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車子停穩,夏肆戀衝著程然伸出了手,程然蹙了下眉,有點不懂。
「生日禮物。」夏肆戀獨特的慵懶調調,似乎永遠都能理所當然。
看著孩子氣的她,程然扶著額,有點想笑。
只是這淺淺的弧度又讓夏肆戀失了神。
「你先起來,我放到後備箱了。」程然溫和的話在耳邊。
「又是平安果嗎?」夏肆戀看著他,每一年這就像是一個永恆不變的膜拜,媽媽因為生產而自己而去世,從此他每一年送給自己的禮物都是一顆平安果,留下的種子也被她悉數珍藏好,那曾經對自己很寶貴的東西卻不知何時自己已經不再去嚮往了。
「我成年了。」夏肆戀像是要告別過去一樣。
程然淡笑,甚至格外溫柔地伸手拂了下她有些凌亂的鬢角,「可是你在我眼裡永遠都是孩子。」
夏肆戀聆聽著永遠兩個字,「永遠嗎?」
夏肆戀不是個聽話的孩子,她恣意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那個世界是個多邊形,所以她全身都是稜角,所以她不需要給任何人虛偽的顏色,她要做的僅僅是自己而已,她以為這個自己能夠圈住她愛的人,可是她並不需要一個『孩子』的稱謂。
程然皺了下眉,他知道她是個有心事的女孩子,可是這並不是該存在的心事。
「這樣……我還是孩子嗎?」夏肆戀澄瑩的眸子緩緩靠近,程然還老不及思慮什麼,她的吻便下落在他的唇角上,柔軟如羽毛的觸感。
「這樣呢?」細長的指間穿過程然的領帶,在他的胸膛上毫無顧忌地拂過,像是一團被小貓倒開的線球在滾動。
「我不喜歡這個生日禮物,我要別的……」夏肆戀低諾的聲音響起,她的吻也從嘴角流竄到脖頸上,吸shun無度,她不是一個調情高手,時而密集時而鬆散毫無章法地用她的感覺卻帶領自己傳入他的禁地。
在恣意的呻yin聲響起之前,程然扼住了她的下巴。
蹙起眉,對著夏肆戀,「戀兒,你夠了,我現在只當你胡鬧,不要再玩了。」
他的聲音沒有波瀾,這真的讓肆戀惱了,她抿著嘴角瞪著眼對著程然,索性,她採用最直接的方式,伸手就解開了程然的腰帶,長龍安然無事,她用僅有的一點點小手腕不斷地引誘著,可是最後挫敗的卻還是自己。
「為什麼?」肆戀咬著發著猩紅的嘴角,眼裡含著淚光。
「是我不夠漂亮嗎?」
「是我身材不好嗎?」
她像是一個在給自己找著各種各樣借口的孩子,對於程然來說,他給不了她任何緣由。
她很漂亮,漂亮得能讓所有男人瘋狂。
她伏在他的身上,每一寸都能讓自己止不住地想要去迎合她。
甚至很多時候,她像是一個自己的幻想。
因為她完美到了無暇的地步。
正如同她的母親一樣。
程然轉過了眼,皺著的眉很是明顯。
夏肆戀落敗了,她早該知道,她只是一個用來幻想另一個幻想的幻想。
「程然,你別後悔,我告訴你,你給我的一切我都不稀罕,」夏肆戀不再像剛才那樣衝動了,緩緩地從他的身上撤下,「因為你能給我的,別人也能給我。」
那種憤恨的目光讓程然一愣。
「夏肆戀——」程然在肆戀離開自己很久後才反應過來。
他發瘋一樣下了車子,卻看不到在這個世界上他最熟悉的女孩。
* * *
蘇清晚下班後路過一家兒童玩具店,心血來潮地買了一堆拼音卡片,準備返回到車裡的時候跑得太快,手裡的袋子就破了,蘇清晚穿著七厘米的高跟鞋費勁地蹲下身子撿起卡片,看了一眼時間,幸好還不是太晚,可是她忽略了遇到一個人的幾率。
凌霄在程然公司外等著司機來開車過來便在旁邊的一家咖啡廳處理了幾封郵件,墜了一地的拼音卡片他隔著窗戶看得真切,當然也包括蘇清晚。
「謝……」蘇清晚看到有人幫她拾起地上的卡片忙道謝,只是抬眼的瞬間才看清楚那雙手的主人帶著怎樣的笑眼。
蘇清晚從凌霄的手上拿過卡片放到了已經壞掉的手袋裡,隔閡的目光分外明顯。
「看來你還真沒有騙我。」凌霄先開了口,倒也不在意她的表情,甚至給人一種他還算愉悅的感覺。
「我早說了,是你不信的。」蘇清晚收拾好了所有拼音卡片,自覺沒有浪費時間下去的必要。
「我現在信了。」凌霄只是看著蘇清晚,又似有似無地看了一眼那些拼音卡片。
「我開車送你。」凌霄忽而抬高音道,樣子像是一種施捨,這或許是他的習慣,而且是改不掉的習慣。
「謝謝,我也有車。」可是碰到蘇清晚,這並不算是什麼恩賜。
「那正好,你送我。」凌霄這次沒有一點惱怒,跟在蘇清晚身邊,不緊不慢地在她身側。
「我要去幼兒園接我兒子的!」蘇清晚皺著眉大聲道。
「我不算特別介意與你兒子相處。」凌霄倒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可惡的是,他還滿臉堆笑。
蘇清晚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好了!
凌霄賴在身邊,蘇清晚沒辦法,兩個人對峙了將近五分鐘。
「我去打個電話。」蘇清晚轉身給宋輝掛去了電話讓他幫忙接一下默默。
「中鼎國際,謝謝。」凌霄見蘇清晚掛上了電話堂而皇之地直接上了她的車,小巧的mini,還算適合她。
蘇清晚瞪了他很久,凌霄不知趣反而伸手還示意了一下她,然後大大方方地處理起公文來。
蘇清晚隱著怒,當她發覺又一次被他牽著走的時已經晚了。
「車本剛到手吧?」凌霄抬眼正巧能看到後視鏡中那張有點怒氣的小臉。
「你有意見嗎?」蘇清晚抬眼,口氣不善地道。
「有意見我會說的。」凌霄淡然一笑。
「聽說你上個月才回到S市?」凌霄又問。
「這不需要跟你報備吧?」蘇清晚揚著眉。
「我只是覺得你對S市的道路很熟。」凌霄依舊無害的一張笑臉。
「以前在這裡住過。」蘇清晚答。
「聲音怎麼變小了?」凌霄好像發現什麼有趣的動物一樣故意逗弄著,只是眸子不覺閃過一絲狡黠的光。
「這段車程我還算愉快,謝謝『蘇小姐』。」到達目的地,凌霄故意加重了『蘇小姐』三個字,目光好像能穿透了蘇清晚一樣。
「幫我查一個人。」一直到蘇清晚駕車離開,凌霄轉身撥了一個電話號碼。
* * *
「出什麼事了?怎麼突然讓我去接默默?」蘇清晚回到家裡,宋輝正在和默默玩著搭積木的遊戲,小傢伙認真的小臉也對著蘇清晚,蘇清晚上去抱住了默默,親了親她的臉頰,卻有點猶豫不知道該怎麼和宋輝解釋。
宋輝一直有自己的事業要忙,當初為了給自己看病花光了他所有的積蓄,蘇清晚自然比誰都要感激他,潛意識中已經當他是自己的家人,這種依賴與信任是無法改變的,甚至曾經她也想過如果他不嫌棄自己,她真的願意與他相守,但是她還是沒有跨出最最重要的一步。
「他是孩子親生父親,你去找他無可厚非。」宋輝知道蘇清晚因為凌霄的緣故似乎並沒有過多的表情。
「不管他是不是孩子的親生父親,我和他現在除了生意上的往來再也沒有其他了。」蘇清晚垂下了眼,但是卻好像在警告自己一樣。
「我並不需要你的任何解釋,我只知道你最終會和我一起走的,對嗎?」宋輝忍著所有的戾氣認真地對著蘇清晚。
蘇清晚遲疑了一刻,點了頭,這原本就是她希望的,她又有什麼可猶豫的?
「那就好。」宋輝靜默的眸子下或許能有屬於蘇清晚的半生,但是不是凌暮蝶的呢?
稍晚一點的時候,宋輝因為有事提前走了,對於他工作上的事,他一直鮮少提及,蘇清晚更不知道那一年支付自己昂貴治療費又是從哪裡來的,他更是從沒說過,這樣執著的人,她又去哪裡去尋找?
撫著默默安靜的睡顏,蘇清晚現在想做的只是給自己給孩子一個小小的家,容得下一家三口的小家罷了,她從沒有經歷過得家庭溫暖她要全部給默默,最後親吻了默默的額頭,他睡得似乎很香甜。
凌霄拿著關於蘇清晚在這個世界上所有資料時,嘴角揚起一絲戲謔,這份資料詳盡得幾乎回答了他所有的問題,凌霄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