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仙 第一卷:啟程 第八章:古羽的訓練
    充滿無盡神秘的枯界虛空中,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著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生存或滅亡,繁衍或消失,一代又一代的生命在這個龐大的舞台上上演著血與肉的衝殺。

     無論時代如何改變,強者為尊的意念貫徹了任何時空任何地域的歷史,因為如此,還在孩童時代的少年才會在冰天雪地中赤裸著上身,將手中的劍一遍又一遍地劈下,也正因為如此,數不清的猛士悍不畏死地在烽火中拚殺,用手中卷刃的戰刀,劈開能容納夢想的天地。

     東離白帝星域海海心,王侯星域,羽王星。

     東離白帝星域海是枯界當中除枯王族大本營所在地一劫六王星域海外最早得到開發的一個星域海,原本是司監大臣古流沙掌管的一個勢力單位,但隨著古羽的加封王侯,這片頗具紀念意義的星域海自然而然地劃歸到古羽名下,成了古羽手下的勢力範圍,而其中的一顆天地靈氣最為濃郁的無人星球更是被取名為羽王星,羽王苑便坐落在這顆星球中一片連綿起伏的山脈之內。

     羽王苑東面修煉場。

     「轟……轟……轟……」,面積十分廣大的空地上,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在不住地對轟,硬對硬的肉體較量,一招一式都是實實在在毫無任何技巧花哨可言。

     接二連三地對轟讓得場中較小的人影有些把持不住地搖晃了起來,如同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可能被擊成碎片。

     偌大的一片空地上鋪著厚厚的沙土,沙土看上去並沒有任何出奇之處,但是奇怪的是,在場中兩人對轟所帶起的勁風下,這些沙土竟是穩穩當當地覆蓋在地面上,沒有揚起絲毫塵埃,這些沙土仿若沉重的鐵屑,在這能讓大樹折腰的勁風中安坐如山。

     場中兩個對轟的人影飛快地變動著方位,一進一退盡都行雲流水,狂暴中帶著意味難明的瀟灑,但無論位置如何變動,兩個身影之間距離拉開絕不會超過一米,一拳接著一拳的對轟,決絕到不留情面,如同生死仇敵。

     驀地,場中氣氛陡然一變,原本一直在邊交手邊艱難後退的小身影主人忽然間左腳猛踩地面,在坑坑窪窪的沙土上刻下一道沙線,身體的退勢被生生止住,緊接著在對面那人後一拳才剛剛轟出的情況之下右腳大力地往地面上一踏,右拳帶著身體強大的慣性衝力與對方狠狠地轟擊在一起。「轟」,那道小身影的主人應聲拋飛。

     古羽倒在地上不住地喘氣,疲乏與疼痛充斥了他的每一根神經,肌肉當中傳出劇烈撕裂感,明顯已經是較為嚴重的拉傷。雙手的手背被鮮血染成一片模糊,因用力過度而鼓起的肌肉還來不及退去,一絲絲血線如同裂縫在肌肉間若隱若現。

     古羽身旁不遠處,剛才與他不住對轟的身影此刻正靜靜佇立,灰黑色的身體在陽光下沒有絲毫的反光,顯得極為內斂。

     那是一塊石頭,確切地說……是一個石頭人,粗糙的表面加上質感十足的軀體,完全是那種山裡隨處可見的沒有經過拋光打滑的岩石,足部呈正方形,宛如一方玉璽一樣牢牢扣在地面上,粗壯的手臂沒有手指,一塊沒有規則的石塊立在他的肩膀上,那是他的頭顱,沒有五官。

     石頭人站在空地上毫無生氣,先前與古羽對轟時的一往無前和暴戾此刻消失的一乾二淨,這就是一塊真正的石頭,沒有生命的石頭!

     「嗦……嗦……嗦……」,腳與沙土摩擦的聲音響起,一道穿著灰袍的蒼老人影從石人背後走出,走到躺在地上的古語身前,看著力竭的古羽,聲音如同白開水般平淡地說道:「五分四十六秒,這次你在小神通初期身體強度的鐵石傀儡手下堅持了五分四十六秒,比起一個月前的成績恰好多出四十秒,這一個月之中的進步和枯界中其它同輩修者比能稱得上是個天才,但是……」老者的話中多了幾分嚴厲:「在枯王族中卻是一個十足的廢材。」頓了頓,老者又補充道:「近五個紀元來,我所教授的一百三十八個學生中你是最廢的一個。」

     老者的聲音中難掩一絲失望,枯王族傳說中血脈純度達百分之八十的小王侯竟是如此廢材,這要比他曾經教過的一個血脈純度為百分之二十五的後裔還要遜上半分。

     聽到老者的話,古羽從地上艱難地坐起,手背皮膚開綻部位粘上了地上的沙土,這些沙土遇上血便開始融化,化入傷口的血肉之中,傷口正以飛快的速度癒合。

     古羽抬頭看向老者的臉龐,老者蒼老的面容並非是傳說中的鶴髮童顏。平凡的面孔、平凡的衣著、平凡的氣息,讓他看上去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七八十歲的老頭子。只是他下巴上一捆用紅絲帶紮著的白鬍子隨風飄揚,平凡中於是帶上了一點兒滑稽。

     「你父親把你交給我,是想讓我為枯王族塑造出一個能夠隻手遮天的強者,在你沒讓我發現你有達到這個目標的潛力之前,就做好在每次訓練中逼近死亡的準備。」老者居高臨下看著古羽,對著枯界中的小王侯沒有一絲客氣,甚至是異乎尋常的嚴苛,這或許就是枯王族族王當初肯放心將古羽交給他培養的原因。

     古羽聽到這話,心裡不由得苦笑一聲,清秀的臉龐抬起,臉上沒有表情,直視著老者那雙渾濁的眼睛,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語氣中帶著些許戲謔對著老者艱難地說道:「呵呵,老師,要想讓我有逼近死亡的感覺,恐怕您老人家少不得要花費很大一番心思了。」

     聽到古羽這略顯倔強地話語,老者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絲異芒,嘴角浮起了若有若無的笑意,看向古羽流滿汗水的臉頰。

     「哦,放心,雖然我老人家年紀大了,但是將一個黃毛小兒整到半死不活的手段,倒還是有著一些。」

     說完,灰衣老者嘴角的笑意擴大,看上去有些邪惡,他抬起腳向著下輕輕一跺,「轟隆隆……」,在古羽驚愕的目光中,一道天崩地裂的巨響如同星球開裂,頓時整個羽王苑連同整條山脈都如同癲狂般上下搖動起來,王苑之外的山脈中,好幾座高達萬丈的山峰在這一跺中化為碎石滾落,山峰被生生夷為平地,更有幾條懸崖兩邊的峭壁被震成細沙,把崖下深淵中的大江給填埋堵截,一時間隱藏在山脈中的無數走獸喪命,灰塵鋪天蓋地,將驚飛而起的飛禽給掩埋了進去。

     羽王苑所在的山峰除了搖動比之其它地方更劇烈之外倒是安然無恙,整座山峰似乎被運用大手段凝練過一番,在如此劇烈的晃動中竟不見絲毫沙石滾落。

     羽王苑的震動將古羽從地上高高彈起。落地後古羽盡全力穩住身形,看著絲毫不受這晃動影響的老者漸漸遠去,空氣中傳來了略帶戲謔的聲音:「我已經在五具鐵石傀儡中打入暫時性的元神精氣,待會兒他們會同時對你出手,不過你放心,我這次打入的元神精氣只夠他們行動兩分鐘,只要時間一過,你今天的訓練就算是完成了。哦,對了,不要想著逃走,我已經將這個區域中的所有你能通過的路口給封鎖住了,所以,好好想想怎樣有風度地活過這兩分鐘吧,倔強的小子。」話音落下,老者已經走出練功場,當老者身影消失的一刻,修煉場中亮起一陣青光,一個球形結界直接凝聚成形,半徑約五十米的結界在這片長寬都為五千米的練功場中僅僅圍出了很小的一片區域。

     看到這個場景,古羽呆了一呆,隨即有些光火地往老者消失的方向瞪去,這個狡詐的老頭子,何止是封鎖了他逃跑的路口,明顯就是硬逼著他去和傀儡對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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