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雲淡,和風徐徐。
在秦梅加入之後,鳳傾妝一行七人朝著祁雲山的方向行去。
下山之後,鳳傾妝從墨隱雲鳳中取出封玉送給她的鴛鴦玉鐲和當初黑店相遇,讓客棧老闆轉贈的蟠龍玉珮交給小金子,讓它的地下情報組織將這兩樣東西送回炎京城太子府封玉的房間,還給他。
一行七人從山上下來走了不到半個時辰,身後幾匹駿馬急馳,揚起漫天塵土。
回頭朝後一看,馬上的人居然是墨隱、墨月和諸葛羽,還多了一位令人意想不到的人,一襲碧色長裙,清新似荷的沐芙蓉。
四人拉住韁繩在鳳傾妝一行人面前停下,翻身下馬,墨月和墨隱二人上前恭敬喊道。諸葛羽則朝著巫驚羽禮貌地點了點頭,在看向鳳傾妝的時候,一想到她鳳族天命女的身份,眼光炙熱,手中的白羽扇輕搖,恭敬道:「諸葛羽見過天女。」
「諸葛先生客氣。」鳳傾妝點頭,面容淡淡微笑,少了幾分清冷,反而多了幾分平易近人。
對於諸葛羽的身份早在她解了冰魄寒毒之後,小金子早已經告知她。
而沐芙蓉從下馬之後,先是抬眸窺了一眼俊美邪魅,風彩依舊的巫驚羽,心如小鹿亂撞,她趕緊低下頭。待到心緒平靜後,她才抬起頭向巫驚羽打著招呼。
「巫公子,好久不見,最近過得好嗎?」
「有妝兒相陪,自然是每一天都過得幸福美滿。」巫驚羽目光溫柔地看向身旁的人兒,勾唇一笑,俊美的面容好似雪蓮初開,栩栩生輝,實話實說道。
往往實話是最傷人,沐芙蓉一聽此話,黯然地低下頭,心口澀澀地難受。
過了一會兒,她調整情緒,再一次抬頭開始打量鳳傾妝。
一襲黑衣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絕美的臉龐超脫群芳,週身繚繞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冷傲,宛若一株迎霜而開的寒梅,幽香獨放,讓人情不自禁地沉醉在這縷幽香之中。
在沐芙蓉打量自己的同時,鳳傾妝也不著聲色地打量她。
一身碧衣似雨露清荷,面容雖然蒙上塵灰,依然能夠看出是個秀美清麗的女子。
「沐姑娘,上一次真是多謝你。若不是你提供臥龍山陵墓圖紙,並且與巫驚羽、諸葛先生一起敢闖臥龍山陵墓,取得千年暖玉床,也許我現在都還是昏迷不醒。」
鳳傾妝真心實意地感謝道。雖然不太滿意她偶而瞟向巫驚羽那暗藏愛慕的目光,可是一碼歸一碼,這聲謝她還是當得起的。
「鳳姑娘客氣,其實我陪著巫公子和諸葛先生一起闖入臥龍山陵墓,也是有私心的,想尋回高外祖父的骸骨,完成娘親的遺願。」沐芙蓉斯文清脆的聲音似夜鶯啼唱,非常的好聽。
幾人相互客套寒暄了幾句,鳳傾妝又介紹大家相互認識後,便繼續朝著祁雲山的方向前行。
炎京城,熱鬧繁華更勝從前,太子殿下大婚當日遭人搶親,新娘子與別的男人騎馬跑了,經過有心人的宣傳,更加的難聽,不堪入耳。
酒樓茶館無一不在說著此事,人人津津樂道。
封玉從白鹿城返回炎京之後,一路上聽得最多的就是他大婚當日遭遇搶親之事。這無疑在他的腐爛傷痛的傷口上又灑了一層鹽。
「風影,趕快去查一查,究竟是誰在搞鬼,傳得如此難聽?」一回到太子府,封玉便命令風影下去查幕後之人。
「是,主子。」風影領命後,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原地。
風影離去,封玉也朝著房間走去,準備回房沐浴換衣,再進宮去見蒼炎帝。
走到房間,屋內的紫檀木桌案上,擺放著一個錦盒。
封玉眼底前過一絲疑惑,緩步優雅走過去,打開錦盒一看,當贈於鳳傾妝的鴛鴦玉鐲和蟠龍玉珮映入眼簾,俊瞳中湧出一抹痛楚,唇角泛起苦澀地笑。
「傾妝,你真的絕情到連我的送給你的東西都不肯帶在身邊,都要歸還於我。」喃喃自語道。
盯著錦盒內的兩樣東西看了好一會兒,封主才蓋上錦盒的蓋子,朝著鳳凰樓走去。
走到鳳凰樓後,滿院的海堂繁花似錦,曾經用海堂花瓣鋪著的雙層五瓣花早已經在秋風的吹拂下,隨風消散。
站在院子裡駐足看了一會兒,封玉又朝著屋中走去,看著那精心打造的家俱,他抬手輕輕地撫摸著,房間依然飄浮著熟悉的刻入骨髓的木蘭香。
撫摸過每一樣家俱過後,聞著那熟悉的香味,封玉只覺得胸口如利器劃過,鈍鈍地痛,難以呼吸。
他的眼底閃過劃過清寒與痛楚,喃喃自語。
「景物依舊,物事人非。傾妝,這鳳凰樓為你而建,你若不在,留它何用,不如毀之?」
隨著話音落下,封玉幽藍似海的眼瞳浮現出一縷決絕。
只見他從身上摸出一個火折子,點燃屋中的燭火,手拿燭台朝著床邊走去。
片刻之後,易燃的紗帳冒出滾滾濃煙,火已點燃,封玉將燭台扔在床上,絕然轉身走向屋外。
當他從屋內走到院子外面的時候,太子府的管家已經帶著一批人趕到了鳳凰樓,正要下令的救火的時候,卻見到封玉從屋內走出。
「太子殿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火到底還要不要救?」管家問道。
「不必了,讓它燒吧,燒完了一切痛苦的回憶就會隨著這場火煙消雲散。」封玉站在院中,看著樓中火勢漸大,嗓音平靜得好似一潭死水。
「那老奴就吩咐下去,讓大家注意著點,不要讓火勢漫延到別的院子。」管家看著封玉,眼底劃過一絲心疼。
「下去吧。」封玉揮了揮手道。
管家告了一聲退,領著前來準備救水的下人們又退出了鳳凰樓。
「傾妝,你是我這一生唯一想要的女子。既然得不到你,那麼從今以後,我的心中只有江山,再無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