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妝,他是?」淡淡地掃了一眼錢滿貫,只覺得眼前金光燦爛,晃得眼花,封玉趕緊移開視線,看向鳳傾妝,挑眉問道。
「小爺錢滿貫。」不等鳳傾妝回答,錢滿貫搶先開口道。
「原來是滿貫兄,你剛才說娶你的師嫂又是什麼意思?本太子記得,傾妝雖然與清王曾有婚約,可是婚事早已經退掉。」封玉蹙眉,微有不悅地看向錢滿貫。
「上官玄清那個有眼不識金香玉的傢伙怎麼配做小爺的師兄,小爺的師兄可是醫術天下第一,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風流倜儻……」
見錢滿貫沒完沒了地介紹,鳳傾妝翻了個白眼,接口替他說道:「他的師兄是梅毅竹。」
「原來是梅神醫的師弟。想必滿貫兄的醫術應該與梅神醫不相上下。」封玉白皙俊美的臉龐浮現出一縷溫雅的笑容,淡淡地啟唇。
「那是當然。除了師兄的絕技《回春術》小爺不會外,其餘的皆不遜於師兄。」自認為了不起,錢滿貫一臉神氣地誇著自己。
「瞧你那得瑟的模樣,連《回春術》都不會,不知道有什麼好得意的?」鳳傾妝勾唇,嘲笑道。
「你?」
一句話氣得錢滿貫面色驀地一黑,怒瞪著鳳傾妝,氣結。
突然想到,他心心唸唸的那本《回春術》就在這個女人的手中,頓時收斂怒氣,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轉著,笑望著鳳傾妝。
「笑得這麼賊,是不是想要那本《回春術》?」鳳傾妝眼眸犀利如箭,彷彿能夠洞穿人心,一眼便看穿了錢滿貫心中所想。
「嗯。」錢滿貫忙不迭地點頭。
「等我心情好了就拿出來給你看兩眼。」鳳傾妝愉悅地勾唇。眸光流轉,看向封玉道:「我們回客棧吧。」
封玉溫雅一笑,點頭。
二人順著來時的路,往月老祠的前面緩步走去。
「喂,你還沒有告訴我,你什麼時候心情會好?」
見二人已經走遠,錢滿貫後知後覺地追過去,拉著嗓門喊道。可是無人回答。
剛走出竹林,突然,一股熟悉到刻入骨髓的氣息從鼻端飄過,鳳傾妝心口一陣緊縮,劇烈地跳動著。
她停下腳步,連忙轉頭朝著四處張望搜索著,可是週遭除了陌生的人潮,寂靜的竹林,別無其它。
鳳傾妝勾唇自嘲一笑,暗笑自己多心。
「傾妝,你怎麼了?」隨著鳳傾妝的腳步,封玉也停下腳步,疑惑地望著她,問道。
「沒事,走吧。」鳳傾妝搖頭笑了笑,繼續抬步往前走。
正午已過,前來趕廟會的人潮漸漸散去。只剩下一些小商販還在廟門前忙碌地收拾著東西準備回家。
封玉和鳳傾妝二人走到馬車前面的時候,銀箏與玄衣衛早已經坐在馬車的前面等候著二人。
「回客棧。」
二人上了馬車,封玉酒醇般好聽的聲音隔著簾子從馬車內飄出。
「是,主子。」玄衣衛應了一聲,揚鞭駕馬離去。
「喂,等等我啊。」
馬車剛剛跑起,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接著,只見眼前一道紅影晃過,錢滿貫的身影已經鑽進了馬車。
「鳳姐姐,我可是奉了師兄的命令前來保護你的。你別想甩開我。」錢滿貫嘿嘿一笑,擠到鳳傾妝的身邊討好諂媚道。
聽到這個稱呼,鳳傾妝一陣惡寒,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也虧得這廝喊得出口。
「滿貫兄,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傾妝的年紀應該比你還小吧。」封玉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開口道。
馬車前面,銀箏與玄衣衛二人聽到這聲『鳳姐姐』,身子一抖,差一點兒摔下馬車。
「我知道她的年紀比我小,不用你提醒。不過,小爺就是喜歡這麼叫。」錢滿貫慵懶地靠著馬車,不以為然。
封玉被堵得直接語塞。
一路上,在錢滿貫嘰嘰喳喳的說話聲,馬車四平八穩朝著四方客棧駛去。
在這一行人離開之後,月老祠前閃出一道黑色的身影,嘴角噙著一抹邪魅的笑容,深邃幽黑的眼瞳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直到消失不見,才轉過身。
走到月老祠前的姻緣樹下,翻找了一陣子,當看到封玉親手繫上的那條姻緣紅絲帶的時候,黝黑的俊瞳浮現出一絲怒意,低咒了一句。
「該死的封狐狸,居然想與爺的女人天荒地老到白頭。哼,爺偏不讓你如意。」
毫不留情地將那根姻緣紅絲帶扯了下來。內力一使,姻緣紅絲帶化成縷縷輕煙,消彌在空氣中。
接著,那道身影從懷中摸出一條姻緣紅絲帶,目光溫柔地看著那條姻緣紅線帶,喃喃自語道。
「妝兒,今生都逃不出爺的手掌心,注定這一輩子都要與爺糾纏在一起。」
說完,便將姻緣紅絲帶繫在了姻緣樹上。
四方客棧。
一行人回來之後,在客棧大堂用了一些飯菜便各自回房休息。
不過,鳳傾妝的身後卻多了一條尾巴。
「鳳姐姐,你現在的心情好不好?要是心情好的話,就把《回春術》拿出來讓小爺瞄兩眼。哪怕是瞄一眼也成。不然我今天晚上鐵定睡不著。」錢滿貫自回到客棧之後,便一直纏著鳳傾妝。
「錢滿貫,我覺得你投錯了胎。」鳳傾妝坐在桌邊,懶懶地抬眸望著對面比麻雀還吵的人,意味深長地說道。
「是呀。小爺也覺得自個兒投錯了胎。為什麼師兄能夠學習《回春術》,而小爺就不行,這個世界真是不公平。」順著鳳傾妝的話,錢滿貫接口感慨道。
說完,口乾的錢滿貫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
「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說,你這麼能說,跟著麻雀似的,應該投身為女人才對,怎麼就成了一個堂堂男子。」鳳傾妝瞇著眼睛,眼中的笑意不言而欲,取笑道。
嘴中含著一口茶水,還沒有來得及嚥下。一聽鳳傾妝的話,只聽見「噗」的一聲,錢滿貫毫不客氣,一口茶水朝著坐在對面的鳳傾妝噴去。
鳳傾妝反應靈敏,飛身而起,坐下的凳子倒地。她整個人已經退到了三米之外,嫌惡地看了一眼錢滿貫,清冷地威脅道。
「錢滿貫,你鳳姐姐我可是有潔癖的,下一次再對著我噴出茶水,你這一輩都別指望看到那本《回春術》了。」
此話一出,錢滿貫頓時好像犯了錯的孩子般,低著頭,一臉的誠肯,認錯道:「對不起,我錯了。我保證以後只要與你面對面坐著的時候,就不喝茶。哪怕連酒也不喝,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看在你認借態度極好的份上,拿去吧。」
為了自己的耳根子能夠清靜,鳳傾妝意念一動,從墨隱雲鳳中取出那本已經記得滾瓜爛熟的《回春術》,隨手拋給了錢滿貫。
伸手一抓,當看到了是那本夢寐以求的《回春術》,錢滿貫高興得一蹦三尺高,拿著《回春術》,在封面上重重地親了幾口,才收入懷中。
接著,樂糊塗的他早已經將男女授授不清的禮節拋之腦後,走過去興奮地抱著鳳傾妝,嘴中不停在大喊道。
「鳳姐姐,你對我太好了。你放心,從今天起,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往西,你讓我往西,我絕對不往東。一切都聽你的。」
「臭小子,想吃豆腐啊,還不快放手。」鳳傾妝抬手一個爆粟,令高興得忘了形的錢滿貫頓時冷靜了下來。
訕訕一笑,放開鳳傾妝之後,錢滿貫滿臉通紅,吱唔道:「對不起。我是一時太高興了,才冒犯了你。你不會將這本《回春術》收回去吧。」
說到此處,錢滿貫緊緊地護著胸口,生怕鳳傾妝反悔。
「你要是再不離開,我就真的要後悔了。」鳳傾妝漆黑似暗夜寒星的眼瞳輕眨,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故意威脅道。
不等她的話音落下,只看到一道紅影如一陣風似的刮過,朝著門口飛奔過去。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房間裡。
「哎!終於可以耳根清靜一下了。」鳳傾妝感歎道。
「主子,錢滿貫這是怎麼了,跑得那麼快,就好像趕著去投胎似的。」剛走到門口,與錢滿貫錯身的銀箏跨過門檻走進來,疑惑道。
「別管他。一天到晚跟個麻雀似的,吵得我的頭都痛了。」鳳傾妝淡淡道。
「那屬下給你捏捏。」
說著,銀箏便走過去,手法嫻熟給鳳傾妝按摩頭部。
「行了,舒服一些了。我剛剛想到一個點子,能夠讓我們過清風谷的時候,多一層保障,你也坐下來,聽一聽。」鳳傾妝面色沉靜淡然,啟唇緩緩道。
銀箏停下手,坐到鳳傾妝的對面,等著她開口。
這時,敲門聲突兀地響起。
銀箏起身走到門口,拉開門,封玉一襲白衣,傲姿如梅,臉上掛著風飄雪月般動人的笑容,站在門口。
「封玉,這麼晚了,打了有什麼事情?」鳳傾妝抬眸望去,聲音平靜如水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