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偶爾,他會在夢中夢到她羞澀地由長長的睫毛下望著自己,然後雙頰染上一層紅雲,而在他身下的,是她柔美又姣好的身子,以及那若隱若現的……
老天!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南宮玨突然一凜,被自己的想法嚇壞了,他怎麼可以有如此污穢的念頭?
他來這裡的主要目的是來看看她過得好不好,並且為她送點東西,可不是來這裡胡思亂想的!
更何況,那一回的歡,愛只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他怎可以將它視為一件重要的事,並且如此堂而皇之地看著她的模樣、想著那早已逝去的事?
可她,怎麼那樣瘦?原本就已小巧的臉蛋整個尖了,眼眸顯得更大、更圓、更清亮……
「玨,你餓了吧?」待將所有的孩童都送走之後,凌畫走至南宮玨的身旁溫柔地笑著。
但其實她的眼眸好熱好熱,因為她的玨真的還在,這真的不是夢……
「怎麼瘦了這麼多?」一把拉過凌畫的皓腕,南宮玨皺起眉,「東瑜國都不讓人吃飯的嗎?玨帶你到外頭吃好吃的去!」
「玨,」凌畫急急說著,「畫兒的晚飯已經做好了,要不,今天先在家裡吃吧!」
「做好了?這麼早!」南宮玨望了望天色嘟嚷了兩句,「不過既然做好了那就吃吧!」
「嗯。」凌畫高興地點了點頭,將南宮玨領進房內便開始張羅著,壓根忘了這頓飯原本還有另外兩個食客。
「看樣子我們這頓飯是吃不成了!」站在屋外的秦羽悄聲對身旁的程紫衣說著,「我的紅燒肉啊!」
「叫什麼!我還寧可這飯一輩子吃不成!」程紫衣又好氣又好笑地拉起秦羽的衣袖,「走吧!別打擾畫師傅了。」
日子,就在這種分離與相聚中靜靜地過了下去。
因為南宮玨出差到東瑜國的機會愈來愈多,每回他都會來看看凌畫,有時待上一個下午便走,有時則待個十天半個月。
但他每回前來,都會為她帶上一大堆的衣裳、小飾物,以及凌國才有的食物。
停留在東瑜國的期間,南宮玨便住在凌畫房內隔出的一個小房間裡。
白天,他會四處亂逛、到林中打打獵,要不就是到河邊捉魚。心情好的時後,他甚至還會逗一逗凌畫教的那幫孩童,讓他們騎在他的肩膀之上又笑又叫。
到了夜晚,他便回到屋子中,那時,桌上總是準備好熱騰騰的飯菜,而一個溫柔似水的小女人,會笑得好羞澀地望著他……
雖然來回奔波的日子令南宮玨的身子多少有些疲累,但只要一看到凌畫的笑容,任何辛苦他都忘了!
「南宮叔叔,快來!」一天,正當南宮玨由林中打獵回來時,一群孩童朝著他狂奔而來,口中拚命大叫著,「不好了!不好了!」
「怎麼啦?」南宮玨連眉頭都沒抬一下,逕自懶洋洋地說著,對他們口中的「不好了」幾乎沒有反應。
因為在這裡的時間雖然不長,可他早領教過這幫孩子的調皮性子——沒事變有事,小事變大事!
而他,可沒這閒工夫天天陪他們玩!
「畫師傅摔到井裡去了!」
「什麼?!」南宮玨臉色立刻大變,連想都來不及想便大吼著,「哪口井?」
「就畫師傅屋旁的那個枯井啊!」
「該死的!」慌忙丟掉手中所有的東西,南宮玨三步並作兩步地向那口井跑去,然後彎下腰朝井中不斷地喚著,「丫頭!丫頭!」
可無論他怎麼叫,也得不到任何的回應,他頰上的汗珠開始像下雨一樣地沁出!
「可能摔暈了!」
「嗚……畫師傅會不會死啊?」
「別胡說!」原本心就亂,再聽著身旁孩子們七嘴八舌的話語,南宮玨忍無可忍地回身一吼,「你們還不快去……咦?」
南宮玨的話才剛說到一半,就感覺自己的腰被人用力一頂,然後整個身子開始往井中墜去!
「這群小王八羔子!」南宮玨低吼一聲,在墜落時一個提氣,任雙腿緩緩落到幾乎只容一人立身的無水枯井裡,心中已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他又被騙了!
「該死的,我早知道東瑜國的這幫小鬼頭沒一個好東西!」站在乾涸且掉滿落葉的井底,南宮玨沒好氣地低咒著,然後聽著頭頂傳出一陣孩童的笑鬧聲。
正當南宮玨仔細觀察著枯井,努力思考該用什麼辦法脫身,並且要如何教訓那群小鬼頭時,又聽到他們的聲音。
「畫師傅,快來!南宮叔叔掉到井裡去了!」
「丫頭,別信他們的瞎話!」心中一凜,南宮玨急忙抬頭向井口吼道,「我沒……」
但南宮玨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小小的身子便伴隨著一聲尖叫,由上往下地墜落!
再顧不及說話了,南宮玨慌忙伸出手,結結實實地將凌畫接到了自己的懷中!
「唔……」強烈的震盪讓凌畫低喃了一聲,但她連忙抬起頭,「玨,你沒事吧?」
「丫頭,咱們又被騙了!」聽到凌畫的聲音後,南宮玨總算鬆了一口氣,「怎麼樣?傷著哪裡沒有?我早說過這幫小鬼頭沒一個好東西!」
「我沒事。」凌畫柔柔笑著,這才明白原來又是那幫孩子的惡作劇,「玨,你別生他們的氣,他們就是調皮了點,沒什麼惡意的。」
「都這時了,你還幫他們說話!」南宮玨又好氣又好笑地低咒著,「你也不想想,這下子我們該怎麼出去?」
「這……」凌畫愣了愣,抬頭望望約莫有一丈多高的井口。
是啊!她怎麼忘了這點,他們要怎麼出去?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孩子們的聲音也已慢慢散去,還有誰能來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