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狄府與東啟臣相府所用的蓮花圖案是否有所區別?」鳳傾妝盡量讓聲音平靜,焦急地問道。
「區別不大,只是顏色有所不同。」狄赫如實回道。
「那與東啟皇室所用的蓮花圖案是否也一樣?」鳳傾妝緊握的雙手手心已經汗濕,不確定地猜測道。
「這個,恕我不能說。「狄赫臉色流露出一絲為難。
從狄赫的神情中,鳳傾妝已經猜測出了答案,狄府、東啟皇室和東啟臣相府在令牌上所用的蓮花圖案除了顏色不一樣,雕刻的手法皆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遂也不再逼問他。
接下來,她只要朝著這三個方向好好調查一下,便可以得到答案。
緩緩站起身,鳳傾妝朝著門口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頓住腳步,回首看向依然坐在椅子上的狄赫,想到自己的身世與東啟國牽扯不清,善心大發,好心地提醒道。
「狄將軍,提醒你一句,昨夜的事情封玉不會就此算了的,你轉告狄芸熙,讓她好自為之。」
「多謝相告。這一次受蒼炎帝邀請,等你與封太子大婚過後,我便會帶著芸熙返回東啟國。」狄赫眼底劃過一絲感激,拱手謝道。
鳳傾妝淡淡一笑,繼續朝著驛館大門口走去。銀箏跟隨在後面。
出了驛館,坐上馬車,一路順利地駛向太子府。
日子總是過得很快,轉眼間,已經到了大婚前夕。
太子府內處處掛著喜慶的紅色燈籠,廊下懸著艷麗奪目的紅綢。
府中下人,個個笑意盈盈,為迎接明日重要的日子而感到高興。
這幾日,封玉和巫驚羽二人,也不知道忙些什麼,不見人影。倒是鳳傾妝一人樂得清閒,時而翻翻書,時而欣賞一下院中的海堂,時而坐在千年暖玉床上修煉《鳳緣神決》。
夕陽西下,絢麗的晚霞在天邊展開,幾日不見的封玉一襲白衣勝雪,終於出現在鳳凰樓內。
「傾妝,明日便是你我大婚之日,按照規矩,必須從驛館將你迎進太子府。」封玉臉上掛著溫雅的淺笑,走進房間內說道。
「我知道了。等一會我讓銀箏簡單收拾一下,就過去驛館。」鳳傾妝微微一笑,只是這笑容中多了一抹愁緒,顯得有些牽強。
也許是大婚之日的來臨,心境多少有些不同,甚至有些想逃避的想法,時不時在腦海中竄出。
「不急,等入夜我親自送你去驛館。」封玉輕柔好聽的聲音響起。
頓了頓,繼續道。
「自從在星耀國太后壽宴上見過你的舞姿之後,再無緣得見。不知道今日你可否為我一舞?」
說到這個要求的時候,封玉幽深的俊瞳浮現出一抹期盼,袖中的雙手緊握,微微緊張,還有幾分不安。
這份不安來自與明日的大婚,擔心明日大婚能否順利進行,會不會竹籃打水,一場歡喜一場空?
「封玉,你沒事吧。怎麼突然之間想看我跳舞了?」鳳傾妝凝眉,淡淡的語氣中透著一絲關心。
「我沒事,剛才也不過是突發其想,你若是不願意便算了。你是知道的,我不會勉強你做任何事。」封玉微微一笑,用笑容掩飾心底的失落。
封玉這麼一說,鳳傾妝心底還真是過意不去,點了點頭道。
「你若是想看,今日我便破例為你舞上一曲。」
聞言,封玉俊美飄逸的臉龐剎那間浮上笑意,好似潤澤的珍珠暈開光華,柔和溫潤。
「屋子裡面地方不夠寬,我們去院子裡面吧。」鳳傾妝提議道。
話落,便抬步朝著院子走去,封玉隨後也跟著走出了房間。
院子裡,海堂花迎風峭立,花開似錦。秋風吹過,幽香浮動。
鳳傾妝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前陣子在抄錄的武林秘籍內看到的一套劍法《杏花天影》,此劍法講究的是剛中有柔,柔中有剛,飄逸輕靈,與劍舞到有幾分相似,很適合。
只見她一道氣線射出,斬斷一枝海堂枝。內力一吸,海堂花枝握於手中。
人隨心動,身姿輕盈如鴻燕,手中花枝輕顫,帶起陣陣氣流,海堂林中落英繽紛。墜落的花瓣如紛飛的蝴蝶,隨著氣流圍繞在鳳傾妝的週身,馥郁醉人的芳香四處瀰漫。
飄逸靈巧的身姿宛若九天仙女下凡,隨心所欲的時而輕點,如鴻燕輕飛,時而旋轉,似彩蝶翩翩。
一旁,封玉看得癡了,醉了……
他身形一動,折下一段海堂花枝,跟隨著鳳傾妝的動作行雲流水般一起揮動手中的海堂花枝。
一柔一剛,好像演練了百遍千遍,配合得如此的默契,羨煞了旁人。
遠處的房頂之上,巫驚羽看院中雙雙舞花枝的二人,墨玉似的黑瞳怒火騰騰,緊握的雙拳青筋暴起,身上散發出令人心驚膽顫的戾氣,恨不得飛身過去,狠揍那只礙眼的狐狸。
可是,為了明日的計劃,生生壓下心底湧出的狂怒。
「封狐狸,今日先讓你得意一回。」
冷哼一聲,身形一晃,從房頂掠下,消失在暮色中。
院子裡,當鳳傾妝手中的海堂花枝比劃出最後一招,漫天的海堂花瓣鋪下,在她的腳邊鋪成一朵五瓣花。
隨後,封玉也停止了比劃,同樣是漫天的海堂花瓣鋪下,在鳳傾妝腳邊的五瓣花外圍又添了一層。
低著頭,看著雙層五瓣花,封玉唇角勾起幸福的笑容,這是屬於他們的,獨一無二的杏花天影。
「我送你去驛館吧。」
封玉溫雅一笑,因為剛才的動作,俊美白皙的臉龐染上淡淡紅暈,如曉天明霞,艷華無雙。
「嗯。」
鳳傾妝點了點,手中的海堂花枝隨手扔在地上,便朝著房間走去。
再出來的時候,她的手上多了一個小竹籃,竹籃中小金子與火球二人正開心地玩在一起。
將手中的竹籃遞給候在門口的銀箏後,走上前與封玉並排而行,朝太子府大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