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下斷魂崖,玉白黎與司徒墨卻沒有死,被崖下一戶農家救下。
這或許,就是人們常說的,命不該絕罷。
許是這些日子以來,經歷的太多,司徒墨就連睜眼,也是哭著醒的。
「啊,小黎子!」司徒墨大叫一聲坐起身來,卻看見自己身置一處陌生的境地,簡單而陳舊的傢俱擺設,卻是處處散發著溫馨的氣息,還有坐在自己床邊的面目慈祥和藹的老婦人,這又究竟是怎麼回事?這裡,是哪裡!
司徒墨左顧右看,卻始終沒有瞧見玉白黎的身影,心間慌亂,額頭之上不由得沁出了汗珠。
「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婦人拿出手帕有些疼惜地為司徒墨擦去額間的汗水,憂心問道。
司徒墨回神,便連忙問起了玉白黎的下落。
「大嬸兒,您是怎麼救下我的,和我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呢?他在哪兒,大嬸兒,您如果知道的話,就請您一定要帶我去見他!」司徒墨很是著急地抱住老婦人的胳膊詢問,眼睛裡,滿是誠懇。老婦人見狀,倒是溫和一笑。「你這麼著急他,他是不是你的心上人吶?唉喲你放心好了,他啊,在我老頭子的房間裡睡著呢,傷口我已經找大夫看過了,他身強體壯,大夫說啊,沒大礙的,估摸著這會子也快要醒了,不過,你們小倆口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好端端的,從斷魂崖掉了下來呢,要不是我上山撿柴看見你們吶,你們早就死嘍!
聽老婦人這麼一說,司徒墨總算是心中平和了許多,但千恩萬謝之餘,司徒墨卻還是放心不下玉白黎,便執意地跑去了婦人老伴兒的房間之中。
只見,偌大的一張床榻之上,玉白黎正安靜地躺在那裡,嘴唇微略有些發白,胸膛用一塊醫用紗布裹著,這樣憔悴,卻還是分毫不減那醉人的美艷。
司徒墨緩步走至床前坐下,就這樣靜悄悄地看著他。
「小黎子,你知道嗎?其實,我真的很希望我們這一次死了,便什麼事情都可以一了百了,因為我不希望你活在痛苦裡,活在折磨之中,如果說,傷痛可以轉移的話,我希望加注在你身上的所有,一切,都能夠讓我一個人來承受。你是三界主宰,掌管六道,可是我們,為什麼卻永遠都掌控不了自己的命運呢……」司徒墨正有一句沒一句地感歎惆悵著,卻沒想到玉白黎其實早已經甦醒,當她暗自垂淚,低頭對上他那雙綠光閃耀的眸子之時,她心中微微一震。「我方才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司徒墨有些慌張地擦了擦眼淚,玉白黎吃力地揚唇答道:「嗯……」
「那你……那你好好休息,我……我出去叫大嬸兒給你熬些清粥來……」司徒墨感覺好不尷尬,便藉詞要走,卻被玉白黎一把攥住了手腕,由於慣性,司徒墨也被拉著滾到了床上。
玉白黎撐起身子,雙手分別在司徒墨的肩膀兩側,身下的司徒墨不由地漲紅了臉,瞪大了水靈的眼望著面前的男人,卻是一聲不吭。
他的臉漸漸地靠近,她閉上了眼,她以為,他要吻她,卻不想,他只是在為她擦眼淚。
「你……我……」司徒墨被玉白黎的舉動搞得有些語無倫次。
「傻瓜……你總是喜歡想太多……」玉白黎一面若無其事地替她擦乾眼角殘留的淚痕,一面笑靨似花絢爛。
被戲弄,司徒墨心中自然窩火,哪裡肯這樣罷休,便一把摟過玉白黎的脖子,強行奪吻。
卻不想這時……
「唉喲我的蒼天菩薩,蒼天菩薩喲,我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看見……」
是老婦人!
親密之舉不巧被他人瞧見,司徒墨心中難免羞澀,便連忙將玉白黎放開,下床攔住了正捂著自己的眼睛向外走的大嬸。
「大嬸兒,您誤會了,其實我們……我們並不是在那什麼,我只是……單純的親了他一下,沒別的!話說,您來找我有什麼事兒嗎?」司徒墨慌忙地解釋道,她瞧著大嬸兒懷裡抱著的那把劍制工精細,渾然天成,卻也更是好奇。「大嬸兒,您這劍是哪兒來的?」
「哎呀,我這正不是要問你呢嗎,誰知道一進來就看見了不該看見的,這劍吶,是落在你們身上的,也不知道是誰從斷魂崖扔下來的,你瞧瞧,能瞧出這究竟是誰的麼?!」
大嬸兒將劍遞於司徒墨手中,司徒墨對劍乃是外行,便走到床邊,請玉白黎斟酌。
玉白黎拿著劍仔細端詳了好一番,就當他看到劍柄中央篆刻著的,一個極其微小的「沐」字之時,雙目微睜,胸中瞭然。
原來是他……
司徒墨見玉白黎是這樣一副驚訝的表情,便也連忙詢問是誰,玉白黎卻也只是簡單地說只是一把普通的長劍而已,便也就這樣搪塞矇混了過去。
在農家的這數月裡,是司徒墨最開心最快樂的一段時光,眼瞧著肚子一日大若一日,農家人待他們就更是珍貴了……
話說,這一日,正是清早十分,農家二人與玉白黎司徒墨正在廚房喝著清粥,門外,一抹清脆的女聲響起。
「爹,娘,倩雅回來了!」
眾人皆轉頭朝門外看去,只見一身著粉色的小丫頭紮著兩條紅繩小辮兒,嘴裡咬著一根狗尾巴草,一蹦一跳地朝屋中跑來。
農家二老見著,便滿臉笑意的起身迎接,誰知,那名喚倩雅的小妮子,竟雙目直勾勾地盯著玉白黎,就想要把玉白黎生吞活剝了一樣……
「大嬸兒,這就是您常常跟我們提起的您的那個酷愛修習法術的小神醫女兒倩雅吧,長得還真是可愛啊!」司徒墨正要抬手捏一捏女孩兒水嫩的臉頰,卻被女孩兒一頓好罵。
「走開啦,你這個大肚婆!」倩雅一面數落著司徒墨,一面在玉白黎的身前身後轉悠打量。
自討了無趣,司徒墨只好悶頭扒粥,再說她的小黎子還真是淡定哎,被一個如同女餓狼一樣的早熟小丫頭這樣如狼似虎地盯著,居然還熟視無睹。
哎,現在的小孩兒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