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第五場點剩下的人寥寥無幾,自然都是與黑衣男子關係不凡的人,黑衣男子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卻突然冷哼一聲:「都給我下去!」
本來就不多人,現在就只剩下千落塵、魁英、黑衣男子、藍衣男子、白衣男子了。此時的藍衣男子、白衣男子和魁英驚訝的心情還沒有恢復,此時卻已經震驚了,他們看到了什麼?!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在顫抖?!似是的,黑衣男子的身軀顫抖著,伸出手,似乎想要碰對面的人兒,卻始終沒有,在他第三次的抬手後,終是頹廢的放下了,頹然的氣息浮現,黯淡的垂下雙眸:「好久…….不見。」聲音異常的瘖啞,低低的問道,卻苦澀地揚了揚唇,「你……」卻還是沒有說出。
千落塵淡淡揚眸,淺淡的眼眸中的好似層層雲霧,朦朦朧朧,一襲波色淺淺地蕩漾於間,倒影著水的影子,清澈,又深邃,好似有著神秘的魔力,裡面包裹著的,沒有任何人的影子,淡漠的讓人心痛。明明是如此平凡的面容,卻擁有這樣的一雙眸子。墨色的髮絲被輕輕束起,風輕輕地撫摸著,蕩起一抹心醉的弧度,明明已經挽起,卻依舊如此的長,柔柔的讓人心醉,輕輕垂地,卻不沾染一絲塵土,就他給人的感覺一樣,在這塵世中,沒有沾染上這塵世的塵土,而這樣的人,太累了。
黑衣男子看著千落塵,心中一窒,他的眼中,沒有他的影子,卻在看著他,似乎明白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告訴我……」這樣的事情,為何,會在他的身上發生?天是公平的,沒有那一樣東西是完美的,所以,才這樣子懲罰他嗎?
千落塵輕輕攬下眼眸,遮住醉人流光,掩住一池的旖旎,淡淡道:「好久不見,臨溪。」好久不見,是啊,真的好久不見,似乎……五年了。
黑衣男子,哦,現在應該稱為臨溪,臨溪聽著千落塵答非所問,一聲低吼:「回答我的問題!」他怎麼能這樣那麼的不愛惜自己!就算他自己對自己漠不關心,可是他呢?還有其他的為他擔心的人呢?
千落塵輕輕移步,已經繞到了臨溪的身後,背對著他,低低的說道:「臨溪,不帶我去麼?」既然在一次的相見了,就不能,再讓他任性一次麼?
臨溪的雙眸見隱含著怒火,燃燒的灼熱只為他,他多想要打他、罵他,更想要狠狠的甩給他一巴掌!身體是他的,但是就算不在乎自己,也要想想他們!他們會擔心啊!
「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
千落塵不語,簽單的背影似乎就會這麼消散,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藍衣男子和白衣男子極為詫異,更為意外臨溪的表現,就在沉默蔓延的時候。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殘忍?你很無情?」
臨溪冷漠的聲音響起,隱含著滔天的憤怒。
他殘忍?他無情?千落塵突然很想要笑,但是,笑是什麼?他不會笑啊。沒有人說過他殘忍,他無情,只有一個人說過。
陌兒,你知道麼?你有時候很讓人心碎呢。
可是,那個人是誰?那個人呵,多想要忘記啊,可是,已經深入骨髓,滲透血肉,浸滿心底,這樣的他,能讓人忘記麼?
「臨溪,沒有人說過呢。」淡淡的嗓音劃破天際,一絲淡淡的悲涼淺淺的滲透,如流水般清澈的天穹,像一聲悲涼的歎息,滲透了誰的心底,又傷透了誰的心。
所有人都愣住了,是的,愣住了。臨溪再問出這個問題後,就已經後悔了,他能怎麼能說他殘忍,怎麼能說他無情?可是說出口的話能收回麼?可最讓臨溪沒有想到的是,他會回答自己的問題,他以為,他只會淡淡的說,臨溪,不帶我去看看你的城主府麼?
藍衣男子怔住,是因為這個似乎要如風般消逝的少年身上的悲傷,在那一瞬間,他的悲傷,撼動了他的心。那一刻,他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一種,讓人難以割捨的熟悉,那個少年讓他想到一個人,藍衣男子的眼眸有些恍惚,似乎回到了那個美好卻帶著悲傷的下午,那個白衣女孩淺淺道,哥哥,沒有人了呢。那一天,蒼白的天穹,金色的太陽,卻有著悲傷的風,那個女孩,是他的妹妹。心,被狠狠的劃破,鮮血淋漓,藍衣男子驀然驚醒,看著千落塵的目光帶了絲絲厭惡。
白衣男子恍惚的時間不過一會兒,便恢復了清醒,眉挑的老高,眼眸中的興味濃濃,揚起唇角,笑得開懷。
臨溪心中的不安擴大,有些無措:「塵,我不該說那些話的……塵,原諒我。」他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臨溪的心狠狠的抽痛著,這千落塵身上,他彷彿又看到了那時候的千落塵,絕望而又冷漠,對生命的冷漠,對世界的絕望。
臨溪說出這話的時候,其他三個人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臨溪居然會道歉?!天下奇事啊,不約而同的抬頭看看了天,奇怪啊,太陽怎麼沒有從西邊升起?
「臨溪,不帶我去看看你的城主府麼?」千落塵淡淡道,聲音有些恍惚,「方向……似乎是那邊吧。」說著,自顧自得朝那裡走,沒有停下,白色的背影顯得寂寞。
「塵……」一聲低低的呼喚,臨溪輕輕掩去眼眸中的悲哀,揚起唇角,「塵,我帶你去。」是的,我帶你去,你失去了什麼,我就做你的什麼。這一次,換我來守護你,換來來陪你,讓你不要再這麼的寂寞。臨溪快步跟上他,兩個背影,一白一黑,那麼的和諧。
後面的三人看著離去的兩人,不由得面面相覷,突然,白衣男子邪邪一笑,輕輕撩起散落的髮絲,一個普通的動作,在他的身上卻顯得的邪魅萬分。這麼有趣的事兒,怎麼能夠少了他呢?白衣男子悠閒地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