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無怪乎柳名震如此焦急,修雲宗對於整個大宇國的人而言,都是神一般高高在上的存在,具有揮手間可以令朝代更迭,決定天下興亡的能力,在他的認知當中,還從未有人能夠逃得過修雲宗的追殺。
「爹,那該怎麼辦。」一旁的柳若伊也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當下眼睛一紅,略帶哭意地看向自己的父親,希望他能夠想出一個辦法。
「大叔,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古羽心中倒是沒有多少害怕,反倒有些好奇地問道,他心中真的是有些疑惑,難道修雲宗真的有如此大的能耐,在一夜間就能夠將對自己的追殺弄得盡人皆知。
「這是袁少哀方才在客廳中所說,他想用這個情報討個人情,希望柳家不要再追究當初袁家對柳家所做之事。」柳名震看著古羽說道,他到現在為止居然是沒從眼前少年眼中看出絲毫的驚恐之意,是該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好呢,還是這個柳家的大恩人真正有著敢直面修雲宗的底氣。
居然用關於自己的情報向柳家討人情,古羽心中一聲冷笑,這分明就是在想自己求饒而已,的確,一個能夠一夜之間覆滅司徒家的人,就算是背負著修雲宗的追殺,也不是他們一個小小的袁家所能惹得起的。
「可是父親,如果就這樣讓古羽大哥離開,豈不是送羊入虎口,我們怎麼能這麼做。」柳若巖去而復返,對他父親說道,古羽若是留在柳家,再不濟他們也還是能夠幫助古羽抵抗一番,但是就這樣讓古羽離開的話,那就是古羽獨自一人去面對修雲宗的追殺。
「咳咳……我也不願這樣,但是剛剛家族的下人已經出去打探過,城門口的大風旗已經升起來了。」雖然吃了九葉奇香草,但柳名震的傷勢卻不是一下子就能痊癒的,加上此刻心中的焦灼,所以臉色更顯蒼白,連連咳嗽幾聲。柳若伊見狀連忙上前輕輕拍著柳名震的後背。
「大風旗」,柳若巖身體一顫,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父親,待得柳名震點點頭後,柳若巖眉頭下意識地緊緊皺起,就連呼吸也變得急切了幾分,但是好一會兒後,他的目光中顯出一絲堅定之色,抬起頭看向柳名震:「就算是大風旗升起,我們也不能就這樣拋下古羽大哥不管,柳家是由於古羽大哥的幫助才能夠保全,既然如此,就算是為了古羽大哥而葬送了柳家,也沒有什麼可以猶豫的。」柳若巖運氣堅硬地說道,話語中竟然是透露出些許不容置疑的味道。
聽到柳若巖的話語,古羽心中掠過一絲暖意,轉言問道:「這個大風旗……是什麼東西。」
「咳咳……」,柳名震身後一直沉默的魚長老聽到古羽的話後發出了幾聲咳嗽,隨後聲音沙啞地解釋道:「大風旗是一種象徵,它代表著狩望城中的第一高手……大風正。」魚長老頓了頓,看到古羽還是有些疑惑,又接著解釋道:「一般而言,散修的修煉之路極為困難,若是能夠在沒有絕強背景之下修煉至凡人境的,就已經算是驚采絕艷之輩,更遑論修成神通。而這大風正就是這麼一位絕世天才,九歲修煉,耗費三十年入境成為修者,然後又在兩百歲大限將到之時,厚積薄發,一舉跨入神通之境,他可以說是狩望城中散修修煉意志的代表,雖然為人並不怎麼樣,但他在修煉上一路過關斬將的精神,確實是受到狩望城中散修的推崇。這大風旗便是城中五大家族專門為他而立,每當他回城,城上必定會飄飛著大風旗,以此來表示狩望城之人對其修煉意志的尊敬。」
修煉至凡人境很難嗎?聽到魚長老的解釋,古羽心中有些疑惑,要知道司徒家凡人境的修者可是不下兩百個。
古羽將自己的疑問說出,魚長老回答道:「司徒家是修雲宗在狩望城的代表,每年都會得到修雲宗賞下的大量秘藥,可以通過耗費生命力,短時間內將普通武者的實力拔升到凡人境,但是這些修者餘下的壽命並不會太長,最多活不過三五年,甚至有些在服下秘藥的同時就被藥力給撕裂。」
古羽心中總算明白了,為何柳家只有七個凡人境的護衛而司徒家卻是有近兩百個。
「其實,當年我柳家興盛之時,家族中凡人境護衛也不過四十人而已,而且其中大多都是凡人境初期。」柳名震在一旁補充道,言語之中不勝唏噓。
周圍開始陷入一片安靜。
忽然,柳名震一拍手,猛然驚醒,急聲喝道:「怎麼還在說這些事,恩人,快些離開吧。」看到柳若巖在他話剛出口之時,一橫身就擋在古羽身前。柳名震瞪了他一眼說道:「我又豈會讓恩人去送死,在我柳家有一條密道,直接通向狩望城之外,恩人你就從這條密道離開。大風正在上次修雲宗頒布赤色追殺令時就出過手,此次回來定是要拿恩人你的頭顱去修雲宗換取獎賞,只要你從這條密道走出城去,大風正必然不會發覺,他若是直接到我柳家要人,恩人你就有時間脫身了。」
柳名震說完急切地看著古羽,希望他能答應,但令他失望的是古羽卻斷然地搖了搖頭。古羽明白,柳名震這樣的安排自己確實有很大的機會脫身,但若是大風正在柳家要不到人,必然會將怒火傾瀉在柳家之上,在一個小神通境界修者怒火之下,柳家覆亡的結局可以料見,古羽可不想自己花了這般大力氣才救回的家族又這般因為自己而葬送。
古羽忽然轉身看向身邊的柳若巖和柳若伊,這對讓他不知為何總是願意去保護的兄妹,「或許這便是投緣吧」,古羽心中一笑,目光中有了些許欣慰,畢竟到最後他還是救下了這對兄妹。古羽對著柳若巖和柳若伊輕輕地說道:「好好修煉,說不定以後還會有相見的機會。」話音還未散去,古羽帶著微笑的清秀臉龐,就在柳若伊和柳若巖的注視之下,緩緩變淡模糊。柳若伊紅著眼,顫抖地伸出手上前一步想要去握住那隻手,但是手掌合併時,留在掌心中的只有淡淡的空氣,柳若伊終於是忍不住淚如雨下,緊咬嘴唇肩膀顫抖著,她還有很多話未來得及說出口,可是卻已經沒有機會了。
柳名震也是眼神激動地看著這一幕,他知道,這個少年在最後一刻,還是選擇了拯救自己柳家。
天際傳來了一道清嘯,聲音刺破雲霄傳遍整個狩望城,「昨夜剷除司徒家,痛快,痛快,哈哈哈……」,古羽的聲音落在院子中的眾人耳裡,狠狠地敲打著他們的心靈,他們知道,這是古羽在向所有打算出手殺他的人傳達一個信息:「我已經離開柳家,想要我人頭的人儘管來便是,但如果誰敢去打柳家的主意,那麼司徒家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柳若巖緊緊握著拳頭,他一直忍著,從古羽拒絕通過家族密道離開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古羽的打算,但是他卻無力卻阻攔,他只恨自己的實力太弱小,在這種時刻居然只能眼睜睜看著古羽大哥步入險境。當古羽的聲音從天際傳來的時候,柳若巖終於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聲音沙啞地哭嚎著,一拳接著一拳地往地上打去:「混蛋……王八蛋……修雲宗……我要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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