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鳳傾妝 第1卷 246匆匆過客
    為首一人,一襲白色錦袍蒙上塵灰,變成了灰白色。

    俊美的臉龐也蒙上了一層灰,看不出原貌,幽深似海的藍瞳佈滿了血絲。墨黑的髮絲好幾天沒有清洗,都已經打結,不再順滑如絲。

    這馬上之人便是從炎京城馬不停蹄,不分白天黑夜拚命地連著趕了二日二夜的路的封玉。

    他身後十幾名玄衣衛雖然面露倦容,可是每一個都咬牙堅持著。

    「駕。」

    封玉手中馬鞭一揚,用力抽打著馬臀。

    彷彿知道主人心急如焚的急切心情,黑旋風一吃痛,撒蹄朝著前方狂奔。

    一行人騎馬飛速急馳而過,揚起漫天的塵土,遮掩了其他的味道。

    「丫丫的,這些人是從哪裡來的,又不是趕著去投胎,這麼亡命地趕路,帶起這麼重的灰塵,還讓不讓小爺安心吃飯。」

    雅室內,聽到雜亂的馬蹄聲,靠近窗邊而坐的錢滿貫一邊不滿地抱怨著,一邊回身關上雅室的木窗。

    街道上急馳而過的一行人被隔絕在窗外。

    巫驚羽和鳳傾妝二人坐在桌邊,到也沒有太在意。畢竟二日前,小金子才告訴她,封玉昏迷不醒,還躺在床上。

    而此刻,小金子與火球二個小東西眉來眼去,打得火熱,也錯過了這麼一條至關重要的消息。

    四人用完了飯菜後,各自回房沐浴,趕了幾天的路,身體一放鬆,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一覺到天明。

    天邊,旭日東昇,千絲萬縷的陽光穿透雲層融融灑向大地,斜射進房間。

    鳳傾妝睜開眼睛,坐起身,不雅地伸了一個懶腰。

    「妝兒,你醒來了。」巫驚羽笑意盈盈地走進來,漆黑的眼瞳光華點點,璀璨動人。

    鳳傾妝笑著點了點頭。

    「來,洗把臉吧。洗完臉我們下樓用早膳,等一會好趕路。」

    巫驚羽臉上漾著溫柔似水的笑意,將一塊濕毛巾遞到鳳傾妝的手中。

    「你先出去,我自己來。」鳳傾妝微微不好意思,這樣被人照顧的感覺很溫暖,很令人沉迷的同時,也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廢人,連洗個臉都需要別人幫忙。

    「那你動作快一點。」

    話落,巫驚羽退出了房間。

    鳳傾妝起床,動作利落地洗臉漱口,迅速地下樓。銀箏、錢滿貫和巫驚羽三人早已經坐在了桌邊,桌邊擺放著幾碟小菜和一大碗白粥,就等著她。

    四人吃完了早餐,便繼續上路朝著祁雲山的方向騎馬而去。

    一路走走停停,終於在十日後的一個午後到達了白鹿城。

    白鹿城,從高處向下眺望,形似白鹿,因此而得名。這座城池是蒼炎國通往三國交界之地的最後一道關卡。

    秋日午後的陽光溫暖舒適,令人昏昏欲睡。

    鳳傾妝一行四人在白鹿城中尋了一間酒樓匆匆用完午飯後,騎著馬直接朝著南城門而去。

    南城門,出城進城的百姓商人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易容的四人到了城門邊,翻身下馬,牽著馬匹朝著城門下走去。

    「站住,你們從哪裡來,出城令牌了?」一名士兵手持長槍橫在四人面前,銳利的眼眸打量了鳳傾妝一行四人一會兒,冷聲問道。

    「我們是從上方鎮來的。從來沒有聽說出城還要出城令牌的。官爺,這是我們的一點兒小心意,你就通融通融,放我們出城。」

    想起曾經到過的上方鎮,鳳傾妝隨口說道。

    邊說邊朝著那名官兵走過去,意念一動,從墨隱雲鳳中取出一綻十兩重的金子悄悄塞到士兵的手中。

    官兵兩眼發光看著這綻金子,這可是他好幾年的俸祿。收下金子後,臉色也不似剛才那般凶神惡煞,看著鳳傾妝說道。

    「你們等著,我去向城門長說匯報一聲。」

    話落,官兵交待了另外一人看著四人,自己拿著金子朝著城門邊上不遠處的一座茶棚走去。

    大約過去了半刻鐘,仍然不見剛才那名官兵回來。鳳傾妝幾人心中升騰一絲疑惑。

    「妝兒,有點不對勁。反正過了這道城門就出了蒼炎國,不如我們衝出去吧。」巫驚羽俊瞳微瞇,眼底滑過一絲凌厲,掃視了周圍一眼,朝著鳳傾妝靠近了一點,小聲說道。

    「再等等看吧。」鳳傾妝搖了搖頭。

    四人又等了一會兒,終於見到剛才那名官兵畢恭畢敬跟在一名肚子圓滾滾,身著官員服飾的人身後走出茶棚。

    「四位,這位大人便是我們的城門長。」剛才拿了金子的官兵介紹道。

    鳳傾妝會意,又拿出兩綻金子,總共二十兩黃金塞到城門長的手中,臉上堆著笑說道。

    「大人,這是孝敬你的,請收下吧。」

    目光貪婪地看著那二十兩黃金,城門長笑瞇瞇地收下金子,態度客氣道。

    「既然幾位識趣,本官也不好為難你們。不過,上頭有令,凡是出白鹿城的人,不論男女老少,平頭百姓,還是商賈富人,都要出城令牌才能夠出城。這位姑娘請跟我來,去茶棚裡面登記一下,領幾塊令牌就可以出城了。」

    瞧著城門長那一臉的貪婪相,鳳傾妝心中的疑慮打消,朝著巫驚羽和銀箏等說道。

    「你們就在這裡等我吧,我去領出城領牌。」

    說完,就隨著城門長往茶棚不遠處的茶棚走去。

    掀開竹簾,剛走進茶棚鳳傾妝就後悔了。

    只見茶棚內,瘦了一圈的封玉負手而立,背對著她。身上依然是一身白衣,襯托著他身材更加的欣長消瘦,順滑如絲的墨絲用一頂白玉冠束起,披垂在身後。

    「傾妝,半月未見,你可有想起過我?」封玉優雅地慢慢轉過身,望著鳳傾妝,幽藍深邃的瞳眸複雜難辯,磁性暗沉的嗓音宛若酒醇般令人沉醉。

    「封玉。」

    眼底劃過一絲驚愕,當那抹消瘦的身影映入眼簾,美麗的幽瞳內暗藏著一絲傷痛,鳳傾妝心底濃濃的愧疚湧出,歉然道:「對不起。」

    「你可曾記得,你我之間的一年之約,如今一年時間未道,你卻反悔了。」封玉淡而溫潤的嗓音如溪水汩汩,緩緩流淌。

    「對不起,是我沒有遵守你我之間的約定。對不起。」

    傷害已經造成,再多的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鳳傾妝也不知道說什麼,唯一能夠做的就是道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也不怕被天下人恥笑。我只要你跟我回炎京城,陪在我的身邊,遵守我們之間訂下了一年之約。」封玉話鋒一轉,眼底浮現出一絲期盼,固執地要求道。

    「封玉,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既然走出了炎京城,斷然沒有再回去的道理。」鳳傾妝漆黑的眼眸湧動著一抹愧疚,拒絕道。

    「傾妝,不要逼我。這個世間我最不想傷害的就是你,跟我回炎京城去吧。」封玉溫潤如風的嗓音帶著一絲肯求。

    「你這又是何苦呢?你明知道我的心中除了他,兩也裝不下任何人,跟你回去只會令你徒增痛苦與傷害。不如,就此放手吧。」心底歎息一聲,鳳傾妝眼中含著歉意,勸道。

    「如今我都已經追到了白鹿城,你認為我可能放手嗎?」

    封玉唇角勾起一抹冷嘲,溫潤的眼底陡然間變得森冷寒厲,繼續道。

    「對不起,傾妝,是你逼我的。」

    說話的同時,封玉鬼魅的身形一動,快如閃電。

    茶棚內,鳳傾妝只感覺眼前一道白影閃電般朝著自己閃來,足下一動,剛想避開,卻晚了一步。封玉的手指已經點在了她的身上,緊接著,幾處大穴被封,動彈不得。

    「對不起,傾妝,若不如此你是絕對不肯跟我回炎京城的。」封玉眼底劃過一絲歉意,打橫抱起鳳傾妝從茶棚的另一處閃出。

    城門下,見鳳傾妝遲遲沒有出來,巫驚羽心頭一慌,鬼魅似幽靈的身形一閃,便閃到的茶棚,掀開竹簾,正巧看到封玉抱著鳳傾妝離去的身影。

    「該死的封狐狸,快放下妝兒。」

    厲喝一聲,巫驚羽身形一飄,似浮光掠影,緊追了過去。

    城門下的錢滿貫與銀箏聽到巫驚羽的喊聲,足下一動,原地留下兩道虛幻的影子,人已經飛到的茶棚外,掀開竹簾從巫驚羽消失的地方追了過去。

    封玉橫抱著鳳傾妝,內力一提,輕功運用到極致,一路朝前狂奔。

    「封玉,放我下來,不要讓我恨你。」

    動彈不得的鳳傾妝被迫窩在封玉的胸前,清冷的聲音隨著秋風消散。

    「我寧願讓你恨我一生,也好過只是你人生道路上的一個匆匆過客,至少這樣你的心裡還是有我的存在。」封玉一面施展輕功,一面說道。

    「你又何苦執著,就算我們無緣成為夫妻,可是至少也能夠成為朋友。」鳳傾妝歎息一聲,繼續勸解道。

    「我從來不認為男人與女人可以成為真正的朋友。」封玉唇角勾起一抹冷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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