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顏無助的蹲在地上,雙臂抱著膝蓋。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姐姐,我們走吧。」喜鵲拉著夕顏的手臂,將她拉回車上:「我們回家吧。」
「不,我沒有家。」夕顏站起身來:「我要去找蘇桃。」
蘇家的門衛比起霍家松的多,保安室的人認識夕顏,因為她以前經常去蘇家,大家都知道她是蘇桃的好朋友。
「沈小姐,你稍等一下,我給大小姐打個電話,看看她現在有沒有時間。」
夕顏只好等。
以前,她總是直接就可以去蘇桃的臥室裡等她。
夕顏不去想以前,她對自己說,能見到蘇桃,就好了,能見到蘇桃,她就可以知道霍一鳴的情況了!
夕顏沒有等太久,保安室的人放下電話,就讓夕顏進去了。
但是喜鵲卻被攔住了:「這位小兄弟,你還是在這裡等一會兒吧,大小姐只讓夕顏小姐進去。」
「不行!我是和姐姐一起的!姐姐,我們不見她了!我們回去!」喜鵲抓住夕顏的手就拉她走。
「喜鵲乖,你在這裡等姐姐,等姐姐辦完事情,再帶你去吃巧克力,好不好?」夕顏好不容易到了這裡,好不容易蘇桃肯見她,她怎麼能輕易就走?於是她只能安慰喜鵲。
「不好!為什麼不讓我進去?我不放心你,姐姐!」
「喜鵲,別擔心,我要見的,是蘇桃姐姐,她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她不會傷害我的!」夕顏好說歹說好一會兒,喜鵲才同意她一個人進去。
蘇桃的房間夕顏很熟,大學時候,她來過蘇桃家很多次,蘇家是在外婆去世後,唯一一個讓她感覺到家的地方。
可是,一切都變了。
她跟隨著傭人的腳步,來到蘇桃的房外。
「大小姐,沈小姐來了。」傭人把夕顏帶到蘇桃的房間然後就出去了。
房間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略微有些凌亂。
房間裡不單單有蘇桃,蘇棋也在。
蘇桃躺在床上,肚子已經很臃腫了。
可是她看起來很瘦,很憔悴,不像懷孕的孕婦。
蘇棋手裡端著一個碗,似乎在喂蘇桃吃什麼東西,而蘇桃把頭轉到另外一邊。
蘇棋看到夕顏,就站起身來:「蘇桃,夕顏來了。」
蘇桃這才轉過頭去:「哥,你先出去吧。」
蘇棋皺著眉頭:「你不吃東西怎麼行?為了孩子,好歹吃了碗。」
「你出去啊!」蘇桃一甩手,差點把蘇棋手裡的碗給打翻了。
蘇棋只好後退了一步,然後走到門口,將碗交到夕顏手裡:「夕顏,你讓她把東西吃了,謝謝你了。」
「哦,好的。」夕顏呆呆的接過碗。
蘇棋擔心的看了一眼蘇桃,就轉身出門而去。
夕顏慢慢的走到床邊,在蘇棋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蘇棋哥哥說的對,再怎麼也不能不吃東西,為了孩子……」
「夕顏,你知道一鳴的事了嗎?」蘇桃一下子就眼淚汪汪了。
她的眼睛是紅腫的,不知哭過多少次了。夕顏不由的提起心臟,她擔心的果然沒錯,霍一鳴的事情,比報紙和電視上報道的都嚴重的多!
「我知道了,所以……」夕顏看著蘇桃這樣子,不忍心再去刺激她,就把自己真實的目的藏在心底:「我擔心你承受不住,所以來看看你。」
蘇桃沒有注意到夕顏的言不由衷,她撲到夕顏的懷裡:「夕顏,一鳴他回不來了!」
「什……什麼?」夕顏聽到自己的聲音顫抖著問。
「你不知道!哥哥他不肯去救一鳴,連公公也不肯!他們都見死不救!」
「為什麼?」夕顏覺得蘇桃是氣糊塗了。
就算蘇棋礙於種種原因不救霍一鳴,可霍嘉圳怎麼可能會棄自己的兒子不顧?
「桃子,你是糊塗了……」夕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鎮定:「一鳴,他,他不會有事的!」
「都怪我, 怪我!」蘇桃痛苦的捶打著自己的胸口:「要不是我用孩子做要挾,逼著他跟我結婚,他也不會這樣天天不高興,他要是沒有不高興,也不會離家出走,去l魯巴斯坦做戰地記者,他要是不去那裡,就不會遇到恐怖分子,就不會被劫持變成人質,就不會這樣生死不明!都怪我!」蘇桃在夕顏懷裡哭的傷心極了。
夕顏更加傷心。可是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一鳴他不會有事的,桃子,那些恐怖分子,想要的不過是錢和武器裝備。給他們,一鳴就會被安全釋放了!」她這樣說,是為了安慰蘇桃,更是為了安慰她自己。
「夕顏,你不知道!媒體也都不知道,所以還沒有播出來。恐怖分子,已經開了條件了!他們不知從哪裡知道的,知道了一鳴的身份,他們不要錢,也不是要武器,他們是要南方三個省!他們說,如果不答應條件,就把處決……處決一鳴的視頻發過來……」
事情遠遠比她想像的複雜的多。雖然夕顏不懂政治,但是她知道,這是割地,是關乎一個國家領土主權的問題。這樣的問題,別說三個省,就是一平方米的面積,一個國家都不會隨便出讓的!
如果蘇桃說的是真的的話,那麼如果雲國不答應條件,那麼霍一鳴就不可能活著回來,恐怖分子……他們不會仁慈的……
夕顏腦海中出現了強烈的畫面感。
她耳朵裡嗡嗡的,似乎聽到了槍響,然後眼前一片血紅……
「不,不會這樣的……」夕顏的聲音越來越顫抖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