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暮蝶抿著嘴角怔怔看著凌霄，他的羞辱，她看得清楚，只是看了一眼靜柔姐，凌暮蝶側過了臉，她不想跟他計較，更不想因他影響了自己。
而凌霄顯然沒有罷手的意思，輕佻的語調繼續，「哦，我差點忘了，你母親就是有名的交際花，上過不知道多少男人的床，」曖昧的聲音一直湊近到凌暮蝶的耳邊，「你果然受她的言傳身教啊。」
凌暮蝶直直退後了兩步，對著凌霄目光裡滿是不可置信，他是不是就想看到她被他的話語擊倒在地上的模樣，讓所有人看到她這個笑話？
凌暮蝶伸手撫在小腹上，不覺冷笑，幸好，幸好她沒有把這條生命帶到世上。
凌霄只是輕笑一聲，「對了，她上周才剛剛做了人流。」
慕靜柔瞪大了眼看著凌霄，凌暮蝶終於被他無所謂的口氣激怒了，瞠目地瞪著凌霄。
「你……你閉嘴。」凌暮蝶幾乎是咬著牙說出的，他甚至還在摟著靜柔姐，他到底想讓她怎樣？
凌霄湊近她，帶著一種佔有權一般俯視著她尖***挺的小鼻翼，熱氣呼在上面，「我說錯了嗎？你可以反駁我啊……」
他揚起長手掀起一縷她的發，「用你那了不起的自尊……」
凌霄就是想讓她成為笑話，讓所有人都不願意去接近她，讓她的一切都屬於她，他更想做的是讓她認同他們的存在，她已經後退無路，除了他，她沒有任何依附。
只要她低下頭，只要她去摸摸自己的心，他都願意用一切去包容她。
被凌霄觸碰過的髮絲彷彿被燙過一樣，凌暮蝶唯恐躲之不及。
反駁他？
在靜柔姐面前，在所有人面前？
凌暮蝶笑靨盎然，「你不值。」
凌霄握緊的拳發出清脆的聲音，他死死盯著凌暮蝶轉身越他而過，昂起的頭顱比誰都要高傲，這就是凌暮蝶，她可以什麼都無所謂，到最後止步不前的永遠都只能是自己。
慕靜柔拉住凌霄的手臂，可以感覺出他頓時繃緊的肌肉，這無疑提醒著他，凌暮蝶於他的影響。
「霄，你跟小蝶怎麼了……」雖然瞭然，而慕靜柔依舊帶著擔心的的目光看著凌霄。
凌霄很久後才低眼看著她的手，「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
冷然的目光讓慕靜柔一怔。
凌暮蝶一直跑到洗手間，背倚在門上，好長時間無法呼吸，一襲白裙都印上了很多褶，這一切都昭示著她的狼狽。
看著鍍金邊的鏡子中已經花掉的妝，凌暮蝶才意識到，原來眼淚掉了。
她從來不是無所謂，她只是來不及所謂。
她又怎麼能不在乎？
不光是她體內裡孕育的生命更是他們之間親密的聯繫。
打開了水龍頭，凌暮蝶拿手打在了臉上。
今天是他們的訂婚宴，她不能出醜，絕對不能！
凌暮蝶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會場內外一片慌亂，很多人從中央大廳裡紛紛而出，凌暮蝶困惑地往前走著，眾多人都在交頭接耳說著什麼，臉色都很聳然。
「到底出了什麼事了？」凌暮蝶一陣蹙眉，按說這樣的場合早就被安排得不能出一點差錯的，宋珂更不會犯低級的錯誤。
可是這混亂的場景到底是怎麼回事？
「光大銀行的行長心臟病病發了……」人群中不知誰低聲了一句正好跑進了凌暮蝶耳中。
慕叔叔？
凌暮蝶心裡頓了一刻，靜柔姐的父親去年確實剛剛做了心臟搭橋手術，靜柔姐一度擔心得睡不著覺，但是一直以來都不曾發生過什麼意外，醫生也說除非受到了重大的刺激。
「光大銀行破產了，好像是被中鼎國際直接收購了！」又是一聲人聲，凌暮蝶忙走了幾步一直到會場的最中心。
此時已經封鎖了一片，大多數的人有條不紊地離開會場，甚至都沒有發現父母的影子，在人群的最中央，凌霄傲世而立，臉上帶著勝利者的笑容。
「靜柔姐……」凌暮蝶撥開人群看到慕靜柔倒在地上正在晃動地上的慕擎天，慕擎天拿手捂著胸口，嘴角還在抽搐。
「爸爸，爸爸——」慕靜柔撕心裂肺地喊著，她不住地向周圍人求救，可是沒有一個人理會她。
「霄，你救救我爸爸，救救他……」慕靜柔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個冷情男人的身上，她知道只要他的一句話就能讓死者復生天地變色。
凌霄只是暗笑，「他已經老了，不適合這裡的競爭了……」凌霄的話語甚至還帶著寵溺的味道。
慕靜柔咬著唇，不住地搖著頭，一個男人可以不愛你，可是他居然還在利用你。
直到婚禮即將舉行的前一分鐘，她才知道，光大銀行的股份竟然全部被掏空了，慕擎天本不想相信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凌霄，但是那一刻，慕靜柔卻相信了。
他給她的從不曾有過愛。
「靜柔姐——」凌暮蝶看到脆弱不堪的慕靜柔上前一步。
慕靜柔咬著牙，她這又算什麼？
凌暮蝶轉而對著凌霄，她知道一切都是凌霄干的，他為了自己可以做出任何事情，這種可怕的意識她不是不知道。
可是她也不敢相信，他真的就這麼做了？！
靜柔姐是如何待他的，難道他不知道嗎？！
他還有沒有心？！
「你到底做了什麼？！」凌暮蝶衝著凌霄大吼。
凌霄只是似恍如隔世一般看著凌暮蝶，淡淡一笑，「又不是什麼大事。」
和之前的凌暮蝶如出一轍。
凌暮蝶頓了一刻，他難道是想將對自己的怒意牽動到靜柔姐身上嗎？
看著慕靜柔如枯葉一樣的頹廢神情，再看到凌霄一臉的理所應當。
「你，不是人——」凌暮蝶揚起手就給了凌霄一巴掌。
不輕不癢的一巴掌。
凌霄拿指腹輕抹下嘴角，驀地，一笑。
她總算給他一點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