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羽與宗衡二人行跡匆匆地在野森中穿梭著,宗衡走得很急,古羽不得不加快腳步跟上,特別是當經過一條巨大的溪流之後,宗衡便開始改走為奔,如果不是古羽實力不凡加上宗衡為了照顧他刻意放緩了速度,這之間古羽還不知要跟丟幾次。
看著前面那條在林間穿梭如蛇,來去自如的身影,古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宗衡的話語中對少主並不是很看重,但是他對於帶自己這位少主回宗卻是很熱切,甚至可以說是因為找到了自己這所謂的少主,他隱隱間還有著安心的感覺,這種前後的差異對比,讓古羽大感不解。
行進良久,終於兩人在一處寬闊異常的野地上停下,這一處的野地極其寬闊,就算是以前古羽所見識過的最寬闊的野地,那頭紫色牛妖所佔領的地方,比起這裡而言也足足小了好幾十倍。但奇怪的是,這處野地雖然視野極為寬闊,但入眼之處卻寸草不生,土褐色的泥沙翻出一些乾涸的皺紋,不見一絲一毫的水分,地面上的碎沙很滑,一腳踩上去能夠將人的膝蓋掩埋下去,就像是流沙一樣。
古羽等著宗衡進行下一步動作,要說這裡就是妖族五大宗門之一的蟒宗所在地,打死他都不會相信。
宗衡呆站在邊上片刻,看古羽眼中雖然疑惑但是卻沒有發問,便主動解釋到:「凶獸野森很大,正是由於大所以被劃分出了一層層的區域,越往深層區域面積越廣大,妖獸的平均實力越強,甚至在極深層的地區還建有與人類相同的城鎮,城鎮裡面都居住一些實力強大的化形妖獸。」古羽心中一驚,雖然宗衡所說的內容在此刻顯得有些牛頭不對馬嘴,但還是他的心中產生的無限的好奇,他原先就已經知道兇手野森是極其廣大的,畢竟要讓這麼多的妖獸居住,沒有點地域上的優勢豈不是會使很多妖獸因為爭奪領地而戰鬥不斷,這樣絕不利於妖族的昌盛。
古羽驚訝的目光被宗衡捕捉到,宗衡淡淡一笑,「不要驚訝,要知道妖族化形之後的智慧並不下於你們人類,天地是公平的,或許是為了彌補妖獸化形之前那段渾渾噩噩的時期,所以有些妖獸化形之後智慧甚至遠遠超過人類。凶獸野森已經存在了不知千億年,裡面的妖獸不斷繁衍、學習、生存,自然會衍生出自己的文明,加上化形後的妖獸會極頻繁地到人類居住地闖蕩,學習人類的文化加諸於自身之上,城鎮的出現也並不是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甚至在更深層次的地方,聽說還有更加讓人震驚的東西存在,不過關於這些我就不太瞭解了。而我們蟒宗的所在,卻不是在這些城鎮之中,上古大能為我們開闢了一個界中界,那就是我蟒宗的大本營。」宗衡一口氣將凶獸野森的一些大致狀況講了一遍。古羽聽後心中對於妖族的認知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對化形後的妖族,或許把他們看成是人也沒什麼不妥吧。」古羽心中想到。
就在古羽想像著野森深處城鎮的模樣的時候,宗衡手中忽然間一閃,多出了一把金色的小鑰匙,這把鑰匙有巴掌大小,通體金燦燦的好似由黃金打造,鑰匙之上刻著許多複雜的古文,淡淡的空間波動從古文的一筆一劃間散發出來。
「凶獸野森當中越往深處居住的妖獸實力越強大,如果就這樣直接帶你穿過野森走到宗門,怕是在半路就會被無數恐怖的妖獸給撕成碎片,所以我們要通過這條虛空橋樑回到宗門,這也是宗門內的高手特意為外出歷練的弟子準備的。」宗衡說完將鑰匙伸向了空中,在某一個特定的點上插入,宗衡鬆開手,那把金色的鑰匙就憑空懸浮在了空中,就像是插在了一個鑰匙孔中一樣。
「退後。」宗衡一手擋在古羽身前,向後退了十米左後,護在他身前。「虛空橋樑是設立在無窮無盡的虛空亂流之中,能夠將相隔千萬里的兩個點通過壓縮空間而縮短距離,但是無窮的虛空亂流卻是危險的東西,宗門為了保護弟子會在虛空橋樑兩邊設上防護罩,但這防護罩的形成需要一些時間,在形成之前會有一些亂流通過空間通道溢流出來,有些第一次使用虛空之橋不知道這一點的修者,甚至會直接被溢出的空間亂流切割成碎片。」
宗衡的話讓古羽長了見識,點點頭將這一點記下。當退後十米左右之後,宗衡忽然出手如風,兩手並用在空中靈活地打了幾個手訣之後結成一個手印,空中一陣波動,一隻由光芒組成的手掌出現在手印之前。古羽驚訝地感覺得到,這隻手掌和宗衡的手印間有一種極其密切的聯繫,這種聯繫使得手掌能夠被很好地控制。「啟」,宗衡喝了一聲,空中的光芒大手飛射出去一把抓住金色鑰匙,宗衡打著的手印向邊上一轉,那只光芒大手也抓著鑰匙緩緩轉動起來。就在鑰匙的扭轉之間,周圍的空間居然也開始轉動扭曲,扭動了九十度後,金色鑰匙猛地從虛空脫落,化作一道流光飛回宗衡手中,「小心」,宗衡叮囑一聲,雙手一撐在身前形成一道灰色的能量屏障。古羽看見,空中被扭曲的那片空間在鑰匙抽出的那一刻居然快速地復原,隨後一個十字形的裂紋浮現而出,就像是空間被切割了一般,裂紋浮現的一刻,在周圍的空間急速扭曲,並將那片被切開的空間扯出一個漆黑的大洞,大洞邊上的空間更是轉動到了一個恐怖的速度,彷彿幾千幾萬個漩渦加持在了一起,只留下中間一個黑色的洞眼。
就在洞眼出現的時候,一道道流紋從中激射而出,如同疾風一般,透明的流紋在空中以令人目不暇接的速度飆飛,轟擊在沙土上,暴起一個個大坑,但隨即大坑又被流沙給掩埋,接著又有流紋激射而下,又是一個個大坑被轟出,漫天塵沙飛舞,飄飛的沙塵遮天蔽日。看到這一幕,古羽終於知道為什麼這片野地上會寸草不生了。流紋的速度非常快,漫射的範圍也廣,只是衝擊到光屏上的流紋都被盡數擋下,除了引起光屏的劇烈抖動之外,倒還不能夠將屏障給擊碎。
空間亂流來得快去的也快,片刻後就歸於寂靜,除了周圍的地面坑坑窪窪之外,倒也沒有什麼異樣,古羽心中暗驚,方纔的空間亂流雖然看似簡單,但所引起的威力卻是強大無比,就算是他,也沒有把握說能夠接下。
空間亂流消失,宗衡將屏障保持片刻,確認亂流真正過去後,這才將屏障收起。「走吧。」宗衡收起屏障後看了古羽一眼說道。古羽點點頭,這一進去是福地還是凶窟可就都沒有退路了,但他沒得選擇,老老實實地跟著宗衡向黑洞走去。
黑洞依然漆黑,從外邊看一點也看不到裡面的狀況,所謂的保護罩更是連影子都沒有。
宗衡不等古羽細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向上一挑,兩人就沒入了黑洞之中,兩人進入之後,黑洞表面流波一閃,極為平靜地關上了,這和開啟時的大動靜相比,顯得有些另類。
古羽進入黑洞的那一刻,忽然間覺得胸口煩悶異常,身體之上更是產生了一種極為不好的情況,有種頭不是頭,腳不是腳的感覺,但幾秒後卻又感覺頭和腳並在了一起,頭就是腳,腳就是頭,這種空間錯亂的感覺讓他差點吐血。但很快,他眼前一亮,腳踏上了實地,那種空間錯亂的感覺瞬間消失,眼前忽然大亮,刺得他微微迷上了眼睛。
待得眼睛調整適應好這亮光的時候,古羽睜眼好奇地往空中一看,這一看,就把他驚得呆若木雞。
橋樑,無數的橋樑在這裡出現,一條條光芒萬丈的橋樑彷彿銀河般架立在無盡的虛空之上,周圍的虛空廣袤無邊且黑暗,如同夜晚的天空一樣,除了前後之外,無論朝哪個方向看都是一片沒有盡頭的虛無,神秘如同星空。而那一座座橋樑則是橫掛在星空之中最為璀璨的河流,一看之下,美得驚心動魄讓人窒息。在那無數散發著耀眼光芒,懸浮在虛空的橋樑中,數不清的修者在裡面來來往往,有的修者背負寶劍,面容剛毅,散發著凜冽的氣勢,即使隔著虛空,也能讓人一眼看出。有的修者騎著高大的金色雄獅,雄獅背生雙翼,頭上有兩隻巨大的銀角,漫步間散發著令人心驚的帝王之勢,加上端坐雄獅背上之人渾身肉若鋼鐵,亂髮盤舞,一人一獅的氣勢相得益彰,更添三分心悸。有的修者手拿折扇,背後跟著十多個面容嬌媚的女子,彷彿天上的謫仙,來人世間逍遙,有的修者……
乍一看去,就自己這一條虛空之橋上的人最少,而且最沒有氣勢,和他們相比起來就猶如帝王與平頭百姓的區別。古羽震驚的向宗衡看去,語氣驚詫地問道:「那些人都是蟒宗的弟子?」
看到古羽驚訝的目光,宗衡有些自豪地笑了笑:「沒錯,這片虛無空間是我蟒宗的領地,特意用來假設虛空橋樑,橋中之人都是我蟒宗的年輕一輩修者,趕往外界遊歷,蟒宗之人修煉最講究個性二字,每個人都在修煉上將自己的天性發揮的淋漓盡致,或勇猛,或狡詐,或好色貪花,或一往無前,總之蟒宗的修者,是天底下最自由的修者,但同時也是最複雜的修者。」宗衡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