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我以為你是真心對待茗兒的,可是你將我的信任置於何地?」蘭恆敏望著坐在對面沙發上,他同床共枕將近20年容貌精緻的女人,那一片濃妝上掩藏的心思究竟是怎麼樣的深沉、惡毒,蘭恆敏覺得自己根本不瞭解她。
「恆敏,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那這一切究竟是誰做的,這照片上的人是誰!從小打到大我將茗兒托付給你照顧,你是怎麼回報我的?你將那麼小的孩子逼到什麼境地?你這個女人還有沒有良心的?」蘭恆敏陰沉著臉將手中的一疊資料筆直的朝陳英的那張臉擲過去,紙張和照片紛紛揚揚的掉落在陳英的腳邊。
照片中全是她將資料賣給報社記者的接頭,所有的一舉一動都被人記錄下來了。資料上全是她這麼多年來對蘭芷茗做了什麼,包括時間地點都詳細的陳列在上面。陳英蹲下身一張張撿起照片,臉色頓時一白。怎麼會,究竟是誰?究竟是誰在背後設計她?
「英兒,這麼多年來,我們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好嗎?」蘭恆敏神色言語中都充斥著滿滿的疲憊。
「恆敏,我可以解釋的,你要聽我解釋。」陳英望著蘭恆敏這樣的一副面孔,慌張的站起來拉住他的西裝袖子。
「事已至此,你這幾個月就給我安安穩穩的待在家裡,不要再出什麼ど蛾子了。」他累了,不想再與她多說什麼了。
蘭恆敏轉身欲走。
「蘭恆敏,我才是蘭夫人,我才是你配偶欄上的老婆!!你憑什麼這麼對我?」陳英朝著他的背影大喊。
「憑什麼?陳英你捫心自問,這15年來,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想要的東西,我都給你了,蘭夫人的身份也是你的了,孩子我也給你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對待茗兒?她是哪兒礙著你了?」蘭恆敏轉身,勃然大怒。
「我是一個女人,你是我丈夫,日日夜夜睡在自己身側的人愛的卻是別的女人,你讓我怎麼甘心,我那麼愛你,我要的並不是僅僅一個蘭夫人的身份,我還要你的愛,為什麼你一丁點都不肯給我?」陳英歇斯底里,精緻的容顏瘋狂的扭曲。
「這麼多年了,我的陪伴還不如那些你追求的情愛嗎?」
「不夠,遠遠不夠!我要你的一切,我要你的身心都屬於我!為什麼我那麼愛你,卻得不到你一丁點回應。」
「我以為當初我們結婚,我們講的夠清楚了。」
「蘭恆敏,我才是你老婆,我替你生了三個孩子,可是他們什麼都沒有,蕙兒還背負著拖油瓶的身份,米初月給你帶了那麼大一頂綠帽,你卻把她生的女兒當成寶?我的孩子呢?竟然什麼都得不到。你公平嗎?有你這麼當爸的嗎?蘭恆敏,你不覺得對不起我嗎?」陳英欲泣欲訴,眼神指控、言語不甘的望著蘭恆敏。
「你沒資格批判初月什麼。陳英,當初我為什麼會娶你,原因我想你很清楚的。」蘭恆敏言辭冷厲,近乎冷漠的眼神的望著陳英不留一絲情面。
「蘭恆敏,你的世界裡除了米初月還有沒有別的女人啊!你就不能睜開眼看看我嗎?」
「初月才是我蘭恆敏名正言順的妻子,你只是第二任。孩子,我當初就說過不要孩子的,是你苦苦哀求我說『如果我不愛你,好歹給你個孩子作伴』,我才讓你生下了靜紗和宇桀。當年你設計我,才有了蕙兒,並且打算拿孩子當做籌碼,這些你自己都清楚,怎麼還有臉提!」
「蘭恆敏,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們?蕙兒、靜紗、宇桀才是你蘭家的種,是你蘭恆敏的親生孩子,憑什麼你處處想著米初月那個賤人,寵著蘭芷茗那個野種,不僅樂意頭戴綠帽將她撫養長大還將蘭家的一切都給她?」陳英已經口不擇言,忘了米初月是他心中不能觸及的一道禁忌。
「啪!」
巴掌印迅速在陳英的臉上浮現,足以想像蘭恆敏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安安穩穩做好你的蘭夫人,不然我能給你一切,也能毀掉一切。」蘭恆敏憤然轉身離家,不再看她一眼。
蘭蕙躲在樓梯口,聽著爸媽的爭吵,身子瑟瑟發抖,臉色驚嚇的蒼白。原來……她只是媽媽用來要挾爸爸的籌碼,她本來不該存在的。為什麼?她才是真正的蘭家大小姐,為什麼她要受這種不公平的待遇?爸爸怎麼能這麼對她?蘭芷茗,都是蘭芷茗!!如果沒有她,如果沒有她,如有沒有她就好了……
蘭蕙的指甲緊緊的嵌進牆壁,眼中有著瘋狂執拗的仇恨。
同一處,客廳的一個隱蔽處,蘭宇桀縮在角落裡,人蜷縮成一團。低低的喃喃,「姐姐,姐姐……」——
當歐陽痕推著蘭芷茗進入歐陽集團,引起一片驚爆輿論之聲。
「你上班,我跟來做什麼?」
「把你一個人放著,我不放心。」
「我又不會吃了你媽媽的。」
此次爆出的關於她的身世之謎,並沒有太影響蘭芷茗的心情,反倒是歐陽痕天天陪在她身邊,變著花樣的愉悅她,將她養的紅潤有光澤。
「我怕我母親吃了你。」
蘭芷茗唇角微微勾起,單手撐著下巴,眼中暖光微微流轉,嬌俏十足。
「我手上有一本關於你……」歐陽痕的話沒說完,便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
「愛是畢加索鳳歌,尼羅河的月落,吉普賽的傳說,青春向右……」
掏出手機,是蘭父打的電話。
「喂,爸爸。」
「茗兒,宇桀有沒有來找你?」電話另一頭,蘭恆敏一手撐著額頭,神色疲憊。陳英浮在沙發上低低的哭泣。
「沒有啊。宇桀怎麼了?」蘭芷茗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宇桀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