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高朗,雲卷雲舒。
官道上一輛馬車疾馳,道路兩邊景色蕭條,枯黃的樹葉隨著瑟瑟的秋風在空中打著旋兒,緩緩飄落。不遠處,是一條寬敞的河流,河面波光粼粼,倒映著巍峨的青山,河邊蘆葦輕蕩,野草叢生。
馬車疾馳而過,野鳥驚飛。
「墨月,還有多久才能夠到達香雪梅林?」鳳傾妝眉頭微擰靠在馬車臂邊,清涼的聲音透著一抹擔憂,隔出馬車簾子飄出。
馬車內,鋪著厚厚的棉被,翠兒雙眼緊閉安靜地躺著,臉色蒼白如紙,小金子慵懶地窩在馬車角落裡昏昏欲睡。
「回鳳二小姐,我們已經過了玉水河渡口,大約還有一個時辰的路程就可以到達香雪梅林。」墨月馬鞭揮動,瞟了一眼緩緩向東流的玉水河,恭敬的回道。
「如此我就放心了。」鳳傾妝暗鬆一口氣,保命丸只保三日,眼看著還差幾個時辰就滿三日,如果還沒有找到梅毅竹,到時候哪怕是大羅神仙在此只怕也是回天乏術。
「墨月,你把馬車趕快一點。」焦急地吩咐道。
「嗯!……駕……」
墨月揚起馬鞭對著馬屁股用力地一抽,馬兒一吃痛,更加賣力地跑起來。
可是,還沒有跑出多遠,一絲淡淡的血腥味飄散在空氣中。墨月急忙一拉韁繩,馬兒嘶鳴一聲,四蹄一收,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因為韁繩拉得突然,慣性太大,鳳傾妝一隻手牢牢地抓住車壁,一隻手緊緊地固定住昏睡的翠兒,不讓自己和翠兒被甩出馬車外。可是瞇著眼睛昏昏欲睡的小金子就沒有那麼幸運,小小的身子呈一道金色的拋物線被無情地甩了出去,好在平時也只是出賣情報,並沒有做什麼殺人放火,大奸大惡的事情,老天垂簾,小金子甩落在河邊的野草叢中,那小小的金色腦袋上頂著幾根枯草。
「鳳二小姐,大道中間躺著二個人,一男一女。似乎受傷不輕,已經昏迷了過去。」墨月坐在馬車前頭,手緊緊地拉著韁繩,面容冷峻嚴肅,冷沉道。
「下去看看。」鳳傾妝眉頭微蹙,話落之後,掀簾也跳下了馬車,朝著前方走去。
走到近前細看,官道上躺著的一男一女長得都不錯。男的一身黑衣染血,冷峻的面容膚色黝黑,五官剛硬立體,如刀削斧刻。劍眉濃黑有型,雙眼緊閉,唇緊抿,可是依然能夠感受到週身透出的戾氣與殘冷。
女的一身藍衣緊裹,身材玲瓏有致,秀髮和衣服上都沾染著血跡,冷艷的臉龐蒼白無血,薄唇泛著白色,一看便知失血過多。週身散發著與男子一樣的氣息,陰暗冷酷,這是一種長期生活在黑暗的世界才能夠培養出來的。
「墨月,探探這二人還有沒有氣息?」鳳傾妝眉頭緊擰,聲音清冷如霜。
聞言,墨月也不多話,蹲下身子,伸出兩指放在二人的鼻尖探了探,接著站起身,冷沉地開口。
「還有氣息。」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兒離香雪梅林也不遠了。將他們弄上馬車。」
寒眸看著昏迷的二人,鳳傾妝眸底幽光一閃,清寒的嗓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