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獸野森,正好與狩望城交界,出北城門,往前走十里路便是凶獸野森最外圍的區域……凶獸野森當中,處於最低級別的野獸活動最為猖獗之處。
大多數慕名前來狩望城的武者,都會選擇這些相對較為安全的外圍區域,作為獵殺野獸的目標。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凶獸野森中強大妖獸過多和靈氣濃郁的原因,總而言之,僅僅是在凶獸野森外圍出沒的野獸,攻擊力也是非比尋常的凶悍。其毛皮筋骨的強韌與堅硬程度,是尋常山脈中同類野獸的兩倍到三倍左右。
兩到三倍,如果做成衣物或武器,那足可以稱之為同類產品中的翹楚,乃至巔峰之作。這價格,起碼要翻七八倍。如果製成的武器衣物手藝精湛,樣式絕美的話,那就算是翻上個十幾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正因為如此,才有如此眾多的武者爭相趕往,甚至是強大的修者,也有著不少。當然,修者的獵殺目標都是森林深處的妖獸,一些凡人境初期,或中期的妖獸,都是一個由四到五個修者組成的小隊的絕佳目標。
凶獸野森外圍,某處人跡罕至的危險地域,時常會有野森較深處的妖獸出沒,在平常時候,根本就沒有武者會到這片區域狩獵。更為重要的是 ,這片區域已經是被劃歸到修雲宗名下,成為宗門地位較高的弟子修煉之地。所以就算是一些修士,也不敢踏足這裡。
此時,在這片區域中,不下四十人聚集在這裡。這些人,明顯地分為了兩類,一類人身著華麗的錦袍,腰束錦絲帶,一把統一樣式的劍斜掛在腰際,眉目之間散發著炯炯精光,精氣神都十分飽滿。而另一類人則是上身赤裸,身上佈滿傷痕,雙手被一條荊棘反綁在身後,鋒利的棘刺刺入他們的皮肉,與精壯的上身相對的是,他們的雙眼十分無神,好像在某種極端的折磨之下靈魂早已不堪重負,精神隨時都會崩潰。這樣的人一共有二十一個,他們站在所有人的正前方,呈一字形排開,彷彿一堵人牆。
一排被荊棘捆綁的人身後,是一個面容俊秀的青年,此時的他正騎在高頭大馬之上,顯得鶴立雞群,風度極為不凡。俊美男子的身旁,有一個中年男子背負雙手而立,胸膛高挺,宛如要氣吞山河,如果除去之間偶爾在看向馬上俊美青年時,眉目中露出的一絲諂媚之意不看的話,也算是一個英偉的男子。
「獵手堂的那群渣還真是好大的膽,我堂堂神通堂長老之子,十八歲修煉到凡人境中期的內門精英,親自上門叫他們給我幾個兵奴培養殺氣,那是給了他們天大的面子,他們居然給了我這麼幾個半死不活的東西,看來在下次傳授神通,他們是已經打定主意要少要幾個名額了。」騎馬的俊美青年陰陽怪氣地說道,一瞬間,他的風度蕩然無存,如同扯下了一張皮,陰沉,囂張,目中無人……全被他表現了出來。
「少爺說的是,獵手堂的那群蠻子,平日裡仗著為宗門殺人放火的功勞,把自己的位置那是看到天上去了,連少爺這般舉世無雙,宗門內最重要的天才人物,他們也敢小覷,當真是囂張到了天上去。」中年男子對著青年躬下身子,一邊噁心無比地拍著自家少爺的馬屁,一邊挑撥著神通堂與獵手堂的關係。
聽到中年男子的話,青年陰沉的面色更顯陰沉,只不過有著一抹怎麼也掩不下去的自得,出現在它的臉上,「不錯不錯,快些殺完這些東西,我好回去給獵手堂那群渣一些顏色看看,這次培養殺氣若有不足的地方,那就用他們的命來補好了。俊美青年大袖一揮,心中相像著宗主北渺修雲一言之下斷人生死的絕代風姿,也想模仿出那一種大氣度,大手段的模樣,不過卻怎麼看怎麼有種東施效顰,鸚鵡學舌的怪異。
「是,少爺,這次回去就等著少爺大展身手,將狩獵堂那幫傢伙給修理的灰頭土臉。」中年人又是一記馬屁,拍得俊美青年有些飄飄然,真以為自己是個在宗內有舉足輕重地位的人物。
「放兵奴」,俊美青年一聲令下,陰冷的眼睛瞇了起來,就像是一隻野獸,只不過這凶性和神韻,比起森林中那些真正的野獸而言,無疑還要差了很多。
青年身後二十多個錦袍男子自然不會去管自家少爺學野獸學得像不像,此時聽到少爺下令,都各自走到那一排兵奴後面,抽出腰間長劍,也不管會不會斬傷兵奴,直接就是一刀砍向緊捆在兵奴手上的荊棘,有幾個人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在長劍砍下去的時候手似乎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結果有好幾個兵奴的手上都飆起了一團血花,甚至有幾個人的手指都被斬斷了。
這些實力強大的凡人境修士揮劍的時候會手抖,這說出去都是一個天大的笑話,看那些將兵奴砍傷的修士,見血後一臉爽快的表情,已經足以說明他們變態的心思。
看到手下的小動作,俊美青年也不以為意,這些宗門內最底層的修者,平日裡都是在服侍實力強大的長老或是打掃修煉場,哪有機會虐殺宗門專為精英準備的兵奴,他們手癢,想借這種機會試試這種感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俊美青年不以為意,他一向認為自己很大度。
再看那些被砍傷的兵奴,除了幾個被削去手指時皺了皺眉頭,其餘的一概神情麻木,似乎早就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做恐懼了。
「都退後」,看到自己人的小動作,中年人卻沒有當做視而不見,他怕自家少爺被惹怒,當下趕緊擺出了一副我是忠僕的樣子,對著手下厲聲喝道。
聽到中年男子出聲,二十多個錦袍人身體竟都不由自主地一顫,立馬齊刷刷地退下,表現出了對中年男子的十分敬畏,甚至超過了對馬上俊美青年的敬畏程度。
馬上的俊美青年不知何時又恢復了風度翩翩的模樣,他一揮手,中年男子會意,伸出左手,在其手上多了一塊血色的晶體。
「既然是獵殺,那還是有些野獸的樣子比較有趣」,俊美青年淡淡一笑,「開始吧」。
中年男子微微點頭,左手忽然緊握,一團青色的火焰憑空出現包裹住他的左手,漸漸的,有著朦朦的血色霧氣從他的手指間以及拳縫飄出,被一股神秘力量禁錮著,都在不離開其拳頭一寸處遊蕩。
二十多個錦袍人看著中年男子神乎其神的手段,都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他們知道這代表了什麼,這可是神通啊,真正的神通大手段。
不多時中年男子已經融化了血色晶體,揮手一打,拳邊的血霧分為二十一份,都利劍般射出,正好打入二十一個兵奴體內。血霧沒入,二十一個目光呆滯的兵奴,瞬間眼中便漫上了紅光,如同發怒的野獸,一個個都躁動不安起來,甚至在看向身邊的兵奴時,臉上都充斥著瘋狂嗜血的表情。
「可不能讓他們自相殘殺,不然這塊瘋血晶就浪費了」,俊美青年抽出腰間長劍,飛身下馬,揮手就是一劍,斬向離得最近的一個兵奴。
一顆大好頭顱隨著劍的落下而落下。
看到有人主動攻擊,其餘已經步入瘋狂狀態的兵奴找到了發洩的目標,都嘶吼著向俊美青年飛撲過來,要將他撕成碎片。
看到爭先恐後向自己撲來的兵奴,俊美男子森冷一笑,臉上泛起了說不出的光澤,似乎是對將要破碎生命的快感。
身形飛遁,劍舞狂花,鮮血飛濺,血肉橫飛。
只十多秒,二十一個兵奴無一例外都被斬殺,手法熟練地令人心悸。
「少爺真是好身手,劍法日見犀利,不愧是宗門的天才人物,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突破到凡人境後期,把其它幾個堂主的子女遠遠甩在身後。」中年男子鼓掌朗笑道,說出的話卻又是一個馬屁,臉上的表情充滿驚歎,似乎真的為自家少爺的絕世劍法而心折。
俊美青年很吃這一套,聽到中年男子的誇讚,臉上再次露出了自以為隱藏得很好的自得。「申公執事過獎了,我這點微末技巧哪能入得了您這位神通高手的法眼」。
「不不不,少爺小小年紀,方才十八歲就已經是凡人境中期巔峰,想我當年這般年紀時,也才堪堪從武者入境成為修者而已,少爺天縱英才,實在是勝我千倍萬倍。」接二連三的馬屁,中年男子臉不紅氣不喘,說的極為自然,直接讓得俊美青年心花怒放,只覺得自己當真是個風華絕代,笑傲江湖的人物。
「申公執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神通泉眼之上,還缺了一尊神通法相,這次回去我會告訴我父親,說你為我辦事很是得力,有大功,要獎賞,讓我父親傳你一門高級的十世神通,也好讓你實力大增,以後更好地為我效力。」俊美青年在心情愉悅之下,許下了一個承諾。
「多謝少爺栽培。」中年男子面露狂喜之色,他這麼努力地拍自家少爺馬屁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能得到珍貴的神通,填滿神通泉眼,好晉陞到下一境界,如今眼見願望達成,又怎能不狂喜。當場對著俊美青年跪下,宣誓效忠。
俊美青年臉上滿意之色一閃而過,一門高級的十世神通雖然珍貴,但能夠換來一位神通境絕代高手的效忠,也不算太虧。當下一拉馬頭,「走吧」,意氣風發地準備回宗,至於這些屍體,自有下人會來打理,並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情。
就當俊美青年準備騎馬回身的時候,眼角餘光瞄了一眼森林深處。忽然間就拉住了身下準備轉身的馬,看著前方森林,雙眼都陰森地瞇了起來。「沒想到還會有不知死活的人,闖進我修雲宗的專用區域啊。」他輕輕地開口說道,聲音泛著陰冷與……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