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一邊表演,清黑的眼瞳好似嵌著一池春水般,目光時不時投向左下首第一張桌子,心如鹿撞地看著俊朗如風的上官玄清。只可惜神女有情,襄王無夢。上官玄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東啟郡主狄芸熙身上。
鳳傾妝抬頭掃了一眼殿中詭異的情形,嘴唇掛起淡淡的淺笑。暗道。有意思,這上官玄清心儀狄芸熙,可是狄芸熙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封玉的身上,眼中的濃情與羞澀只要是明眼中都能夠看到。這才是真正的襄王有夢,神女無心。神女的心給了另外一個更加優秀的男人。
這時,鳳思眉與鳳思雨二人表演完畢,姐妹二人一臉失望地退了下去,只因為從頭到尾,愛慕之人都不曾給她們一個眼神。
殿內太監手拿花名冊剛剛喊出下一個臣子家千金準備殿前表演的時候,蒼炎國公主封香見巫驚羽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鳳傾妝身上,都不曾移開過,烏黑明亮的眼瞳升騰起一抹怒意,突然站起身。大喝一聲,提議道:「等等。這樣看下去甚是無趣,不如我們來玩一個新花樣。」
「哦,封香公主有什麼好的建議,說出來大家聽聽?」高座上劉太后眼底快速地滑過一抹凌厲,面上卻笑得和謁可親,不動聲色地說道。
「本公主素聞臣相府鳳傾妝有著星耀國第一美人的稱號,想必才藝定然也有過人之處,本公主要向她挑戰。」封香纖指一伸,直指鳳傾妝,目光中帶著濃濃的挑畔意味,狂妄張揚的聲音響徹大殿每個角落,繼續道:「鳳傾妝,你敢不敢接受本公主的的挑戰?」
一言激起千層浪。
眾人聞言,片刻的怔愣後,目光齊齊看向鳳傾妝,有憂心的,有興災樂禍的,有興致盎然的……其中,興致盎然者當屬東啟國使者狄赫與狄芸熙最甚。
星耀國人人皆知,鳳傾妝美貌無雙,可是卻是個十足十的草包,才藝方面自然是狗屁不通。
「封香,不許胡鬧。注意你的身份,可別了失了蒼炎國的禮數。」封玉面色一沉,溫潤的眼底寒芒閃過,怒斥道。
面對封玉那溫潤中透著幾分凌寒的目光,封香腳底竄起寒意,可是想到巫驚羽,信念又堅定了一分。她仰著頭,第一次大膽地迎上封玉的目光,豁出去道:「太子哥哥,香兒沒有胡鬧。星耀國泱泱大國,除了慧心公主的才藝本公主看得上眼外,其餘皆是一些不入流的才藝,看得甚是乏味。」
封香也不是全無頭腦,雖然上官慧心的表演她未必入得了眼,可是也知道上官慧心的身份與別人不同,便抬了抬她,讚美了一句。
高座上,上官玄承面色陰沉,卻也不好發作。而劉太后也是怒氣上湧,可是聽到上官慧心被贊,怒氣頓消。
「鳳傾妝,你不出聲,是不是表示你不敢接下本公主的挑戰?」封香高傲不已地看著鳳傾妝,繼續激道。
大殿內剎那間寂靜無聲,眾人的目光皆停留在鳳傾妝身上,想看她如何反擊。可是結果卻令人大失所望。
面對封香的挑戰,鳳傾妝視若罔聞,端起面前的酒杯淺酌了一小口酒,端莊嫻雅,連頭都懶得抬一下。那淡漠如水的神情彷彿天塌下來都與她無關。
「妝兒,別理會那個瘋女人,如果你不想呆在殿中,爺現在就帶你走。」巫驚羽黑如墨玉的瞳眸蘊含著滔天的怒意,面色更是暗沉如冰,恨不得一掌劈了封香。
「傾妝,對不起,是玉無能,管教不了皇妹。」封玉自責的道歉隨後而至。
接著,狄赫那透著嘲諷和激將的聲音傳到,「鳳傾妝,面對死亡你臨危不懼,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怎麼這會子的功夫居然當起了縮減頭龜,不敢應戰了。」
三人的傳音入密剛剛結束,封香挑畔的話語再一次響徹大殿,一次比一次囂張。
「鳳傾妝,如果不敢應戰,那你就當著殿中眾人的面認輸,本公主也不在為難你了。」封香高傲地抬著頭,目中無人地看著鳳傾妝,那張揚的模樣讓人恨不得跑過去踹上兩腳解氣。
封香的話,引得殿中星耀國的臣子氣憤不已。可是當事人鳳傾妝卻像個沒事人似的,神情淡漠如風,看著眼前的佳釀繼續淺酌,連一個憤怒的眼神不曾賜給封香。
殿中眾人看到淡定的鳳傾妝,不禁暗自佩服她的忍功,都被人指著鼻子羞辱了,居然還能夠如老僧入定般,連屁股都不曾挪動半分。皆對她刮目相看。
不過,鳳傾妝的沉默不語並沒有讓封香放棄,她高昂著頭,猶如一隻驕傲的孔雀,眼光流轉,看向高座上的上官玄承,狂妄不減分毫倨傲道:「星耀國的皇帝,鳳傾妝身為星耀國百官之首的臣相之嫡女,難道連一個挑戰都不敢接嗎?星耀國第一美人也不過如此,連我公主府上一個小小的奴婢都不如。」
高座上,上官玄承氣得臉色鐵青,週身寒氣外放,殿內的溫度驟然降低。而殿內星耀國眾臣子也是胸口憋著一口怒氣,這蒼炎國的公主說得也太過份了,居然將臣相的嫡女比做她府中的奴婢,簡直是欺人太甚。
「封香,注意你公主的身份,不識大體,無禮挑畔,我立刻派人護送你回蒼炎。」封玉溫潤的眼瞳攏上薄霜,不輕不重的語氣卻透著無比的威脅。
「太子哥哥,就算你要送我回去,香兒今日也鐵定要挑戰鳳傾妝。我要讓世人知道,她鳳傾妝無才無德,不配站在羽哥哥身邊。」封香現在是吃了稱砣鐵了心,被妒忌充昏了頭,封玉的話對她根本起不了絲毫的威懾。
看著下首悠然自得喝著小酒的鳳傾妝,高座上的上官玄承漆黑的瞳仁幽深難辯,薄唇輕啟,「鳳傾妝,既然蒼炎國的封香公主執意與你切磋一下才藝,你就與她較量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