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玉拂憶與玉盈才剛踏出廢墟的門檻兒,就有一身著綠衣的,挺著肚子的孕婦連滾帶爬,驚慌失措地和玉拂憶撞了個滿懷。
玉拂憶定睛一瞧,便知道是那夜,侍候他的那個女子,葉靈。
「怎麼會是你?!」玉拂憶與玉盈異口同聲地問道。
「駙馬……駙馬你快救救我吧,有人要殺我啊……」葉靈的語調慌張無措,她時不時地朝後張望,玉拂憶又看她是這樣灰頭土臉,便料定,似乎是有什麼人在追趕她,便也朝後看去,果真看見一個蒙面的黑衣人正捲著塵埃,手握大砍刀,朝這裡疾馳而來。
玉拂憶本能性的將葉靈護在了自己身後,因為,他不可以使他的孩兒出任何事。而自己和玉盈卻早已拔出劍,意欲和那黑衣賊大戰一番。
黑衣人,來了,唯一顯露在外的那雙眼睛,傾瀉著殺氣。
「玉拂憶,我勸你還是不要護著這個女人了,如今,你已是個閹人到沒有什麼可怕,只是她肚子裡的孽種,我黃鞠,是非殺不可的!」黑衣人出言不遜,玉拂憶聞言,自然而然地倒是不屑一顧的發笑了,繼而道:「我當是誰呢……原來就是天下第一金刀黃鞠前輩啊,怎麼,玉沐辰自己不能動彈,派你來使我玉拂憶斷子絕孫吶?那他有沒有告訴你,我玉拂憶從來不和窩囊廢打交道?!」玉拂憶淡然地拿出袖中的白色繡花繡帕,輕拭自己的額頭,言行裡有的,是孤傲輕蔑。
「不知死活的臭小子,老子曾打遍天下無敵手,至今還未逢敵手,倒是你這個閹人,如今竟敢在這裡對我說三道四,評頭論足?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黃鞠抬起自己肩上的金身麒麟大砍刀,指著玉拂憶的鼻子惡言相向。
「好自信的口氣啊,只是可惜了,我玉拂憶從來就不知道「怕」字如何寫。為了顯示出我這個黃毛小輩的誠意,不落個以小欺大忤逆長輩的罪名,也為了公平起見,我們,不如就十招定勝負吧,若是前輩能贏我玉拂憶三招,就算前輩勝了,如何?玉拂憶心不在焉的玩弄著手中的繡帕,態度柔和,卻夾雜著一絲絲陰魅。
「屁話少說!接招!」黃鞠那廝說著,便如同一隻發了瘋的野狗一般,橫衝直撞而來,玉拂憶卻一點兒也不驚慌,嘴角勾笑,隨後便輕輕一揮手,只見得一波白光隨之在玉拂憶的袖中誕出,直擊黃鞠,他根本就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便「啊」地毫無預備地大吼一聲,便直直向後倒去,口噴鮮血。而這,才是開始,才是第一招。
黃鞠倒在離玉拂憶不遠處的地面上摀住自己的心口喘氣,眼睛裡,流露出幾絲慌張與不屈。
玉拂憶雙手抱胸,輕緩邁步走到他的跟前,慢慢蹲下,薄薄的唇瓣,永遠都上揚,勾勒著一抹若有似無的邪媚淡笑。
「黃鞠老前輩,其實呢,我也沒有想到你居然這麼輕易地就被我擊倒了,哎,其實啊,我早就應該考慮到,您已經是年邁體衰了,縱使曾經是多麼的風光,那也是從前的事情了,所謂好漢不提當年勇,現下,可是晚輩勝了你,但是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殺你的……」玉拂憶拿出自己的繡帕,微微俯身下去,用繡帕輕輕擦去黃鞠嘴角掛著的殘血,不顧黃鞠的躲避。「黃老前輩,我玉拂憶可是很少對敵人那麼仁慈的,您應該感謝我才是啊,我剛才說不殺你,心裡也實在是有些忿忿不平啊,所以為了是我的心情平和些,所以我就在你的身上種下了「萬屍千蟲」毒,如果你想要解藥,以後,就必須聽我的差遣,當然了,我這個人從來都不會強人所難,如果你真的想被萬毒侵蝕而死呢,我也絕對不會強迫你的,你現在就可以走,但是如果沒有我的解藥維持,不出五日,你必死無疑……
「你這個卑鄙小人,居然……居然在手帕上施毒,來……來強迫我背叛陛下,你以為我會屈服嗎?陛下會救我的,一定會!」
黃鞠義憤填膺地說完,惡狠狠且鄙視地瞪了玉拂憶兩眼,便用自己的大砍刀支撐著去往了去「仙羽殿」的路上。玉拂憶望著他因為重傷而有些佝僂的背影,掩唇蔑笑。找玉沐辰幫忙,他那個喪家之犬,如今自身都不保,你以為,他還會有多餘的心思管你麼!
黃鞠走後,玉拂憶與玉盈扶著葉靈進了廢墟裡頭歇息,卻不料,這種時候,這樣的環境,她那廝的肚子居然開始發痛,玉盈仔細一看,竟見葉靈的下體,有著晶瑩的液體緩緩溢出,心中便有了數,細細算算日子,這孩子,才不過七月不足,想來是要早產了。
「葉靈你怎麼樣啊,哪裡不舒服……」玉拂憶見葉靈臉色逐漸蒼白,便不管個三七二十一將她一把抱在自己的懷裡,輕放在了草堆之上。
「她……她是要生孩子了,不過是早產,如今這種狀況,平安與否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拂憶你先出去守著,我來幫她!」玉盈的臉上有著隱約的嫉妒神色,但是如此性命攸關的時刻,她已經顧不得從前的那些個兒女情長了。
這個女人肚子裡懷著的,是玉拂憶的親生骨肉,也是唯一的血肉,她必須救他。
玉拂憶聞言,心中雖然難免有些焦躁,但是為了確保他的孩子能夠平安無事,他還是遵從著玉盈的話出去望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