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輕笑,他得承認確實是因為電梯裡的偶遇讓他來了精神,讓一個女人,一個不算年輕的女人給噎了,心情雖然不算很好,但是卻意外覺得有些熟悉,那種熟悉是帶著鑽心的痛,興許是魔怔了。
無聊的事嗎?
「最後一點和我相反,」凌霄站起身,不緊不慢地靠近了蘇清晚,玩世不恭的語氣呵在她細薄的耳垂之上,「我這個人睚眥必報,還請蘇小姐不要在意。」
他嘴角揚起的笑讓蘇清晚恨得牙癢癢的。
他的過分靠近也讓她全身緊張。
突然,蘇清雅揚起手上的方案大聲地砸在會議桌上,「這是我憑借對中鼎的瞭解所挑選的適合人選,還希望凌總過目!」
凌霄也被她的突然間的大聲嚇了一跳,而蘇清晚只是想讓他離自己遠一點,她其實不知道她在他的目光下能堅持多久。
好在凌霄很快就恢復了常色,拿過她放到桌上策劃案,所有的宣傳過程都很新穎甚至能夠讓一向挑剔的自己滿意,只是她挑選的代言人……
「好,你說你對中鼎的瞭解,那我問問你,你對中鼎有什麼瞭解?」凌霄故意為難地道,他倒想知道她能走到哪一步。
蘇清晚頓了一刻,不過馬上揚起自信的眸子,「中鼎商城面向不同年齡層進行適合的商業規劃……」
凌霄沒有想到蘇清晚回答得面面俱到,不過即便如此,「你覺得她真的合適?」
薛靈珊,一個過氣的三流女星。
「是的,薛靈珊小姐早年的名氣就很斐然,不同年齡的同一個女人就如同不一樣的時期,加上當年她也做過中鼎的代言,如果此時選擇她從外界來講也能看出中鼎集團並非見利忘義,從形象方面又是一個很好提升。」蘇清晚直言道,但是凌霄卻好像心不在焉,不停地拿目光掃視著她,蘇清晚被盯得有些發楚。
「不過,我有一點還是很質疑啊。」凌霄皺緊了眉。
蘇清晚抬眼看著她,帶著詢問的意思。
「你真的有個五歲的兒子?」凌霄漫不經心地靠近她隨即一笑。
蘇清晚一下皺起了眉,「我騙你又有什麼意思呢?」
「也許,」凌霄頓了片刻,她的目光中不是那種明亮,甚至有些濁,似是歲月遺留下的廢墟一般,「也許讓我注意你,也不一定啊。」
驀地,俯身,他的唇角滑過蘇清晚耳沿。
渾身的激靈驟然拂過,蘇清晚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
「只是你也未免太生澀了,很難讓我相信你有五歲的兒子。」凌霄端著手臂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如同他的行徑無非是做著一項聖潔不能再聖潔的實驗罷了。
蘇清晚自然惱火了,「凌總,希望你尊重別人一點!」
她大聲道,衝著凌霄皺起了眉。
凌霄輕笑,「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尊重過別人了。」
蘇清晚自覺與他話不投機,「如果沒有別的事,凌總我就先告辭了。」
說著,她就準備打道回府。
只是才走到門口,「明天帶簽約合同過來吧。」
蘇清晚轉眼看著凌霄,那一閃而過的艱難目光分明不已,只是馬上又帶著似有似無地笑,抬這手示意她,「現在你可以告辭了,還是說你想留下來陪我……」
蘇清晚當然馬上就離開了,這個惡魔般的存在永遠都不會改變什麼,大概剛剛真是看花眼了。
城郊墓地。凌霄又是一襲黑衣手持半束白花放到他最熟悉的墓碑前,那是座空墳埋葬這一串項鏈還有一段無法磨滅的記憶。
伸出手,撫著上面發舊的照片,一晃眼竟然五年都過去了,五年間他行屍走肉一般地生活著,很長時間裡甚至分不清白天和黑夜,「暮蝶……」他低聲地喚著她名字,明知她不會應聲。
五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後悔,如果當時他將所有都放下,只要與她牽手一世,或許就不用面對此時的種種,而現實是他放開了她,只是一時之念。
如果可以重來該有多好……
三年前凌家將其名下的君庭別墅轉讓,凌家父子冰釋前嫌,凌霄也不似曾經那般野心勃勃,他到此時才知道什麼是最重要的。
凌震東一直知道凌霄的,他在骨子中也是執拗性子,不肯放手便不肯放手,所以他在旁也只能是唉聲歎息。
「阿霄啊,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你也不要……」凌震東多少也想勸說幾句,只是凌霄馬山便止住了。
「我還有一些事先出去了。」凌霄直接從凌震東的跟前走過了。
凌霄倒也沒有說謊,因為葉名琛確實是在找他,只不過凌霄到的時候,他已經醉意熏熏了。
「沒想到你還會來找我喝酒呢?」凌霄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不覺有些輕笑。
「雲歌她,她要結婚了……」葉名琛看著殘紅的酒杯映著自己落魄的模樣。
凌霄皺了下眉,到底還是一個『情』字。
凌霄也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你如果沒法給她幸福,就不要綁著她。」
凌霄的話有些無情,但是也沒有辦法,因為葉名琛猶豫不決優柔寡斷不是一天兩天了,是他後之後覺自己感情又怎麼能怪別人呢?
沒有人會永遠等著另一個人!
可是想想自己呢?
凌霄又覺得自己駁了自己的思想。
「我知道!」葉名琛帶著醉意,他怎麼會不知道,當看到她從高處墜下嘴角帶著慘白的笑,白色的裙全是殷紅的時候,他就知道無論怎麼做都無法償還他給她的錯,可是那一刻他才知道,知道他是愛著尹雲歌的。
「可是,我還是不甘心……」葉名琛咬著牙,男人的眼因為淚而變得通紅,卻始終不能墜落而下,他的不甘心又有什麼資格呢?
「為什麼所有人都在真正失去後才感覺到不甘心呢?擁有的時候卻是理所當然……」葉名琛低迷的聲音道。
凌霄卻有些呆滯。
原來,他也一樣。
一樣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