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閻大方一笑:「想必皇后娘娘對臣妾的性格略有耳聞,我這人一向面無表情,可是今日是您的大壽。想來想去臣妾覺得不該板著一副臉給娘娘您敬酒,這是對您的不尊重,所以就笑笑。」
皇后本來想故意刁難夜閻一番,也丟丟名聲快爬到他兒子頭上去的冷亦冥的面子,這下徹底噎住了。
夜閻說得不無道理,為了向壽星表示尊重所以笑,完全找不出任何可挑剔的地方。
「那剛剛進門的時候,三弟妹為何不笑?這不是一開始對當朝國母的不尊敬嗎?」冷亦痕插話了,這下場上的眾人交頭接耳起來,有的說太子這話說得過分了點,有人說太子的話真精妙。
冷亦冥勾起薄唇,走上前去站在皇后面前,手一勾攬住夜閻的腰,面向冷亦痕:「大皇兄此言差矣,照你這麼一說,那現在官員們不都沒有笑嗎,不都是對娘娘的不尊敬嗎?」
「嵐兒在敬茶時對娘娘微笑,人之常情,我想還是不要為了一件小小的事破壞一家人感情為好。」
有官員默默點頭,冷亦冥說得對,冷亦痕何必斤斤計較。
皇后想幫兒子,但看著場面又詞窮,只得尷尬地笑:「嗯,冥兒說得對,痕兒你就不要難為你三弟妹了,她也是孝心一片。」
短短一句話,成功地把自己挑起事端的責任推到了兒子身上。夜閻暗自嘲笑,這就是在深宮裡呆久了心狠手辣的女人。
冷亦天一直坐在皇后身邊,一言不發地看著這場小插曲,心裡卻打著自己的算盤。
嗯,看來冷亦痕和冷亦冥已經結下了樑子,就等一觸即發。何不利用自己信任的大兒子之手除去冷亦冥呢?
其間,蘇將軍一直緊緊盯著冷亦冥,像要把他看穿一個洞,然後又深深打量自己的二女兒,眼睛裡的神情高深莫測。
冷亦冥擁著夜閻,猛然轉頭,對上他的目光。蘇將軍猛然一驚,馬上看向別處。
他幾乎是看著冷亦冥怎麼長大,怎麼蛻變,怎麼一步步成為傳言中玄藍色鬥法能量的鬥法師的,幾乎是看著他一點點地布下復仇的天羅地網的,只是現在,他卻不知冷亦冥下一步棋該怎麼走。
內心忽然感到慌張,冷亦冥是什麼都做的出來的。
冷亦冥聳了聳肩,薄唇滲出冰冷殘酷的微笑,看向夜閻——
貓貓分割線——
半個時辰後,壽宴正式開始,冷亦痕倚靠在大殿的一方角落,立刻有人閃到他身邊:「太子殿下,一切準備就緒了。」
「好,確定冷亦冥坐在那個位置?」冷亦痕抬頭看了看席上。
那人點頭:「是的,都是固定位置,冷亦冥不可能換位。殿下放心,這計劃絕對萬無一失。」
「好,本太子期待著。」
「你剛剛為什麼看蘇遠毅看了半天?」夜閻捅捅冷亦冥的胳膊,覺得奇怪,在她看來,如果沒有她,這兩個男人完全是兩條永遠不會交集的平行線。
冷亦冥夾起一塊肉放進夜閻碗裡,神秘一笑:「這個要等到棋局下完了以後才會知道。現在,不方便告訴你。」
靠,吊人胃口!不說就不說!
夜閻不知道,這一不說後來幾乎毀了她整個人。
冷亦冥夾了一根菜,在筷子快要觸碰到碗的那一剎那,停住。
夜閻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探頭看他的碗,雲茹倩氣得在一旁頭頂上差點冒煙,怎麼,就你一個人會得到冥的注意了?我當年還是准王妃呢!
冷亦冥斜視著自己的碗和手裡的象牙筷,危險地板起了臉,看來這整套餐具都被人動了手腳,冷亦痕,真是幾日不見,如隔三秋,伎倆倒是上升了一個檔啊。
腐骨毒,一旦觸碰上的人,五個時辰之後藥性發作,然後手上皮膚就會慢慢潰爛,骨頭也隨之變黑,發軟,腐爛,最後讓人在極度痛苦中死去。
這五個時辰之內,只要有解藥塗抹,就能保相安無事。
「腐骨。」冷亦冥的話讓雲茹倩驚出一頭汗,她讀了不少書,知道腐骨毒的危害,哪個不要命的居心不軌在害冷亦冥?
「諾。」夜閻好像更實際一些,從袖口裡掏出一隻小小的瓷瓶扔進他手裡,整個過程在桌下完成,不動聲色。
冷亦冥看了一眼瓷瓶,夜閻怎麼什麼東西都往袖口裡揣,經常把她的魔獸小黑蛇裝在自己袖口裡,還是不是地往裡面放各種藥——毒藥、解藥、蠱毒,應有盡有。
其實五個時辰之內毒性只會殘留在皮膚表面,沒有什麼傷害性,用不著那麼急。
不過……夜閻既然好意,他就不客氣收了!
「閻兒,有心了。」將她攬在自己懷裡,邪魅地笑著,以一種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
夜閻一掌推開他:「光天化日之下別玩曖昧這一套,老娘不喜歡。」
「那是不是晚上玩,閻兒就喜歡了……?」
好吧,我承認冷亦冥你無恥!夜閻的嘴角抽動劇烈。
冷亦冥把小瓷瓶收起來,不再說話,轉頭幽幽地看向角落裡的冷亦痕。
恐怕這只是熱身運動,真正的動作大片,還沒有開場。
冷亦痕覺得身上灼熱,抬眼看到冷亦冥陰暗的目光身體猛烈一晃,那麼快就被他發現了,冷亦冥,非人哉!
「這點破技術,準備下一個方案。」冷冷一揮手,他一定得把冷亦冥給除了,要不就是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是。」人影悄悄消失,冷亦痕也身形一動,在冷亦冥步步緊逼的視線中消失不見。
【下一章,冥子要不要再來發飆一次呢……唔,咱先睡覺,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