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羽足下一踏,身輕如燕,朝著樹上飛去。
墨玉般的瞳眸在樹桿上搜尋片刻,藉著透過松葉的月光,隱隱看到一塊黑布。
手中白羽扇一扇,一道不大的內勁蕩出,黑布應風而落,小金子和火球二個小東西緊緊地依偎在一起,睡得正香甜。
只見諸葛羽伸手將二個小東西抱入懷中,縱身一躍,跳下松樹,詭異的身形一晃,來到巫驚羽的身旁,溫溫吞吞地開口道。
「巫少主,火光獸已經取來了。」
「快,放到妝兒心口的部位。」巫驚羽已經凍得渾身僵硬麻木,牙齒上下打著顫,艱難地回道。
「好的。」諸葛羽應了一聲,拿開巫驚羽那只快要成冰柱的手,將火球放在了鳳傾妝心口的部位。
火球本身的熱量比巫驚羽利用靈力催出的熱量要高上很多倍。剛一放到鳳傾妝的心口上,週遭的冰霜融化的面積比他用靈力強行維持的面積要大上兩倍之多。
看到此種情況,巫驚羽心底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表哥,瞧瞧你都快要和鳳姐姐一樣,凍成冰人了。你還是先放開她,打打坐,調息一下吧。不然這樣下去的話,你會很危險的,到時候誰來保護鳳姐姐?」
錢滿貫走過來,眼中蓄滿了心疼,好心勸道。在他的心目中,巫驚羽如同親哥。
「是呀,巫少主。現在有了火光獸在此,可保鳳姑娘心跳不停止。你還是先鬆開鳳姑娘保重自己,才能夠尋找千年暖玉床。」諸葛羽手中的羽扇輕搖,對巫驚羽真摯的深情佩服不已,好言勸道。
聽了二人勸言,巫驚羽也知道言之有理,只有先保重自己才能夠拯救心愛的人。
雖然全身凍得動彈不得,可是腦子還能夠轉動。巫驚羽意念一動,一顆保溫丹出現在手心。眼光流轉,看向錢滿貫,艱難地啟唇道。
「滿貫,我已經凍得全身麻木,動不了,你幫幫我,把這顆藥丸給我餵下。」
一聽此話,錢滿貫非常不給面子地大笑出聲,機會難得,取笑道:「我還以為你是捨不得放下鳳姐姐才一直抱著她不放。搞了半天是因為凍得麻木不得已才抱著。」
「你小子皮癢,欠抽是吧。」
巫驚羽全身上下,除了發紫的嘴唇之外,就屬於眼睛最靈活。黝黑的眼瞳猛地一瞪,威懾十足。錢滿貫再也不敢取笑了,取過他手中的保溫丹,學著鳳傾妝的口吻兇惡地說道。
「張嘴。」
巫驚羽冷得上下牙齒直打顫,困難地張開嘴。錢滿貫屈指一彈,一粒藥丸射入他的嘴中。
接著,又將巫驚羽懷中的鳳傾妝抱開,平放在一棵松樹下。
「凍死我了,凍死我了。冰魄寒毒果然名不虛傳,才這麼一會子的功夫,小爺都受不了。表哥,我真是佩服你,居然抱了鳳姐姐快半個時辰了。愛情的力量真偉大。」
放下鳳傾妝後,錢滿貫站起來,在松樹下跳來跳去,活動四肢,一邊跳一邊使勁地搓著雙手取暖,一張麻雀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功夫,保溫丹的藥效完全發揮出來,巫驚羽身體的溫度才漸漸回升,恢復正常。他又坐在地上打座了一小會兒,可是錢滿貫依然還在嘀嘀咕咕的碎碎念。
「錢滿貫,小時候你光屁股的時候看上去到是挺安靜的,怎麼如今成人了,倒變得恬燥起來,跟個麻雀似的。」巫驚羽翻了個白眼,調侃道。
聽了此話,錢滿貫面色一黑,不爽地瞪了一眼巫驚羽,閉嘴不說了。
「都已經過了半個時辰,我相信封狐狸人已經來到的營地,肯定會尋找妝兒的。你去營地內找到他,告訴他,妝兒我先帶他回驛館了。」
「喂,你怎麼不說話?」
等了半天,也不見錢滿貫支個聲,巫驚羽納悶地問。
「不是你嫌棄我恬燥像個麻雀。現在小爺決定恢復本性,當個憂鬱雅公子,少言少語。」錢滿貫抬頭望天,佯裝出一副深沉的模樣。
「愛去不去。諸葛羽,我們先下山去驛館,你暫時就跟我的身邊。」
懶得理會錢滿貫,巫驚羽從懷中摸出一個信號筒朝天一放,璀璨的金色火花在浩瀚的蒼穹綻放。
接著,他抱起昏迷的鳳傾妝,內力一提,足下一點,鬼魅的身形一閃,輕盈似鴻燕,朝著黑霞嶺的山下快速掠去。
諸葛羽抱起依舊沉睡的小金子也施展輕功,緊跟了上去,獨留錢滿貫一人獨自鬱悶。
松林內,寒風吹過,松濤陣陣,連綿起伏。
錢滿貫在樹影斑駁的松林內呆了一會兒,腳尖輕踮,身形如風,朝著半山腰的營地內掠去。
營地內,錢滿貫趕到的時候,殺戮已經結束。
封玉一襲白衣勝雪,異常的顯眼。他站在營地內忙碌地指揮著眾士兵搜尋著剩下的活口與鳳傾妝的身影。
「封玉,你不用找了。鳳姐姐已經不在這裡了。」錢滿貫加快腳步走過去,看到面色焦急的封玉,開口道。
「滿貫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傾妝已經離開了?」封玉俊眉輕蹙,猜測道。
「不錯,鳳姐姐確實離開了。不過,她中了毒,是被巫少主抱著下山的。」
不想暴露他與巫驚羽的關係,錢滿貫遂改口稱巫少主。
「中了毒,中了什麼毒?要緊嗎?」封玉激動地緊緊抓住錢滿貫的雙臂,慌張地問道。幽深似海的瞳仁中浮現出一抹擔憂。
「冰魄寒毒,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錢滿貫毫不隱瞞地相告。畢竟想拿千年暖玉床需要眼前的人幫忙。
「天下至寒之毒,冰魄寒毒。怎麼會這樣?是誰?是誰給她下了這種陰寒的毒?」
聞言,封玉面色蒼白如紙,蹌踉地後退一步。
「這個我也不知道,只有等鳳姐姐醒來之後問過她才知道。不過,你還是先下山去吧。巫少主已經將鳳姐姐送回驛館,等著你回去,商量如何救治鳳姐姐?」錢滿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