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巫驚羽拿出一粒藥丸讓墨月給銀箏餵下,又命令墨月用匕首割開銀箏後背的衣衫。
接著,巫驚羽掌間傾瀉出一個金色的靈力球,不斷地修復著銀箏背後的劍傷。
一刻鐘後,銀箏的後背恢復如初,根本看不出絲毫的傷口。而靈力耗損過多的巫驚羽面色蒼白,開始打坐休息。
這時,墨隱冷寒的聲音突然響起。
「少主,清風谷衣方有一批人正朝谷內腹地趕過來,好像是封太子的玄衣衛。」
「你們先隱藏起來,不要讓人發現蹤跡。」巫驚羽清越的嗓音從薄唇飄出,接著屈指一彈,一粒藥丸飛射而出。
「把這顆藥丸給錢滿貫服下。」
墨隱伸手隨空一抓,抓住藥丸後,詭異的身形一閃,來到暈倒的錢滿貫身邊。扶起他,掰開他的嘴,將入口既化的藥丸塞入他的嘴中後,幾個縱躍間,和墨月二人領著十幾墨衣暗衛隱入了清風谷兩側的山裡面。
馬車內,巫驚羽漆黑的俊瞳流露出濃濃的不捨,抬手輕輕地撫摸著鳳傾妝,呢喃道。
「妝兒,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想要逃離我的身邊,不過我是不會放棄你的。」
說完,他俯下身子,在鳳傾妝的唇上輕柔地印上一吻後,鬼魅的身形快如閃電,來到錢滿貫的身邊。
正巧,錢滿貫甦醒過來,睜開眼睛就瞧見巫驚羽放大的臉孔,唇角一勾,一絲嬉笑傳出。
「表哥,你要是再晚來一步,你親愛的表弟就是去閻羅殿報道了。」
「沒用的東西,讓你來保護妝兒,居然還讓她受了那麼重的傷。」怒瞪了錢滿貫一眼,巫驚羽厲聲斥責道。
「這也不能全怪我。鳳姐姐是強行使用了鳳族的朱雀禁咒術才會身體虛脫而暈倒。」錢滿貫低著頭,透著幾分委屈地辯駁,繼續道。
「你是不知道當時的情況,要不是鳳姐姐使用朱雀禁咒術,以一敵百,我想等到你出現的時候,恐怕只有給我們收屍的份了。」
「朱雀禁咒術。這麼說妝兒就是你們鳳族的天命之女。」
想到鳳族流傳了一句話,鳳族大祭司為天女而生,為天女而死。
巫驚羽眉頭不禁蹙起,銳利的眼眸微微瞇起,逼視著錢滿貫,「你之前怎麼沒有跟我提起?」
「我也是這一次師兄急召我回香雪梅林才知道的,本來想跟你說來著,只是給忘記了。」
在巫驚羽的面前,錢滿貫就好像一個乖乖聽話的孩子,微垂著頭,一副認錯樣低聲說道。
一聽此話,巫驚羽漆黑的眼瞳迸射出能夠殺死人的銳利的目光射向錢滿貫。
聖月族與鳳族同處八方巨海,前一陣子鳳族內朱雀神殿發生的事情,巫驚羽身為聖月族的少主,也有耳聞。
此時,他豁然開朗,終於明白鳳傾妝為何選擇封玉前來蒼炎國。
天下之大,目前只有蒼炎國才有她的容身之所。
「算了。玄衣衛已經來了,接下來你知道怎麼說,不用我教你了吧。」
眼角餘光瞟到遠處正心急火燎趕來的玄衣衛,巫驚羽丟下一句話,足尖輕點,身形鬼魅如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人已經消失在眼前。
「好快的速度,看來表哥的功夫又見長了。」
感慨了一句後,抬頭望了一眼前方,風影帶著玄衣衛踏著谷內的屍體正飛快朝著馬車這邊奔來,錢滿貫唇角一勾,在風影等靠近的馬車時候,佯裝虛弱地暈倒。被風影接住。
在風影的指揮下,玄衣衛快速地清理出一條道路,昏迷未醒的封玉、鳳傾妝、銀箏和佯裝昏迷的錢滿貫四人放在馬車內,趕著馬車飛快出了清風谷。
接下來,風影又安排了一批人手,將清風谷的屍體堆在一起,澆上油放了一把火燒掉。
這場火足足燒了五天五夜才停止。
過了清風谷,便進入了分水城。
進城後,一行人在驛館住下。
錢滿貫佯裝昏迷之後,也許是真的疲憊不堪,體力透支,沉沉地睡了一覺,一直到夜幕降臨才睡醒過來。
之後,鳳傾妝也醒了過來。一醒來,看到完好無損的肩頭,沒有絲毫被砍傷過的痕跡,心中疑惑萬分。眉頭微蹙,思索著她昏迷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一陣突兀地敲門聲響起。
「進來。」
喊聲剛落,醒過來的錢滿貫換了一身乾淨的紅衣,淡笑著妖嬈走進來。
「鳳姐姐,你醒了。」
「錢滿貫,我肩頭的傷是你治好的。」鳳傾妝眉頭輕佻,直接問出心中的疑惑。
錢滿貫愣了愣,剛想搖頭。突然憶起巫驚羽的交待,不要暴露他。遂又笑著點了點頭。
「是啊。雖然我的《回春術》才學習到初級階段,對於修復心脈那樣高難度的傷我無能為力。可是修復你肩頭這樣的小傷還是難不倒我的。」
「你最好沒有騙我。要知道,騙我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鳳傾妝半信半疑,清冷的眼眸危險地瞇起,警告道。
錢滿貫訕訕一笑,保證道。
「我錢滿貫騙天騙地,也不敢鳳姐姐你啊。」
頓了頓,便轉移了話題。
「鳳姐姐,瞧你一身衣衫都還染血,我去叫幾個下人過來,伺候你沐浴更衣。」
話落,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驛館的下人便抬著一桶水進屋,鳳傾妝沐浴過後,剛用過飯,準備去看銀箏的時候,甦醒過來的銀箏連身上染血的髒衣服都沒有換,拖著虛弱的身體已經先跑到鳳傾妝的房門口。
「主子。」
當看到鳳傾妝安然無恙地坐在桌邊,心中鬆了一口氣。
「銀箏,你背上的傷?」
想到昏迷前,銀箏奮不顧身撲過來救她的那一幕,鳳傾妝感動不已。趕緊起身扶著銀箏到桌邊坐下,關心地問。
「屬下背上的傷已無大礙。」銀箏說。
「以後可不許這樣了。翠兒已經走了,如果你再因為我有個三長兩短,我會內疚一輩子的。」握著銀箏的手,鳳傾妝真心說道。
二人又說了一會話,只到風影來報,「太子妃,主子已經醒了,要見你。」
「我馬上就去。」鳳傾妝應了一聲,吩咐下人送銀箏回房,便隨著風影到了封玉的房間。
床上,封玉雖然醒了,可是臉色蒼白如紙,人非常的虛弱。
「傾妝,你來了。」見鳳傾妝到來,封玉想要起身,可是卻全身無力。
「嗯。」鳳傾妝應聲後便快速地走到床邊,目露關切,「你還好吧。雖然你胸口的傷已經治好,可是畢竟失血過多,又曾經中過毒,只怕要多休息幾日才能夠恢復過來。」
「我胸口的傷能夠這麼快復員,想必除了天下第一的《回春術》沒有別的了。這一次真是要多謝你了。」封玉唇角艱難地扯出一絲笑意,真心謝道。
「你怎麼知道是我?」鳳傾妝挑眉疑惑問道。
「猜的。錢滿貫拿到《回春術》不過才短短二三日時間,應該沒有能力出手救我。那麼就只有擁有《回春術》的你才有能力出手救我。」封玉細聲道。
「算你猜對了。」鳳傾妝微微一笑,承認道。
這時,風影端了一碗湯藥推門進了房。
「主子,這是大夫開的藥,喝了吧。」
「先放下吧。我等一會再喝。」指著指床邊的小几,封玉虛弱地說道。
「可是大夫交待過,這湯藥要趁熱喝才有藥效。」風影端著湯藥勸道。
封玉俊容浮現一絲怒意,瞪著風影。真心為主的風影端著湯藥,求救似的目光轉向鳳傾妝。
「給我吧。」鳳傾妝無奈笑了笑,接過風影手中的湯藥。
風影曖昧地看了一眼封玉,好似在說,主子,我可是給你創造機會。
接著,便逃命似的飛快地退出了房間,帶上門。
「我餵你,還是你自己喝。」笑望著封玉,鳳傾妝扯唇說道。
「我自己喝吧。」封玉溫潤的聲音緩緩道。
鳳傾妝將湯藥遞給封玉,可是看到他費力端湯藥的樣子,想到他的傷也是因她。心中歎息一聲,於心不忍道。
「還是我餵你吧。」
話落,搶過封玉的湯藥,一勺一勺地餵著他喝湯藥。
一碗藥足足餵了一柱香才喝完。封玉心中甜滋滋的,唇角情不自禁勾起一絲甜蜜的笑。
「封玉,這一次過清風谷,我們大家都受了傷。我建議還是在分水城的驛館休息幾日,再出發去炎京。」放下手中的空碗,鳳傾妝提議道。
「就依你說的辦。」封玉點了點頭,在鳳傾妝的幫助下,倚靠在床頭,溫和細潤的聲音如潺潺流淌的溪水,在房間內緩緩響起。
「這一次是我大意了。明知道大皇兄與狄芸熙勾結,卻算漏了那個女人,居然在谷口設下迷陣,令風影趕不及救援。不但損失慘重,還差一點兒害得你葬生清風谷。對不起。」
「你是說,谷口的迷陣是狄芸熙那個女人設下的?」鳳傾妝黑如點漆的眼瞳浮現出不可置信,驚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