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們剛才去冷宮發現了什麼?」甘遂腦子一轉,猜測道。
「冷宮的皇后是假的。」鳳傾妝湊近,小聲說道。
聞言,甘遂清澈如泉的俊瞳浮現出一抹震驚,「姐姐是如何發現的?」
「剛才去冷宮之時,假皇后的衣袖無意中掛破,手臂上的守宮砂暴露出來,我們才意外發現的。」鳳傾妝簡潔地解釋道。
這時,海公公再一次來到海堂殿。
「殿下,公主,皇上醒來了,想見你們,差奴才過來請你們過啟和殿一趟。」
「知道了,我們這就過去。」
鳳傾妝應了一聲,和甘遂、巫驚羽一起,隨著海公公往啟和殿快步走去。
啟和殿內,不知道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夜帝精神不錯,鳳目中神彩奕奕,坐在桌邊用著膳食。
鳳傾妝他們來到的時候,夜帝剛巧用完膳食,幾名宮女收拾了一下,便躬身退出了啟和殿內。
「傾妝,遂兒,你們來了,快坐下吧。巫少主,你也坐吧。」夜帝臉上掛著淡和慈愛的笑容,望著走進來的一兒一女,第一次真心感謝老天對他不薄,在他有生之年能夠見到自己的骨肉。
三人落坐,望向夜帝,知道他必定有話想說。而海公公則畢恭畢敬地躬身站在夜帝身後。
「傾妝,遂兒,大師一定同你們說過,朕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也許哪一天兩腿一蹬,就這麼去了。」
說到此處,氣血極度虛弱的夜帝停頓了片刻才繼續。
「我已經許久不曾早朝。不過,我打算明日恢復早朝,在早朝上當著朝中各大臣的面宣佈你們的身份,並定下皇位繼承人。」
「不知道夜帝打算讓他們倆誰繼承你的位子?」巫驚羽接口問出自己關心的問題。其實私心裡,他真心不希望鳳傾妝繼承皇位,萬一到時候弄出幾個皇夫出來,他非撞牆不可。
「傾妝,你在榆安城的事情,狄愛卿都已經同我說了。你有一顆心懷天下的仁慈之心,朕很欣慰,朕想將東啟國的江山交給你。這樣就算朕到了九泉之下也放心。」夜帝望向鳳傾妝,說出心中的決定。
「我不同意。自古以來,男尊女卑,若是真的將東啟國的江山傳給我,朝臣必然反對。父皇,我希望你能夠改變主意,甘遂才是東啟國明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若是你將皇位傳給甘遂,至少秦槐也不會用『女人何以統治東啟國天下?』這一條理由來反對你的決定。」鳳傾妝推諉道。
一旁,巫驚羽倒是鬆了一口氣。
聽了此話,夜帝眉頭緊鎖,思索了片刻,歎息一聲道:「罷了罷了!既然你不想接下這副重擔,朕也不想勉強於你。那明日早朝我便封遂兒為太子,封你為攝政公主,輔佐太子一同治理朝政。不過,你們的姓氏都得改一改。」
頓了頓,夜帝垂首似回憶了片刻,聲音透著一絲飄渺,緩緩飄出。
「朕記得,晴兒還在之時,朕曾經許諾於她,若是有朝一日,她誕下鱗兒便封為太子,賜名『君臨』,若是誕下公主,便賜名『飛鳳』。遂兒,從此刻起,朕給你賜名夜君臨。傾妝……」
「父皇,『飛鳳』二字甚是好聽,不如就做為女兒的封號吧。」
在夜帝未開口之前,鳳傾妝趕緊出言打斷道。
「也好,隨你的意思。」知道鳳傾妝是一個有主見的孩子,夜帝慈愛地望著她,也不勉強。
三人同夜帝又說了一會兒話,本來夜帝打算讓甘遂入主東宮。不過,在鳳傾妝的堅持下,三人繼續住在海堂殿中。
在那個隱藏背後的真皇后沒有找出來之前,她是不放心讓甘遂單獨入住東宮。
翌日,破曉時分,一彎殘月,幾顆殘星,幾縷寒涼的晨風拂過。
東啟國皇宮,久不響起的晨鐘今日敲響了,那是催促朝臣起床,上朝的鐘聲。
睡夢中的朝臣紛紛快速起床穿衣,坐著馬車趕往宮門口。
「秦相大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皇上不是很久都沒有上朝,今個兒怎麼朝鍾就敲響了?」
宮門口,群臣聚焦,目光齊齊望向從馬車上下來的秦槐,其中一朝官與秦槐關係非淺,開口問道。
「我也正納悶著,咱們還是趕快入宮吧。」秦槐瞇著眼睛,眼底一絲陰狠一閃而逝。
東和殿,東啟國皇宮正殿,也是皇權的象徵。
眾朝臣入東和殿後,隨著太監一聲高喊。
「皇上駕到。」
喊聲落下,夜帝在海公公的攙扶下,從東和殿偏殿走出,走向殿中那把金漆雕龍寶座落坐。而鳳傾妝和甘遂也跟在夜帝的身後,站在金龍寶座的右側。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夜帝一入正殿,眾朝臣齊聲喊道,跪下行禮。
「平身。」
「謝皇上。」
眾朝臣起身,頭微垂,時不時抬眸瞟向高台上右側的鳳傾妝和甘遂,心中猜測著,這二人究竟是何身份?
群臣之中,唯有狄赫一人知道來龍去脈,鎮定自若,目不斜視站在高台之下。
「朕久不早朝,今日早朝是有一件天大的好事要與眾位愛卿分享。眾位愛卿一定很好奇,這二人的身份是不是?」
龍座上,夜帝啟唇,虛弱的聲音依然透著一絲帝王與生俱來的威嚴,迴盪在東和殿內。
眾位朝臣紛紛點頭,等候夜帝解惑。
「小海子。」
感覺到有些氣喘,夜帝身上朝著龍座上靠了靠,剩下的話讓海公公來接替他說。
「眾位大臣,這二位,是流落在外的公主和皇子,幸得上天垂簾,狄赫將軍半月前去榆安城的時候,尋回了流落在外的公主和皇子。」
當然,這一套說詞是鳳傾妝編出來,就是將狄赫拖過來。
如今的東啟國,文臣基本都站在秦槐那一邊,唯有狄赫和他手下的幾名武將,沒有隨波逐流。
高台下,被算計的狄赫無奈一笑,看來這一次他將軍府是注定要與丞相府對上,水火不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