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的任何一句話是騙你的,那麼我就天打五雷轟。琪琪,你相信我,我不是那種不負責的人,我也不是一個薄情的男人。這些年我也不好過,我總是活在悔恨裡。如果你母親沒有認識我,她也不會遭受那麼多的罪,她也不會受那麼多的苦。我也恨,我恨我自己,我恨我沒能給她一個幸福的未來,我也恨我認識她的那時候已經成了家。如果我沒結婚前認識她,那該多好啊!真是蒼天作弄人,我們最終沒能生活在一起,是我,是我對不起她,我不配當你的父親,我不配……」,
楚風遠痛苦地說著,他的聲音慢慢地哽咽了。安琪聽得也一陣心酸。看著他這幾天好像一下子老了幾十歲似的,安琪心裡也明白,母親的去世對他來說也一定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安琪不知道他有多愛母親,可是從他聽到母親去世的消息後,就馬上暈倒這件事情來看,母親在他的心中還是有著很重要的位置。
「你不要這樣,我媽,她從來沒有怪過你。」
安琪看著眼前的這個有些蒼老的男人,有些同情地對他說著。
「什麼?你說雨荷沒有怪過我?她和你說過嗎?她說了她不恨我?她不怪我?」
楚風遠的眼裡溢滿了淚水。在聽到安琪所說的這句話時,他更覺得對不起自己心愛的女人,對不起她對自己無私的愛。而他,卻沒能給她一個好未來,他讓她受苦了。
「我小時候經常問我媽,我說別人都有爸爸,為什麼我沒有?我爸爸是不是不愛我?不喜歡我?如果他喜歡我,為什麼不來看我?我媽媽就跟我說,琪琪,你爸爸很愛你,也很喜歡你,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他不來看你,那是因為他有苦衷的。那時候我不理解,現在我懂了,我媽媽她一直都愛著你,她沒有恨你,如果她恨你,怪你,她不會和我說那些話的。」
安琪看著楚風遠一口氣說了那麼多。
「琪琪,真的,你媽真的這麼和你說過?我,我,我,我對不起她呀!」
楚風遠只感覺眼睛酸澀,胸腔內積壓了一股巨大的痛苦,使他說不出話來。
「你,你沒事吧?」
安琪看著他突然張開嘴,梗著脖子,一副非常難受的樣子,她也有些著急地詢問著。
「我,我對不起她呀!」
突然,他像一個孩子一樣痛哭流涕起來。這個時候咖啡廳裡的人不多,但是大家看到這個老先生哭得那麼傷心,紛紛對他們投來了關切的目光。安琪見他哭得那麼傷心,鼻子一酸,眼淚也下來了。
「請問二位,需要我們幫忙嗎?」
忽然,旁邊的二位男士走過來關切地問道。
「不用,我爸,他,他只是想起了往事,所以難過。」
安琪禮貌地回絕著好心的陌生人。
「琪琪,你說什麼?你肯認我啦?你肯叫我爸啦?琪琪我沒聽錯吧?」
楚風遠驚喜地張大了嘴巴,不相信似的問道。
「是的,我相信你了,我相信你是真的愛過我的母親,我也相信我的母親也一直是愛著你的,儘管你們最終沒有在一起,儘管你們都過得很痛苦,但是你們的心裡一直都是愛著我的。我是你們的女兒,不是嗎?」
安琪第一次正視著楚風遠的眼睛,動情地說道。
「女兒,我的好女兒。」
父女倆再一次抱頭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