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我就知道,就知道拂憶……拂憶你還是關心我的……」
躺在床上,她的嘴角生出一絲無力卻欣慰的淡笑,坐在她床邊的他卻忽然起身心不在焉的勾唇。眼神之中全然的毫不在乎。
「你可千萬不要誤會了,我只是不想我……還沒有利用完你,你就死了,那樣……我豈不是只賠不賺了麼……行了,你好生養著,我就不打擾你清淨了……聽聽,多溫和的語氣,多柔情似水的明眸蕩漾,多撫慰人心的微笑啊,可這,卻是無藥可解的劇毒。比七顏絕命散更加恐怖。
玉拂憶轉身要走,玉盈卻伸出自己的手,猛然將他拉住。
「不要走……」她的語氣虛弱地乞求挽留,他側首,眼溢清傲與嘲笑。
「千萬……不要愛上我……」玉拂憶自口中吐出這幾個字,便掙脫開玉盈的手掌,笑意盈盈地走了。
玉盈心底的溫熱瞬間被磨滅,則是無力無氣地耷拉在床上,眼含淚,望著玉拂憶的背影,眼神呆滯。
玉拂憶,你對我稍微好些會如何?你稍微分一點你的愛給我,又會怎樣……
因為不是什麼要緊的大病,玉盈只昏昏沉沉了一日,直到這一日半夜,精神也稍許好些了,面色也逐漸紅潤起來,望著這滿夜之中鑲嵌的星辰宛若寶石般閃爍,微風拂身,她的心下,卻理所應當地生出幾縷愁緒來。
一日不曾見著他,玉盈的心裡竟也甚為掛念,心中這樣想著,腳便也不聽使喚地朝著隔壁去了。
玉拂憶此時,竟還未入睡,竟不知是在研習著什麼重要的典籍,瞧他這樣上心專注,這想必,也定不是什麼一般的典故了。
好奇心驅使她更進一步地走上前去。只聽她細語輕喚:「拂憶……」
他卻一驚,就好像被旁人發現了什麼秘密一般,有些慌張地將手中捧著津津有味看著的書放在了枕頭底下,遂,若無其事,一臉輕鬆道:「什麼事啊?」
她淺笑:「想來,也無事,不過就是想來看看你……」
「那如此說來,倒是我的福氣了,既然這瞧也瞧過了,還是請早些回去吧,天色不留人,我,更是素來不喜歡留客在此……」玉拂憶似乎是在催促玉盈趕快離開,兩人之間,忽然如此客套的言語,玉盈心中也明瞭玉拂憶究竟是意欲為何,他既這樣說,那她似乎就沒有什麼富麗堂皇的緣由要在此逗留了。
「那你……也不要看太晚,身子才是最最要緊的一等事……」玉盈佯裝淡然地拋下這話,隨後便轉身離開且緩緩地關上了門,可是,她那一轉身,卻滿是百轉千回的不盡淒苦。
自玉盈走後,玉拂憶面上的表情卻似乎鬆垮了不少,想來是看書被發現,心中緊張所致吧,只是既然現下玉盈已走,他看書,也就沒有什麼顧忌了。其實,也並不是玉拂憶不正經,而是這「陰陽寒冰劍法」終究不是什麼好東西,若是不幸被誰瞧見,還指不定會出什麼天大的亂子呢,眾所周知,陰陽寒冰劍法乃是三界之中的禁術,若是被有心人瞧見,那可做不得玩笑。
說到這陰陽寒冰劍法,那可真不愧是一本絕世秘技啊,不過才練了前面兩招,玉拂憶就已經感覺渾身充斥著精力,只是有一絲不到位的,似乎,每一次練此劍法的時候,他只要一分心,又或者想到任何一個女人,心,就會絞痛萬分,體內的精力雖說是無比的充沛,有時候,卻又會感覺很是紊亂不齊,造成仙氣上湧,導致吐血,渾身真氣亂竄。
這到底是為什麼?數日匆匆,玉拂憶卻始終沒有從中挖掘出一絲暗藏的奧秘玄機。
到底怎樣,才可以將陰陽寒冰劍法練到登峰造極,無人能敵的地步呢?玉拂憶時常有這樣的疑惑。
想著想著,他的手就情不自禁地將劍譜一頁一頁地朝後翻去,很是耐心的尋思翻看。
直到「欲修神功,必先自行宮己,拋卻七情六慾,心中單留恨」這句話之時,他那英氣的劍眉不由地緊蹙,就連拿著劍譜的雙手,也情不自禁地微微有些發顫。自宮……原來他練寒冰劍法會出現反常,是因為這一本劍譜,只有變成女人才可以將其運用自如。
那他,到底該不該照著書上所說,那樣去做呢?玉拂憶難免有些猶豫不定。
但是,只要當他想到自己從小被人嘲笑是狗雜種野孩子的悲慘,想到自己親眼看見農倩雅在自己懷裡香消玉殞,想到玉沐辰與春喜這一對狼狽為奸的淫娃蕩婦,他心中的信念便再一次的堅定了起來。
沒錯,寒冰劍法,他要練,他必須練!
報仇,成為最終的王者,這才是他玉拂憶費盡心機想要達到的最終目的,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