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時間太久了,李珉宇的手乏了,也可能是察覺到粥冷了的緣故,李珉宇收回手,在保溫盒裡從新搖了一勺子送到北北的嘴邊。
「吃點好嗎?」
「不用。」北北冷漠不只是臉色,更是心。
「你要怎麼樣才肯不要折磨我!」李珉宇一下子將保溫盒扔到桌上,怒不可遏的看著北北。他真的覺得自己快瘋了,她難道就不知道他很痛嗎?她難道就不知道他的心痛不比她少嗎?為何她還是要這樣咄咄逼人的不肯放過他,去折磨他。
「你走吧,走的遠遠的我就不會折磨你了。」北北的心口憋著一口氣,他竟然說她在折磨他。呵呵,既然他這麼說,那麼就是這樣吧。
「好!我走!我走但是你要把粥吃完!」李珉宇扔下一句話就氣呼呼的出門了,他真的受不了了,靠進她,她就立刻變成一隻受傷的刺蝟,渾身上下長滿了刺。刺的他生疼,也把自己扎的渾身是血。
他走了大約有兩三分鐘,北北才一骨碌下了床,直接出病房,一口跑到走廊盡頭去,她知道那裡有個小小的天台,可以看到樓底下。
樓前的院子裡全種著法桐樹,這個時候葉子都落盡了,空落落的枝椏橫斜在路燈的光線中,像透明的玻璃缸中飄浮的水藻。一眼北北就在水藻的脈絡裡找到那熟悉的身影,雖然那樣遠,雖然這麼高,但看下去就找到他只需要一眼的時間。他那走路的樣子北北記得很清楚,是他。
他走的並不快,背影顯得有些單薄,這他似乎瘦了,只是背影看起來更悲哀了。夜裡的風很冷,但是北北一點也不覺得。以前她若是像今天這樣對她,她會笑,會幸福,但是今天卻是很痛很酸,似乎那種溫柔早已不屬於自己了一般。
那是她曾經的珉宇啊。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拐彎的地方,就像每一次夢到的那樣。腳下的水泥地開始發硬,然後又開始發軟,北北像踩在棉花上,有點站不住的樣子,心裡的傷口也開始發疼,風吹得她瑟瑟發抖。
即使這樣,北北卻一直在站在那裡,站到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連骨頭都冷透了,才回病房去。護工已經回來了,正到處找我。她看著北北打著赤腳走進來,嚇了一跳,忙給北北打水讓北北洗腳。
北北把腳泡在滾燙的水裡,腳被燙得像針在扎,但她卻是一動不動。她想著李珉宇,想著他呆在這病房裡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其實他就來了那麼一小會兒,但只需要一秒鐘,他就能讓她覺得生不如死。
他拿來的粥北北最後也沒有吃,她怕她嘗一口都會哭,或者會發狂做出什麼事情來。所以她把白粥全送給護工了,她挺高興,說這種好東西要拿回家去給她兒子吃。
從前李珉宇給她什麼,她都會當寶貝一樣藏起來,哪怕是一條絲巾,一個小禮物。但現在她得對自己狠心點,因為他不再是她的了。她得忘了他,無論如何,她都得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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