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主殿下,蒼炎國大軍三次攻城,雖未攻下,城中兵士損失了二萬人,傷一萬餘人。且如今城中的軍備弓箭不足。」
自從聽說了昌源城大戰後,狄赫對鳳傾妝那是打心眼裡佩服得五體投地,除了真心佩服,心中還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只是他毫不自知。
「今日火燒蒼炎兵士大營,你又率領騎兵突襲,封玉已經下令將大軍撤回了冷江城,相信近日不會攻城,我們正好趁此機會加固城牆,收集弓箭。」鳳傾妝目光冷傲,清冷的嗓音輕吐。
「若是沒有公主良計,今日也不可能打得蒼炎大軍落荒而逃。」狄赫笑著讚道,自鳳傾妝出現,炯炯有神的雙目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就沒有移開過。
「妝兒,一路長途跋涉,今日又火燒蒼炎大軍營地,靈力耗損過多,你應該累了,早一點去休息吧。」
身側的巫驚羽總覺得狄赫的眼神有些怪異,腳下一動,擋住他的視線,目光溫柔似水,側目望向鳳傾妝,關心道。
「你不提還不覺得,一說還真是累得很。」
話落,鳳傾妝不雅地打了一個哈欠,在狄赫的安排下,朝著住處快步走去。
翌日,悶熱的天氣,厚厚的烏雲如沉重的鉛塊,黑沉沉地壓下。
床上,鳳傾妝剛剛睜開眼睛,小金子黃豆大的老鼠眼中無比的肅然,將一張紙條叼在嘴中遞到她的面前。
取下紙條快速地瀏覽了一遍,絕美的臉龐剎那間如籠罩著冰霜雪雨,眼瞳如鬼似魔,寒冷徹骨,嗜血萬分。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一拳重重地垂下,身下的大床瞬間『轟』的一聲倒塌。
這一拳用力之大,可見鳳傾妝心中的怒意滔天。
她身形一動,飛身而起,散架的大床並沒有砸到她,到是小金子無辜受牽連,被一塊大木頭壓著,老鼠尾巴一甩一甩『吱吱』叫個不停。
聽到屋中的動靜,睡在隔壁房的巫驚羽連外衣都沒有披上就跑了過來,看到屋中成了一堆木屑的大床,小金子可憐兮兮地叫個不停。他走到木屑堆中,將小金子解救出來,眼中疑惑萬分,看向鳳傾妝問道。
「妝兒,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動如此大怒?」
鳳傾妝面容陰沉駭人,週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她不言不語,漆黑的眼瞳微微濕潤,浮現出一絲哀傷與難過,將手中的紙條遞給巫驚羽。
接過一看,巫驚羽臉色驀地一變,怒氣橫生,咒罵道。
「該死的上官玄承與劉太后那個老妖婆,居然將上官玄清戰敗與斷臂之事牽怒到鳳相身上,不但給他扣上通敵賣國莫需有的罪名,還將他下了大獄。更過份的是下獄不到一日,鳳相居然冤死獄中。」
「是我考慮不周,才導致父親被害。在釋放上官玄清回星耀國的時候,若是我早一點將父親接出星耀國,他也不至於冤死獄中。」鳳傾妝眼眶泛紅,眼中浮現出一絲哀痛。
「你也不要太傷心。鳳相一生深愛你的母親,相信他在九泉之下定然不會怪責你的。」
巫驚羽長臂一伸,讓鳳傾妝靠在他的胸前,溫聲細語安慰道。
片刻之後,感到胸前濕了一大片,定是心愛的女人傷心地流淚,巫驚羽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手稍稍收緊,緊摟胸前的人兒。
「妝兒,人死不能復生,不要傷心的。明日爺就跑一趟星耀國,把上官玄承和劉太后抓到你的面前,抽筋剝皮還是斬斷手腳,讓他們生不如死,隨便你怎麼處置?」巫驚羽眼中佈滿了濃濃的心疼的目光,溫柔地安慰著。
「你說得對,敢傷害我的親人,絕對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鳳傾妝抬起頭,抹乾眼中的淚水,微紅的眼眸中幽光如潭,森冷狠戾的寒芒浮現,扯唇冷語輕吐。
「你打算怎麼做,我幫你。」巫驚羽說。
聞言,鳳傾妝搖了搖頭,清冷的嗓音透著一絲哀慟。
「我還沒有想好,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話落,她抱起小金子,抬步朝著屋外走去。
看向漸行漸遠的背影,巫驚羽取出一件外衣披上,趕緊吩咐人把鳳傾妝的房間整理了一下,叫人重新換上一張大床。他身形鬼魅如風,追了上去,當然,也只是遠遠跟著,並未靠近去打擾她。
雖然是清晨,盛夏的太陽同樣的曬人。
鳳傾妝抱著小金子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突然看到了一間成衣鋪,她走進去買了一件白色的素服換上,發間插著一朵純白小巧的絹花,也算是為鳳相戴孝。
走出成衣鋪,繼續往前走。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城牆下。抬目眺望著城牆上,無數的士兵在忙碌著修補城牆。
這時,突然兩名士兵抬著一塊大石從身邊經過,嘴中抱怨了一句。
「哎!真不知道這場戰爭什麼時候才能夠結束?為什麼偏偏是兩國聯手攻打我們東啟國,而不是東啟國與其中一國聯手攻打另外一個國家?」
此話落入耳中,鳳傾妝心中突然有一個想法,既然避免不了戰爭,為何不將戰場轉移到星耀國去,這樣東啟國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如此一想,漆黑的眼瞳浮現出一抹堅定,心中有了主意。
她放下懷中的小金子,一連竄的吩咐從紅唇飄出。小金子聽完後,哧溜一下便不見了蹤影。
三日後,天青雲淡,位於同化城與冷江城交界處的八里亭。簡陋的亭子裡多出了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
同化城內,鳳傾妝一身素服,鬢邊插著一朵小白花,臉上神情清冷如霜。一大早,抱著小金子,騎著駿馬,領著五百騎兵從城門急馳而出,直奔八里亭。
這一次,她並沒有讓巫驚羽同行,而是選擇了讓狄赫隨行。
同樣的,冷江城內,自昨日看到房間內,神不知鬼不覺出現的字條,熟悉的字跡,濃入骨髓的淡淡木蘭香,封玉便知是她相約八里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