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行婚禮的這一天,是修瑜永生難忘的日子。
這感覺就好像是農民辛辛苦苦在地裡勞作了整整一個春天,熬過去了一個夏季,滿心以為就要迎來了一個豐收的金秋,卻忽然發現菜地裡面長出來的全部都是歪瓜裂棗。
修瑜同志深深得明白了這樣一句話: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修瑜差點被自己折騰出來的婚禮給折騰倒下。
一大早,修瑜跟朋友開著車,到了景淼媽媽家樓下,興沖沖地準備將景淼接回在半山公館的家裡面去。
卻沒有想到會在這個環節足足卡了一個多小時。
算無遺策的修瑜,算好了婚禮舉行的所有事情,可還是沒有算到新娘跟她的閨蜜會整出這樣的重口味攔門手段。
「請新郎跟伴郎扮成情侶,跳一段騎馬舞。」
李木抿著唇,將這個要求當眾宣佈出來,瞬間修瑜跟一個年輕男人的臉垮了下來。
「木木,你可是我妹妹啊!」修瑜試著打親情牌。
李木是他專門請來為自己助陣的,誰想到她居然來了一出反間計,反過來給了修瑜一個措手不及。
李木一手擋在門前,深邃的眸子微瞇,堅定地搖搖頭,「要娶老婆,就要拿出自己的誠心來!」
張淘淘在旁邊看時間,提醒道,「咳咳,提醒一下,你們只有半個小時了。」
修瑜回過頭,看向跟著自己一起來的那些朋友,做出口型,「我們衝進去。」
那些人卻都搖搖頭,無動於衷,只是樂呵呵地看著,表示愛莫能助。
修瑜無奈的看向身邊被自己拉來當伴郎的賀燁。
年輕的伴郎立刻舉手投降,「這,絕對不行,我最討厭扮女人了……」
「你就犧牲一下吧。」
修瑜一把勾住賀燁的脖子,再也不給賀燁逃脫和磨嘰的機會,招呼著身後的人,一起把這個可憐的伴郎強行帶到樓下去打扮。
十分鐘後,賀燁穿著一件連衣裙出來了,頭上整著一個假髮套,臉上整著粉色胭脂,大紅色的口紅,還有腳上歪歪扭扭拖著一雙高跟鞋。
「大哥,我這可是以身相許了啊!要不是看在你在敘利亞捨命救了我一回,我也不會這麼自毀形象啊……」
賀燁將裙子拚命往下拉,遮不住那雙白花花的腿。
修瑜皺著眉頭,沉聲命令道,「專業點。」
賀燁立刻站直了身子,眨眨眼,妖嬈地沖修瑜拋了一個媚眼。
修瑜正在上樓的步子一頓,「不行,不行,我對著你有生理反應。」
賀燁立刻長大了嘴,「不是吧!」
他可是大老爺們,雖然戴著發套畫個妝也不至於掩蓋了他天生的純爺們氣質吧!
修瑜別開了臉,這樣的賀燁讓他不忍直視,「我想吐……」
賀燁無語凝噎,哀怨的嘀咕,他這麼自毀形象可不都是為了幫好哥們啊,居然反過來被嫌棄。
伴郎這個活,不是一般人能幹的職業!
驅散了圍觀的人,修瑜跟賀燁兩個人在窄小的樓道裡面來了一次別開生面的群魔亂舞的騎馬舞,終於勉強獲得李木的同意。
三月末正是溫度適宜,人體感覺舒服的季節,可修瑜的背上早已經因為這短短兩分鐘的騎馬舞沁出了濕意。
抬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細密的汗水,心底忽然有種自作孽的悔悟。
可是當景淼家的門終於打開,看到一襲白色婚紗,笑容恬淡的景淼,修瑜頓時覺得剛才的那些刁難、窘迫都消失了。
修瑜的心裡充滿了喜悅。
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把景淼娶回家。
修瑜背著景淼下樓的時候,景淼見他額頭上的汗水居然都凝聚成了豆大的珠子,緩緩沿著臉頰流下來。
景淼心疼地抬手替他細細擦了汗水,埋怨他,「走那麼快幹什麼?慢點,又沒有人和你搶。」
修瑜沒有說話,一口氣沒有停歇把景淼送上了在樓底下等著的婚車上。
車子立刻發動了。
「能不快嗎?那群人簡直就是等著今天來看笑話的。遇人不淑啊。」修瑜摟緊了景淼,生怕那些人還不盡興,又要玩一些什麼奇奇怪怪的花樣。
車窗搖了下來,涼風徐徐地吹進來,讓修瑜終於放鬆了下來。
他側臉吻在景淼的髮鬢上,喃喃說道,「接下來應該就會一切順利了。」
那語氣就跟劫後餘生一樣。
難得見到修瑜火燒眉毛的窘迫樣子,景淼垂著頭,唇邊的笑意更深。
婚禮現場,一切確實都如修瑜所預期的那樣,只是當新人宣誓的時候,司儀忽然換成了西裝革履的小小八。
修瑜瞪大了眸子,盯著面前踩著凳子勉強不用吃力抬頭的小司儀,壓低了聲音,「兒子,別搗亂。」
開玩笑,他今天可是來做正事的,是為了幫親愛的媽咪審核男人,也是為了再坑修瑜這個親爸爸一把。
小小八正了正脖子上的小領結,不為親爸爸的威脅所動,開始履行自己的職責,一字一句鄭重發問:
「結婚後家務事誰做?」
修瑜黑線,一咬牙,「我做!」
「衣服誰洗?」
「我洗!」
「誰做飯?」
「我做!」
「孩子誰帶?」
「我帶!」
「孩子誰生?」
「我生!」
瞬間修瑜在小小八心目中的形象高大起來!
小小八滿意地點點頭,帶頭啪啪啪鼓起掌,場下的賓客們也鼓起掌來。
在場下的伴郎賀燁眼圈都紅了。
來參加觀禮的容瑤在旁邊奇怪地看著賀燁,「你哭什麼哭?」
賀燁咬牙,「我那不是哭,我是慶幸,幸好結婚的人不是我!這結婚太折磨人了!難怪有人說婚姻是墳墓。」
容瑤無比贊同地點頭。
修瑜同志在自己精心策劃出來的婚禮上出盡了風頭,現代的模範老公,在當地傳為美談……
咳咳,背後的心酸,只有關起門來的兩個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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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常灰常感謝各位投金牌的親~可素故事總是要完結的~俺也捨不得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