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狐狸,你這話是什麼,難不成你要想取妝兒的血喝下,成為世間第二個身中冰魄寒毒之人?」巫驚羽墨玉般的眼眸複雜深幽,好像蒼茫深邃的大海,令人看不透。
「如果我猜得不錯,此時此刻傾妝的血液已經凍結,壓根就取不出血來,冰魄寒毒我是沒有機會中。不過,我聽說世上有一種冰蠶,性至陰,通體烏亮,週身以霜雪覆蓋,身含劇毒。只要讓這種冰蠶咬一口,便可身中寒毒。」
封玉幽深似海的眼瞳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鳳傾妝,眸光流轉,看向巫驚羽,低潤的嗓音在屋內緩緩盪開,繼續道。
「聽說巫少主素來有養冰蠶的習慣,你手中的那根黑色長綾可是冰蠶中的黑冰蠶王吐出的絲編織而成,韌性極佳,刀劍不可斷。」
「我這個養冰蠶的習慣,連我們家老頭子都不知道。想不到你居然知道得一清二楚,還猜測出我所養的冰蠶就是黑冰蠶王。封狐狸,我不得不說,你還真是令人討厭到了極點,連爺這麼一點兒小隱私都摸得透透的。」巫驚羽邪魅的黑瞳微微瞇起,看向封玉的目光並非討厭,而是帶著一絲佩服。
只見巫驚羽意念一動,手中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了一個寒玉雕刻而成的錦盒,錦盒內擺放著一隻天然而成的寒玉冰蟾。
「封狐狸,去倒一杯熱水過來。」巫驚羽取出寒玉冰蟾放在掌心,淡淡地吩咐。
雖然不知道巫驚羽需要熱水做什麼,不過封玉還是順從地走到桌邊,從壺水倒出一杯冷水,握緊茶杯,內力一施,冰冷的茶水瞬間變得溫熱。
「給你。」將溫熱的茶水遞給巫驚羽。
接過茶水,巫驚羽將溫茶一點一點倒在手掌間的寒玉冰蟾上。奇跡發生了,只見寒玉冰蟾的表面結上一層白霜,嘴中吐出絲絲寒氣。
過了一會兒,就看到一條通體烏黑發亮的黑冰蠶王從寒玉冰蟾的嘴中慢慢爬出來,週遭的空氣溫度驟降。
巫驚羽嘴角挑起一絲邪惡的笑容,動作迅速地抓過封玉的手,氣指一劃,封玉的指尖劃開一道細長的口子,妖異的血珠子滲出。
「封狐狸,你想好沒有,我養的這黑冰蠶王的毒性可不比妝兒體內的冰魄寒毒差多少。不如,我們帶著妝兒直接去臥龍山永福陵墓,將千年暖玉床從陵墓中盜出來。」
「為了傾妝我死都可以。區區寒毒我又何懼?」封玉眼神堅定,修長的手指朝著黑冰蠶王的嘴邊湊過去。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間在體內流竄,封玉的嘴唇青紫,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喃喃道:「黑冰蠶王果然厲害。」
話落,封玉便收回手指。
「那是當然,爺養的東西又豈會是凡物。」巫驚羽得意的地說道。
忽然想到一事,接著道。
「封狐狸,諸葛羽曾經雖然為柳家辦事。不過,如今成了我的人,你可不許動他。」
封玉點了點了頭。
這時,綠萼院內一陣腳步聲響起,接著聽到風影詢問銀箏的聲音。
「銀箏姑娘,主子在裡面嗎?」
銀箏還未回答,封玉的傳喚聲響起。
「進來吧,銀箏,你也進來。」
二人得令,推門而入。
「風影,這一次黑霞嶺一役,如何?」封玉隱忍著體內陣陣湧出的寒氣,詢問道。
「回主子。這一次黑霞嶺一役秦叔帶領的五千人馬傷亡很小,無一人死亡,只有二十幾個士兵受傷。」風景面容冷然,微低頭頭,眼睛也不敢四處亂掃地回道。
「那就好。你即刻吩咐下去,我們連夜離開關陽城回炎京。讓舅舅帶領著五千人馬護行,回京之後也好有個說法,讓封乾抓不住把柄。」
簡短地吩咐完風影,身中寒毒的封玉幽藍的眼眸好似蒙上一層輕寒的薄霜,冷而無溫。眼光流轉,看向銀箏。
「銀箏,你趕快替傾妝收拾一下。」
「是。」二人應道。風影轉身離開了房間,而銀箏卻開始在房間內忙碌起來。
「回太子爺,主子的東西都收拾妥當。」
左右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銀箏就已經收拾好。其實鳳傾妝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外,其餘重要的東西都收藏在墨隱雲鳳中,真的沒有什麼可收拾的。
「封狐狸,我想過了,妝兒身中寒毒的事情絕對不能走漏風聲。否則你讓黑冰蠶王咬的那一口就白受了,救妝兒的事情會難上加難。不如,回炎京的這一路上都讓銀箏易容成妝兒的樣子,模糊大家的視線。而妝兒則由我偷偷帶回炎京。你看如何?」巫驚羽眉頭輕佻,提議道。
聞言,封玉垂首,蹙眉沉思。
「太子爺,其實屬下覺得巫少主所言不無道理。」銀箏一心只盼望著鳳傾妝快點好起來,在一旁幫腔道。
「好,就依你說的辦。」封玉點頭同意道。
一番商定後,銀箏回房重新戴上了那張薄皮面具,脫掉了身上的藍色長裙,換上了鳳傾妝最愛的帶著神秘色彩的黑色長褲後,再一次回到綠萼院的主屋。
「銀箏,還別說,你那一身清冷的氣質與妝兒還是有幾分相像。」巫驚羽瞇著眼睛打量著易容成鳳傾妝的銀箏,讚美了一句。
「多謝巫少主讚賞。」銀箏客氣道。
這時,風影也走了進來,先看到易容成鳳傾妝的銀箏,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當他眼角的餘光掃視到床上紗帳內躺著的人後,才恍然大悟,指著銀箏帶著一抹試探問道。
「你是銀箏?」
銀箏笑著點了點頭,只是戴上的薄皮面具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
「主子,為什麼要讓銀箏易容成太子妃的模樣?」風影問出心底的疑惑。
聽到『太子妃』三個字,巫驚羽真是恨得牙癢癢,墨玉般的俊眸怒視著風影,很想站起身暴揍風影一頓。
「你走近來看看。」封玉邊說邊掀開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