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樓,一個女孩子便迎了上來,顧飛揚說明之後那個女孩子便帶著她往裡走去,韓青的房間在最裡面,顧飛揚站在門口有些忐忑的敲了敲門,過了好一會兒才傳出了韓青的聲音。
「進來吧。」
推門進入,顧飛揚有些驚訝於房間的簡潔,雖然房間很大,但是裡面除了一張床和書桌之外並沒有多餘的擺設,此時韓青正坐在書桌前翻看著一本書。
韓青瘦了不少,精神看上去也並不是很好,她抬眼看向顧飛揚,有些興致缺缺的摸樣,合上書,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你怎麼來了?」韓青的聲音不大,帶著深深的倦意,又有種淡淡的絕望,顧飛揚突然感覺胸口一陣窒息,她動了動唇沒說出話來。
韓青看著顧飛揚的樣子,勉強的擠出一抹笑容「你這孩子,怎麼不說話啊。」
「我來出差的,順便來看看您,你都回來十多天了,難道一點也不想我們嗎?翔子也來了,我們都很想您,您跟我們回去吧,有什麼問題坐下來好好說不行嗎?」顧飛揚一把拉住了韓青的手臂,眼中流露出一絲哀求的神色。
韓青伸手摸了摸顧飛揚的頭,將她拉到床邊坐下,目光卻是游移在窗外,過了半晌才幽幽的歎了一口去。
「很多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我心裡的坎過不去,再怎麼說也是沒有用的。飛揚,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
「有個女孩子從小家庭富庶,所以難免變得囂張跋扈,在學校裡面也是一副大姐頭的樣子,欺負人的事情更是做了不少。可她心中卻總覺得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什麼,可她並不知道。知道有一天她的生活中出現了一個人,那是個年少方剛的戰士,他對於女孩的跋扈完全不屑一顧,一次次的教訓她,可是奇怪的是女孩子越是被教訓反而越想和她靠近,在他的身邊彷彿有一種特殊的感覺,能夠將她心中的空虛填滿。
後來女孩子聽說戰士正在為一項政府工程籌款,女孩便主動提出要投資,但前提便是她要嫁給那個戰士,那是那個年代最為瘋狂的話了,一個女孩子不懂矜持主動要提出嫁人,但那是的她完全沒有空餘的時間去想別的,她只知道只有這麼一個機會,錯過了就再也不會有了。
很快,婚期便定了下來,很快的兩個人就成為了夫妻。
婚後戰士對那個女孩子很是溫柔,完全沒了當初欺負他的那股勁了,但是女孩子卻是有些失望,因為他太過客氣周到,感覺彷彿對待陌生人一般。
雖然有些失望,但只要是枕邊人是他就好,女孩子這樣想著,一晃就是二十年,她一心為家,可最後呢,當初的衝動最終是太過衝動了,她付出的青春得到的是欺騙,是背叛。她還傻傻的相信只是男人的一時糊塗,到最後不過是自欺欺人······」
說道這裡,韓青的眼眶已經徹底的紅了,她攥緊了衣角,臉上流露著痛苦與悔恨。
顧飛揚伸手握住韓青的手,依舊是無話可說。
「不提這些了,你和翔子還好嗎,雖然是相親,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幸福,不要步了我的後塵。」韓青反握住顧飛揚的手,她和她年輕的時候太像,張揚活力,充滿著不屈的精神,但是畢竟是女孩子,到頭來還是需要找一個愛的人。
「我和翔子很好。媽就不用為我們擔心了。媽您真的不會去嗎?都這麼多年了,還有什麼說不清楚的呢?」顧飛揚有些執著的問道。
韓青卻只是搖頭,若是說得清,何苦糾纏那麼多年呢,她要的不過是一個愛字,但他始終不捨得給她,她又能怎麼樣呢?
最後韓青還是將事情告訴了顧飛揚,原來林學政在和韓青結婚之後愛上了一個A國的女人,那個女人是個特務,林學政明明知道一切還是不可遏制的愛上了她,而那個女特務也是一樣,兩個人共浴愛河,心中只剩下彼此,忘了國,忘了家。
不久後兩個有了一個孩子,是個男孩,林學政非常的高興,對待這個孩子比對待林慕翔還要好,但事情並沒有按照他們所預想的一樣幸福下去。
A國很快派了人來要將那個女人帶回去,並且要將林學政也一起帶走,他知道了太多A國的機密,最後那個女特務死了,生生的為林學政擋了一槍,林學政被老爺子帶了回去,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他醒來的時候那個女人死了,他們的孩子也不知所蹤了,全家人對此事決口不提,彷彿從未發生過一樣,就連韓青也只是偶爾幽怨的瞪他幾眼,對於那個女人的事決口不提。
時光成了最好的藥劑,將每個人的傷口都變成一塊小小的疤留在心底,不去想就不會痛。
但事情永遠不會輕易的瞭解,當年那個失蹤的孩子回來了,林學政發了瘋一般要去找,他還說要將一切都留給那個孩子,來彌補他多年的虧欠。
韓青再也無法忍受了,忍受了十幾年的怒火怦然爆發,燃燒了歲月的枯榮,最終變成一場惡戰,誰也不肯認輸。
顧飛揚有些懵了,果然是個孩子啊,還是林慕翔的弟弟,那個孩子回來是要報復嗎?報復林家對他的不管不顧。
顧飛揚不敢去想,一個從小活在仇恨和痛苦中的孩子會展開怎麼樣的瘋狂報復。
「媽,那個孩子現在找到了嗎?」顧飛揚有些急切的問道,暗處的敵人比明面上的敵人可怕的多,早一天找出啦,危險也便會降低一些,夜幕中的狼始終是最可怕的。
韓青搖搖頭,她很是矛盾,既希望快點找到人,又希望永遠不要找到。她害怕面對那雙被怒意染紅的眸子。
她沒有告訴顧飛揚,那一年那個孩子抱著骨灰罈站在林家的門口,是她親自將他趕走的,並且告訴他林家只有一個孩子,叫做林慕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