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殤魅頓時一驚,猛然往後退。
麒麟怒視,敢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老子非把你們這些殘魂燒死不可,我看你們還怎麼跑。
頃刻間,火焰狂飆,天地之間一片火紅。
「吞魂咒唯一的剋星便是麒麟之火,今日流殤魅可謂是作繭自縛,只是這樣便讓他死了,未免太過簡單。」
魔邪迦樓冷厲勾唇說道,慢慢揚起右臂,張開五指,掌心金光跳躍,直射流殤魅逃跑的方向。
「啊——」暮然間,天地響起那起淒慘的尖叫聲,但見流殤魅被金光困住身形,動彈不得。
而麒麟噴出的額火焰正燃燒著他的軀體,手段雖狠辣,卻沒有人會為他同情。
流殤魅瞳孔一陣收縮,面色一陣扭曲,整個人瘋狂的想要突破魔邪迦樓的金光束縛,但卻絲毫沒有撼動一絲一毫。
厲鬼哭號,森冷無邊。
曼珠沙華的魔冶之氣在風中漸漸擴散,妖美的容顏,此刻如寒冰一般,生生令人敬畏。
流殤魅是真的怕了,這個一直想打敗魔邪迦樓的王者,在此刻竟有了膽怯的心思。
奈何,時間不會倒轉,再想反悔也終究沒有意義。
「不——」
那殘破不堪的軀體終在一聲不甘的怒吼之下,消散於天地之間。
魔邪迦樓掃了一眼暗魅王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冷厲的狠絕。
彼時,在他的手掌處爆出了一道妖冶的曼珠沙華虛影,凌空一抓,瞬間捆住一個漂浮的透明靈魂。
「你怎麼能看得到本王?」流殤魅不可置信地看著將自己捆綁成一團的曼珠沙華,萬分震驚地猛然抬頭,看向魔邪迦樓的方向。
「你以為本尊會給你這個機會逃走?流殤魅,若你沒有抓了清風,害了無情,本尊本可以放任你活著,但是你錯就錯在招惹了他們,讓你靈魂破滅都是對你的仁慈。」魔邪迦樓藍眸之中滿是懶散的清冷,說出的話讓卻流殤魅生生瘋狂起來。
他的魂力早已修到最高層境界,自然能夠看到萬物靈魂,只是流殤魅不知道而已。
流殤魅的靈魂一顫,眼底有著濃濃的怨恨,咬牙切齒的怒吼道,「你們不是人,你是妖孽,你使用的是妖法——」
這語無倫次的話語,讓人不免嘲諷。
「聒噪!」
風雲妖夜冷冷瞥了他一眼,絕世容顏沒有一絲的表情,袖子一揮,一抹紅光閃過天際,「無情之命,該是你償還的時候了。」
「轟——」爆炸之聲轟然響起,雖沒有很震耳欲聾,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流殤魅已死,魂飛魄散,再無輪迴。
天地又恢復了一片生機,晴空萬里。
只是一切都變得蕭條,亦如人心裡的悲涼。
麒麟再次變成了一團棉花的模樣,站立在曄雨的肩頭。
黃昏降臨,渲染一世煙霞。
地上一灘血跡,散發出令人作嘔的味道,微風拂過那跪立的青絲,一抹苦澀浮現在北辰亦的嘴角。
在此之前,他親眼目睹了魔魘的殘魂如何吞食大哥的肉體與靈魂,即使反抗也依舊無法抹去這一場淒厲的宿命——
錐心刺骨讓這個玲瓏剔透的男子臉色蒼白,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長劍,北辰亦緩緩站起身。
晚霞打在他的臉上,似乎染上了男子筋疲力竭的神色。
復仇的結果令他難以負荷,深深的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這個心思縝密的男子也無法預測今日發生的事情,是悲是恨,已物是人非,他的仇還有意義嗎?
彼時,北辰亦轉身,倚劍對上那風華絕代的幾人。
「如果你們沒有出現,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淡淡的話語難掩苦澀與壓抑,北辰亦的肩膀,似乎變得單薄了許多。
「人間正道是滄桑,世間萬物的變化都是難以捉摸的,即使我們沒有出現,你敢說,他們的一生肯定是一帆風順嗎?」
絕美的容顏亦如往昔的冰山,沒有一絲憐憫與動容。
「也許吧。」
北辰亦苦笑一聲,將目光落在那冷艷女子的身上,眼中複雜,心在煎熬。
火紅的長髮張狂飄飛,冷漠之中散發的吸引人的氣質,北辰亦覺得心似乎更冷了,也更破碎了……
原來這個世間也有這樣一個人能在無形之中牽住他的思緒,擾亂他此刻的心神,彷彿在冥冥之中扼住他的喉嚨,悄然而生。
是伶仃湖上那匆匆一瞥?
還是千舞宴上那驚艷的一幕?
亦或是鬼林對敵時展現的風華?
在這一刻,北辰亦只是知道他的心早已不知道在何時何地丟了,在這場愛情中,對她的冷漠無情明明看得最明白,卻還是控制不住心的沉淪,等意識到的時候,已成為殘忍的泡影。
目光轉移到那睥睨天下的少年身上,看著他摟著冷艷少女腰間的鐵臂,不可撼動,不可動搖。
北辰亦緊緊的摁住自己痛到靈魂的心,轉身棄劍,決然而去。
風雲妖夜,我真希望你從未出現在我的生命裡。
這場復仇,我終究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晚霞絢爛,此刻卻沒有一個人有心思去欣賞。
風輕輕刮過,竟然帶來些許的寒氣。
流殤魅已死,但每個人的臉上都看不出一絲歡喜,畢竟無情……
風雨雷電隱忍的悲傷,魔邪伽樓看在眼裡,心中不免多少有些動容。
這個世上總有無奈,人有時候需要忍耐。
有難同當有福同享,這一句誓言他們每一個人都記在心裡,這一輩子都永遠永遠不會忘記。
倘若能救無情,即使要他們顛覆天下,也沒有人會有絲毫猶豫。
但是,他們還有這個機會嗎?
星空璀璨,夜色迷人。
當魔邪伽樓和風雲妖夜等人回到天下第一殺手組織總部時,意外看到了等候在門口的那輛馬車以及兩個陌生的黑衣人。
風雲妖夜能清楚的聞到那微風之中夾雜的鳶尾花的清香,一種她不是很熟悉,但是她卻曾經聞到過的氣味。
「你們回來了啊。」
暮然間,自馬車內傳來一聲優雅淡然的聲音,給人一種撫平心中焦躁的舒暢。
緊接著,那傾世無雙的身影掀起車簾,逕直下了馬車,一舉一動盡顯風華絕代。
微風拂過,吹起了神秘少年的紫發以及那掩藏在黑紗之下的容顏,即使未曾看清楚,但那一幕真的好美。
那人彷彿是身在九霄之上,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瀆。
或許他沒有魔邪伽樓的妖冶絕艷,但他那清冷孤傲,優雅絕塵,卻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微微震撼。
如所有人所想,這樣一個不比魔邪伽樓差的少年,足以顛倒眾生。
「本尊只想問你一件事。」
魔邪伽樓沉聲說道,這樣一個他完全看不透,猜不著的少年,身上到底存在什麼秘密,為何他會提早知道無情可能會有危險,那樣逆天的本領,恐怕連他都無法做到。
妖冶的身影緩緩向前走了幾步,站在神秘少年的面前,與他平視。
兩人身高差不多,身上的氣場同樣強大到讓人膽顫敬畏。
一個是絕艷的睥睨天下,
一個是清冷優雅的絕代無雙,
這樣的兩個人,勢必是站在繁華紅塵當中的頂尖,笑看人世間的浮沉。
紫發少年並沒有回答魔邪伽樓的問題,而是將目光落下被人背著的清風和無情身上,一個已死,一個卻暈迷不醒。
「把他們交給我吧。」
神秘少年如此說著,目中沒有一絲波動,也沒有一絲請求的含義,只是在靜靜的陳述一件事情。
曄雨是個精明人,立馬開口問道,「無情還活著?」
人若死了,是斷然救不活的,但若是還活著,這可就好說了。
可是無情沒有了心跳,明明已死,這又如何能反駁。
風雨雷電頓時直勾勾地看著神秘少年,眼中不乏期待。
「他已經死了!」
被這樣火熱的眼神看著,神秘少年並沒有一絲躊躇,優雅淡然的說道,彷彿世間任何人和事都無法影響到他。
風雨雷電怔愣了半響,不禁啞然。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魔邪伽樓抿了抿唇,看著面前似乎掌握了一切的少年,藍眸與紫眸一樣,決然清冷,目空一切。
或許,一切都不是太糟。
「把人交給他。」
皎色的月光下,銀髮少年果斷下令,衣袍在風中繾綣,蕩起邪氣的冷艷。
風雨雷電雖然疑惑,但卻也沒有反抗,將人交給那兩個同樣氣場不輸於他們四人的兩個黑衣人,或許他真的有逆天的本領能夠救回無情也說不定。
隨行而來的纖羅和驚鴻接過清風無情,將人放到馬車之上。
「希望下次見面之時,我們能夠暢飲一杯。」魔邪伽樓看著紫發少年,霸氣的聲音不容抗拒。
少年優雅一笑,驚艷動人,「若有機會的話——」
等下次他們再相見,又不知道會是什麼情景。
臨走前,少年則朝著魔邪迦樓身邊的女子微微頷首,算是告別,這一點頭,並沒有引起他人的太多注意。
只是風雲妖夜卻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那是親近的感覺嗎?
馬車漸漸駛離天下第一殺手組織的總部,也給眾人留下一個無法解答的疑問。
「我真的想不出,那個少年為何要出手相救?」
曄雨說出了心裡積壓的疑惑,在他的記憶當中,他們根本沒有接觸到這個少年。
雷霆收回黑暗中的視線,那裡早已沒有了馬車的蹤影,詫異地說道,「為什麼連清風也一起帶走?」
無情的死,對清風打擊甚大,他們都不知道若清風醒來,之後會如何,是瘋狂,是悲慼,是絕望……但哪一種都不是他們希望面對的。
「你們不必猜了,他這樣做,總有他的道理。」
這時,魔邪伽樓的慵懶聲音響起,便摟著淡漠少言的風雲妖夜往總部走去。
風雨雷電聞言,紛紛相視,臉上已沒有了之前的無奈悲傷,相比放鬆了許多,或許在他們心中堅信能夠在日後某一日,再見到那冷酷溫和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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