」大音妖王揮動拂塵,塵尾披掛在另一隻手的手臂之上,那塵尾的須竟都是由一根根銀色的金屬組成,無數條尾須柔軟異常卻都綻放著金屬才有的光澤,剛柔並濟在拂塵上體現得淋漓盡致。「你是我蟒宗的少主,一旦入了蟒宗,就不能夠背叛,我們妖修宗門的弟子修煉極注重天性的發揮,所以不會給你太多的約束。只要你願意,甚至還可以再拜入其他宗門,拜不屬於蟒宗的修者為師。但是有一條你需要謹記,也是最重要絕對不能違反的一條,那就是無論生死,絕不背叛蟒宗,無論是非對錯,一切都以蟒宗的利益為重,你……能做到嗎?」大音妖王說道後來的聲音如同悶雷響徹,臉上的表情嚴厲非常,轟隆隆捲入古羽的靈魂,將他的靈魂震得索索顫抖,直接進入他靈魂的最深處,追溯本源,要讓他面對自己的本心回答問題。
「能。」古羽沒有絲毫猶豫,在這種問題之上,特別是在這種時刻,他知道不能有絲毫猶豫,如果一猶豫,那就說明心中生有背叛的念頭,雖然不知道會不會被當場抹殺,但古羽知道這絕對不是好事。
果然,古羽乾淨利索的回答讓大音妖王臉上的嚴厲消去不少,恢復面無表情的模樣。「既然這樣,那就立下一個誓言吧。」大音妖王忽然伸出手,在其掌心之處黑光爆湧,竟是結成一顆顏色深邃的黑色珠子,那珠子被一股黑氣托舉漂浮在空中,無盡古樸約束的氣息從上面散發開來,彷彿是一個貫徹千萬紀元的誓言結晶,不能違背。
「伸出三指朝天,在誓言之源面前發誓,永不背叛。」大音妖王此刻的面容如同鍍上一層黑金,穿越無盡時空的遼遠之意從他身上釋放出來,任何東西在他面前都瞬間被看至本源,無數的虛影在他身後閃爍而過,如同開啟了一座掌握著無數人命數的大門,一條條誓言在他身後環繞而過,似神非神,如人如仙如魔如妖,一切六道眾生都逃不過他身後那一句句貫穿千古的誓言的約束。
古羽莊嚴肅穆地伸出三指朝天,聲音朗朗,「我古羽立誓,天地共鑒,一誓言曰:身入蟒宗,永不背叛,二誓言曰:既入蟒宗,一切行事,以蟒宗的利益為重,若違此二誓,千萬輪迴皆遭天譴,直至魂飛魄散,淡出輪迴,不在六道之內。」古羽發出了極其惡毒的誓言,彷彿在表明自己的決心一樣。
古羽誓言落下,大音妖王面上黑金之色更重,背後無數誓言皆如狂龍,開始亂舞,纏繞到其手掌之上那顆黑珠周圍,黑珠之上黑氣忽然翻湧,一尊完全由黑氣化成的人影出現在黑珠之上,人影五官都極為清晰,除了皮膚是黑色之外,其餘一切都與古羽一模一樣。
「我古羽立誓,天地共鑒,一誓言曰:身入蟒宗,永不背叛,二誓言曰:既入蟒宗……」那拇指大小的古羽跪伏在黑珠之上,用相同的聲音將古羽先前所發誓言復訴了一遍,無窮無盡的誓約之力從天而降落在黑珠上的人影頭頂。當誓約一遍復訴完之後,那尊拇指大小的古羽身體再次融入黑珠當中,隨即黑珠一分為二,「誓成」無數的誓言之力忽然爆發直衝天際,在空中匯聚成一道巨大的人形虛影,那虛影發出了誓成的證明,六道輪迴在這道虛影的聲音下似乎都震顫起來,虛影戴著刻滿無數符文誓言的面罩,一隻大手從天而降,抓起黑珠,直接一摁,其中一顆黑珠化作流光進入古羽的靈魂,另一顆則被虛影帶著一同消散在天地之間。
大音妖王深深吸了一口氣,張嘴一吐,一道黑色的氣流從他嘴中射出,臉上的黑金之色飛速退去,身後的無數飛舞誓言也都變淡,融入天地之間。
大音妖王睜開眼,看向古羽的目光柔和了許多,他輕輕撫了撫手中拂塵,轉頭對無量妖王點點頭。「開始吧。」
PS:最近一直在學習如何組織小說的文字語言,所以更新有點晚,在此說聲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