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石軍婚【完】 第2卷 V237【陸續有番外】
    當修瑜在機場大廳外面對她說出,“你有你的生活,我自然也有我的生活,這一次,我不會在原地等你” 這句話的時候,景淼以為他終於選擇了放手。

    自尊不容許景淼說出其他的話來,只能笑著說祝福。

    可修瑜的那句話一直在她的腦海裡盤旋,翻來覆去思量琢磨許久,最終卻只能得出一種可能。當完完全全無牽無掛的關系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一股無名火就從心底燃起。

    原地在哪裡?

    早就沒有原地了,他憑什麼那麼說?

    景淼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糾結在咬文嚼字上面了,明知道自己鑽進了牛角尖,偏偏抑制不住地往深裡想,牽起自己夜夜在異國他鄉輾轉難眠。

    兩個月的時間,忙著照顧安皓然,生活是極其忙碌的,和丹一起幫忙查閱多種外文資料,幾夜沒有合眼,好不容易等到安的情況穩定下來之後,等待手術的夜裡又忐忑地難免,擔心手術過程中出現突發意外。

    那段日子裡幾乎夜夜都會夢到小海帆去世的那一天,在夜裡驚醒過來,再也睡不著,睜著眼睛熬到了天亮。

    幸運的是手術成功,可是心卻不能完全放下來,一直到安皓然在那一天睜開眼睛,忽然對她說,“景,你不能再瘦了,頂著兩個黑眼圈太難看了。”

    她這才能夠安心地回到國內來。

    沒有想到修瑜說的“這一次,我不會在原地等你了。”確確實實是真的,因為這座城市裡,也沒有了修瑜的影子。

    “小八他,去了敘利亞,當軍事觀察員。”

    面前的皇甫青園說到最後,聲音哽咽了起來,尾音破碎顫抖,幾度停歇下來,才強撐著把一句話說完。

    敘利亞,這個地方對景淼來說不算陌生。國家雖然小,可是近些年卻在國際新聞中頻頻出現,它不是像梵蒂岡這樣的小國一樣因為風土民情而出名,而是因為內亂不斷,局勢緊張而成為全球關注的熱點問題。

    “什麼時候的事?”

    景淼怔了一下,下意識地反問。

    皇甫青園深吸了一口氣,情緒慢慢地平復下來,說話也順暢了起來,“兩個月前,大概就是你去瑞士的第二天,他就瞞著我們所有人,接替了當時在敘利亞因為執行任務而受重傷的軍事觀察員。我們也是在過後的一個星期才知道,當時只知道他去執行了機密任務,後來老爺子才告訴我他的下落。事情緊急,需要有派遣經歷的軍官出國,本來也輪不到他去的,可是他自己突然提出要去維和。”

    皇甫青園擦干淨濕潤的眼角,抬眼看向面無表情的景淼,她的眸子垂著,看著地面,看不清裡面的情緒。

    皇甫青園的一雙眼緊緊盯著景淼,回想起這兩個月來修瑜唯一一次打來的電話,“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麼嗎?他說如果能死在敘利亞,也算是為國捐軀,為國增光。他說他不能按照我期望的那樣去生活了,修家的血脈總算是流傳下去了。人這一輩子,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對得起,所有的人都不辜負。忠孝不能兩全,他寧願選擇對得起國家,這輩子父母的養育之恩不能報了,注定做個不孝子孫,但是至少他沒有敗壞修家的名聲。”

    景淼深吸一口氣,別開臉,抬頭就望見了對面的那棟居民舊樓,萬家燈火,只有修瑜曾經住過的那一間沒有亮燈,小小的陽台上擺放著一盆不知名的花朵,花和葉子早已經凋零,獨留下枝丫在寒風中顫抖。

    景淼的心底也在風中戰栗。 說不清楚此刻的心情,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萬千滋味裡唯獨沒有快意。

    原來那一天瘋狂的纏綿,是他當做此生最後一次的瘋狂了,難怪那麼凶猛,像是在發洩著某種情緒。當時景淼只當他欲念灼心,急需紓解。現在回想起來,個中郁結心情只有修瑜自己最明白,於他而言,或許就是用這種方式跟過去道別。

    景淼自嘲地笑了一聲,這個人做事真是有頭有尾,他們就是因為春風一度開始糾纏,最後解決也是在床上畫上句號。

    景淼轉過臉正視皇甫青園,神情鄭重地說道,“小白是我的兒子。”

    皇甫青園以為景淼不願意,脫口而出,“我願意讓你重回修家!”

    景淼怔住了,皇太後的轉變也忒大了,當初是她把自己一步步逼出修家的,現在居然還能提出讓她回去?

    “您願意,我不願意。我是不會跟害死我父親的人再有瓜葛的。以前是我不知道,現在我知道了,就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修瑜說得對,為國捐軀這樣的光榮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可也不見得他就能擁有這份無上榮光。”

    皇甫青園抬手捂住胸口,在驟然猛烈起來的寒風中咳嗽了一聲,被傲氣的景淼說的話堵得無話可說,好半天才回應,“當年的事情,確確實實是我們家的過錯。可是,這卻不是小八的錯。你自己就是單親家庭中長大的,你難道忍心讓小白也過這樣的日子?”

    景淼皺緊了眉頭,都到了這個時候,皇甫青園居然還想為修瑜當年犯的錯開脫?想孫子想瘋了!如果老老實實認錯,景淼可能還不會這麼計較,可是看皇甫青園的態度,景淼心裡的那把火就熊熊燃起來了。

    “不是修瑜的錯?不是他的錯,為什麼他會受到處分?為什麼明明應該開除,送上軍事法庭,你們修家一手遮天,把他轉移到其他地方,再回來的時候搖身一變就成了團長?公道自在人心!小白不需要跟你們姓,讓他姓修才是恥辱!”

    皇甫青園瞪大了眼睛,臉上震驚的情緒慢慢匯聚成唇邊的苦笑,“小八這是替他死去的哥哥擔下了所有的罪名。當年的那場事故,確確實實是事故,小八的哥哥指揮失誤,你爸爸為了救他哥哥,兩個人一起在事故中犧牲了。因為這個事情,當時在部隊裡很轟動,不僅僅是因為兩名軍官同時犧牲,還有一部分新兵在此次行動中受傷。逝者已矣,當時小八是他哥哥的通訊兵,一力擔下了所有的責任。至於轉移……”

    皇甫青園咳嗽一聲,聲音又一次哽咽起來,“當時他爸爸盛怒之下把他流放到了南海最偏遠的島嶼上戍守海疆三年,又讓他在西藏呆過一段時間。他能夠回來,全部都是靠著他自己的打拼,自己立下軍功。當時修老爺子就說了,只能保住他周全,但是卻不允許任何人再幫助他,是龍是蟲都都看他自己。如果扶不上牆,就讓他成一灘爛泥堆在旮旯裡好了。”

    皇甫青園所說的這個版本,跟龍凌宇說的那個版本相差非常大。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自己回來之後做的這些是不是太可笑了一些……為什麼修瑜什麼都不肯說?為什麼?

    “如果真的是這樣,修瑜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真相?”景淼呢喃出聲。

    皇甫青園看景淼若有所思的神情,就知道她恐怕不會相信自己所說的。心裡沉重地歎了一口氣,這些事情壓在心裡太久了,算來算去,終究是自己家對不起景家。

    “我告訴你這些,並不是希望能夠求得你的原諒,或者是想把小白帶回修家,而是希望你能夠對小八公平一些。這些事情,你媽媽也知道。”

    說完,皇甫青園就上了車。

    轎車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景淼回到家裡,小白已經洗好了澡,坐在沙發上跟孫艾雲一起看電視。小家伙靠在孫艾雲的懷裡,剛洗過的小臉沾染著濕氣,紅撲撲地跟蘋果一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專注地盯著電視屏幕。

    以為兩婆孫在看什麼好看的電視劇,沒有想到正在看新聞頻道,播放著晚間新聞。主持人穿著正統的西裝,字正腔圓地介紹著敘利亞的最新局勢。鏡頭掃過敘利亞首都大馬士革維和部隊士兵頭戴天藍色鋼盔, 駕駛著車在沖突爆發區巡邏的畫面。

    “外婆,你說我天天看晚間新聞,怎麼還沒有看到爸爸啊?每天都是看到他們在說好緊張,為什麼戰爭還沒有停下來啊?”

    景淼的心猛地一抽痛,原來小家伙是在等著看修瑜。心裡頓時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各種滋味湧上心頭。兒子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認可了修瑜這個爸爸,可如今修瑜在那個戰火紛飛的異國他鄉,確確實實是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了。

    有些人,一轉身就是一輩子,道一句再見,很有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

    “淼淼,淼淼,快醒醒,睡覺去床上睡,在這裡會著涼的。”媽媽孫艾雲的聲音近在耳邊,景淼睜開惺忪的眼,發現客廳的電視機已經關了,孫艾雲已經換上睡衣,站在自己面前。

    她剛才居然就在新聞主持人渾厚的播報聲音中睡著了。

    孫艾雲心疼地摸了摸景淼瘦削的手臂,“小白今天玩累了,剛才已經睡著了。你這段時間是不是累壞了?到床上去睡吧。”

    坐在沙發上的景淼順勢抱住孫艾雲的腰,聞著媽媽身上散發出來的熟悉味道,寧和幽靜。

    “媽,這段時間辛苦你照顧小白了。”

    孫艾雲輕撫景淼的發頂,“不辛苦,小白很乖,很多事情都能自己做,乖巧地一點都不像是才五歲的孩子。我心疼啊。”

    “媽,小白獨立得越早越好。男孩子不能寵著。”

    景淼摟著孫艾雲的手越收越緊,就像是小時候受了委屈或者感到害怕,回到家裡就會緊緊抱著孫艾雲不撒手。

    孫艾雲覺得景淼有些奇怪,想要問問她是不是在國外出了什麼事情,正想把景淼推開一些,沒有想到景淼卻主動松開了手。

    景淼仰起臉,巴掌大小的臉上一雙眼睛大的驚人。

    “媽,你告訴我,你對修瑜那麼好,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原因?”

    ————————————

    異國的街頭,身穿防彈背心,頭戴著防彈頭盔的修瑜一個人駕駛著車,在郊區一帶巡邏,敘利亞首都大馬士革郊區南端近段時間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一小撥反政府分子又在蠢蠢欲動,挑起一些小的武裝沖突。

    這兩個月以來,修瑜幾乎每天都是這樣駕駛著車,深入居民區、深入沖突地區,執行巡邏和監督任務。

    他眸光犀利地掃過每一處安靜的地方,在這個暴動的異國他鄉,不敢有任何放松,即使身上配備著聯合國剛放下的防彈背心和頭盔。

    因為在執行任務時軍事觀察員是不能攜帶武器的,在他來之前,就有一名中國的軍事觀察員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被流彈擊中,重傷不治。此次他就是來接替那名不幸犧牲的軍官,繼續維和行動。

    當初張亮陽就跟他說過,這一次維和行動,危險性更大,復雜性更高,需要派去的軍官有良好的分析判斷能力,溝通協調能力,快速反應能力和自我保護能力。

    本身聯合國維和部隊中的軍事觀察員要求就不低,除具備強健的體魄和良好的心理素質外,還必須熟練掌握外語(主要是英語)和駕駛技術。這些要求疊加在一起,又加上時間緊迫,讓張亮陽發愁,在電話裡面就連珠炮似的抱怨出來,讓修瑜給推薦一些人選。

    在得知修老爺子要把自己調回北京之後,修瑜就開始心動了。

    只是當時自己因為心裡有所牽掛,所以猶豫。尤其是敘利亞的局勢緊張,很有可能一觸即發,到時候生死難料。

    戰爭是無情和殘酷的。

    等到晚上十點之後,修瑜回到聯合國分派給中國軍事觀察員的駐地。組織上照顧他,算是給他分派了一間條件較好的房間。其實跟其他的單間比起來,這間房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多配備了獨立的洗手間。

    回到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筆記本,關注一下國際新聞和國內情況。掃完新聞以後,他順手點開了許久沒有登陸的MSN。

    衛少卿的信息就跳了出來。

    “還活著嗎”

    “死之前知會我一聲。”

    “你真的鐵了心,得,有你這麼一個思想境界空前高遠的朋友,瞬間讓我成了一個只知道賺錢的俗人。行,人各有志,我一個大俗人,有老婆孩子就行了。”

    “瑜子,我告訴你,今天你兒子小白居然打贏了我家的小寶。太沒有天理了,我小時候打架打不過你,怎麼我兒子還是打不過你兒子啊!”

    身心疲憊的修瑜被衛少卿這一條條的信息給逗笑了,高度緊張了一天的精神終於舒緩了一些。

    “這貨什麼時候這麼羅嗦了?”忍俊不禁地搖搖頭,修瑜喝了一杯水,一邊將防彈背心和防彈頭盔扔到了床上,摸到腰間貼身收藏的那一把槍,修瑜猶豫了一下,解下來,放到了電腦桌邊上。

    這把槍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防身用的,不到生死關頭,是絕對不能拿出來。

    繼續往下翻衛少卿發來的信息,修瑜的心咯登一跳,意外地看到了深埋在心裡的那個名字。

    “景淼,她要結婚了。”

    愣愣地看著屏幕,心髒像是被人緊緊捏住,呼吸都凝滯了,他的手一抖,瞬間將放在桌邊的水杯碰倒了,杯子裡的水嘩嘩地全部倒了出來。

    饒是修瑜反應再快,也有一大半倒在了筆記本鍵盤裡面去了,他飛快地關機,一手扯斷了電源線。

    沒有想到整個房間都黑了下來。

    修瑜呆坐在電腦桌前,怔怔地聽著潑在桌子上面的那些水一滴滴緩緩落到地面上,發出微弱的滴答聲音。

    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聽到了隔壁說話的聲音,嘈雜的吵鬧聲音越來越多,似乎是停電了。

    房間的門忽然被人敲響,“修瑜,停電了!線路燒毀了,可能一時半會來不了電了。”

    是住在隔壁同修瑜一起來的一位年輕少尉。

    修瑜回過神來,應了一聲,“知道了。”起身站起來,朝著外面走去,打開門,看向樓下,“我去看看。”

    經過快速搶修,很快就恢復了電源。

    “辛苦你了。”年輕少尉給剛才窩在狹小的環境裡檢查線路的修瑜遞上一瓶水。

    “沒事,大家早點休息吧。”修瑜接過水,卻沒有打開喝,路燈下,照出自己的手掌漆黑一片,全部都是灰塵。

    他現在急需要回去洗澡。

    剛走進房間裡,發現還是漆黑一片,修瑜正想伸手去按電燈的開關,沒有想到黑暗中一個冰涼的東西抵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

    修瑜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腰間,撲了個空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槍剛才放在桌子上面了。

    冰涼的東西用力地戳在自己的太陽穴上,一只手在他身後將門關上了。

    到這個時候,修瑜已經明白現在抵在自己太陽穴上的冷硬東西是什麼了。

    “What do you want to do ?”

    修瑜沉聲發問,可是身後那人卻沒有任何回應,用力地在後面推著他,一邊拿槍的手穩穩抵在他的太陽穴上,沒有半刻放松。

    修瑜慢慢朝前走,估摸著房間的布局,即將走過他的書桌前的時候,他猛地停了下來,快速轉身的同時,長手向桌子放著手槍的位置上一抓,意外地沒有摸到任何東西。

    修瑜的心跳慢了一拍,立刻抬手用肘部去撞擊那個闖入者的腹部,手掌在快要落下來的時候,聞到一股熟悉的幽香。

    心頭狂喜,修瑜手上的動作也慢了,手勢的方向改成了摟住闖入者,一貼近,那股熟悉的味道更濃郁。

    “想死是吧!”

    景淼本來想給修瑜一個“驚喜”,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吃起了闖入者的豆腐,她迅速抬手,惡狠狠地威脅,同時不忘將槍抵在修瑜的太陽穴上。

    即使景淼故意粗聲粗氣地說話,修瑜還是聽出了她的聲音。

    剛才的失落一掃而空,不管是什麼原因,她能夠出現在這裡,這份驚喜絕對足夠的大。修瑜故作羞澀地回應,“我不僅想死,還想欲仙欲死……”

    升高的聲線裡難掩興奮。

    修瑜一把推著景淼向旁邊走了幾步,兩個人倒在了房間的床上。

    景淼急了,怎麼局勢一下子就顛倒了。還沒有嘗夠女王滋味的某女,還在虛張聲勢地掙扎,“嚴肅點!打劫呢!”

    修瑜喘息著支起上半身,立刻脫掉了剛才弄得一身灰塵的外套,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笑意,“劫色嗎?”

    景淼抬起的手正好摸到了修瑜光裸精壯的上本身,她慌了,掙扎著要坐起來,“不玩了,不玩了!哪裡有被搶劫的人上趕著求著別人快點搶劫啊!”

    修瑜捉住景淼亂揮的雙手,順勢取下那把槍,塞到枕頭底下。

    景淼被修瑜死死按住了,根本就不能動彈辦法,沒有辦法,近身格斗,景淼不論是在先天還是後天,都斗不過修瑜。

    “不玩了?”

    “我現在懷疑你是犯罪分子!”

    “說!”

    “你潛入我們維和部隊軍事觀察員的房間是想要干什麼?”

    景淼的雙手被修瑜舉過了頭頂,他的呼吸滑過景淼的臉龐,流連在她的耳後,邪魅的聲音熨帖著她的耳膜。

    那裡是她的敏感區,感覺他的濕熱的舌尖正在若有若無地撩撥著,景淼的呼吸立刻就亂了。

    喘息著,景淼咬住唇,不讓自己發出難耐的呢喃聲。

    見景淼強撐著不說話,修瑜的唇順著景淼曲線優美的脖頸下滑,在她的鎖骨上輾轉纏綿,而後一點點往下,沿著那道香軟的深溝而去。

    景淼感覺自己全身都在抖了起來,酥麻的感覺像是一股股電流,戰栗著她每一處的細胞。

    “我——我找東西。”

    景淼終於經受不住這種銷魂的折磨了。

    修瑜停下來,輕笑一聲,吻在她的唇角邊流連,一邊細細盤問她,“找什麼東西找到我房間裡面來了?”

    “我男人。”

    修瑜咬住景淼的唇,低沉的聲音裡面暗藏威脅,“你再說一遍。”

    景淼嘻嘻笑了出來,“我錯了,那個男人不是個東西。”

    修瑜含住景淼惱人的唇,用力地吮吸,汲取著她的芬芬。景淼順勢抱住修瑜的脖子,更為激烈地回應著修瑜。

    死去的心在這一刻復活,所有刻骨的相思都化作了激烈的肢體碰撞,語言是多余的,唯有愛撫才能表達情意。

    繾綣之後,修瑜攬著景淼,靜靜地躺在床上。

    耳邊是修瑜厚重深沉的呼吸聲,這是在極度疲憊的情況下,才會有的呼吸聲。景淼睡不著,早在飛機上就已經睡足了覺,養足了精神。

    依偎在修瑜的懷裡,感受著熟悉有力的心跳聲,景淼的心裡溫柔成了一汪水。

    一個人來到局勢緊張的敘利亞,這個決定不能說不瘋狂,可是既然想明白了,那就果斷去做。

    景淼伸出手,從床頭拿出手機,借著屏幕上的幽光細細打量著修瑜安穩的睡顏。

    手指尖小心翼翼地滑過他英氣的劍眉,沿著挺直的鼻,落到了他的唇上。

    小白真的越長越像修瑜了,不愧是小小八。

    景淼滿足地綻開笑顏,沒有想到修瑜忽然動了一下,大手摟住景淼光裸的背,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景淼本來以為是自己吵醒了修瑜,卻沒有想到他摸索著把被子往上一提,將景淼裸露在外的背嚴嚴實實地蓋好了,還用手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再露在外面,眉宇間的川字這才淡去。

    景淼縮在修瑜的懷裡,憋著氣,一動不敢動,心裡的溫暖四溢。

    愛其實很簡單,就是在他晚上睡得朦朦朧朧的時候也不忘記給愛的人蓋好被子,才能放心睡去。

    景淼也慢慢閉上眼睛,在這個男人給與的一方小小安穩世界裡睡著了。

    早上景淼是被修瑜嚇醒的。

    本來睡得好好的,腦袋忽然被人大力掰了過去,景淼幾乎是立刻就醒了,睜開眼就看到修瑜一張放大的臉近在眼前,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瞪得老大,眼神裡似乎寫滿了不敢置信。

    景淼不滿地抱怨,“干嘛啊!大清早怎麼一副見鬼的表情!”

    修瑜抓住景淼的手,“你快點掐我一把,我不是在做夢吧?”

    景淼抬腳就把明顯還在發愣的修瑜一腳踹下了床,慢悠悠地問道,“現在還是不是做夢?”

    修瑜爬上床,趴到翻了個身的景淼旁邊,一臉傻笑,激動地說話都語無倫次,“不是做夢啊!真的是你啊!淼淼!老婆!我還以為我做夢來著。昨天才看到衛少卿告訴我你結婚了,我以為你……”

    景淼猛地一下轉過臉來,瞪大了眼睛看著修瑜,“結不結婚管你什麼事?新婚之前我來一次出軌不行?”

    修瑜臉上的笑意僵住了。

    熱切的笑意瞬間凍結成冰,清亮的眸子灰暗如死灰,修瑜沉默了,默默地轉過身。

    景淼受不了他那種可憐巴巴的眼神,撲到修瑜的身上,從背後抱住修瑜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我開玩笑的。”

    修瑜始終沉默著,低垂著頭,保持著一個悲傷的姿勢,忽然雙手遮住了自己的臉。

    “我真的開玩笑的,你別當真!真的!”景淼開始慌了,這個男人不至於吧,不會突然在自己的面前哭出來吧?當初她那麼下狠手打他,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怎麼現在這麼脆弱,一句玩笑話,就要哭了呢?

    “不許哭!你這個混蛋別跟我玩矯情那一套!敢走就要接受這種情況!”

    景淼開始發怒。

    修瑜還是不理會,始終頭埋在手掌之間。

    景淼軟了聲音,“沒有你,我怎麼結婚?”

    “好,那我們結婚吧。”

    修瑜忽然開口說道,幾乎是立刻就抬起了頭,清俊的臉上根本沒有半點頹喪和淚水的痕跡,眸子裡都是惡作劇得逞的狡黠笑意。

    “你……”

    景淼終於明白過來自己是被耍了。

    修瑜將景淼推倒在床上,緊緊抱著她,“淼淼,這可是你親口說的。等我回國,我們就結婚吧。”

    景淼沒有說話,仰起脖子,去親修瑜的唇。

    “我等會就送你回國。”

    一個纏綿的吻之後,修瑜忽然開口。

    說做就做,他快速站起來,穿好衣服,見景淼還賴在床上,上前來給她一件件把衣服套上。

    “為什麼啊?我昨天剛到的,今天就回去了啊,能不能讓我多呆幾天?”景淼懶洋洋地躺在床上,連伸手都不願意。

    “這裡太危險了,敘利亞隨時都會變成戰場。戰場上只要有我們男人就夠了,你只需要在安全的地方,等著我回來。”

    景淼知道自己呆在這裡也只會給他添亂,讓他分神,剛才耍賴也不過是想再磨蹭一會。景淼順從地坐起來,快速地穿好衣服。

    修瑜將景淼送到了機場,買了最近的一班飛機票。

    “淼淼,我如果回不來,你就帶著小白找個好男人嫁了吧。”修瑜忽然在景淼耳邊說出這麼一句話。

    景淼的臉色迅速變了。

    修瑜將景淼的手緊緊握在掌心裡,“你別生氣,我說的是很現實的問題,我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不是什麼集團繼承人,不是什麼高官,被家族趕了出來,收入也不多,這樣子的我,我自己都嫌棄呢。如果我回不來的話……”

    景淼冷笑一聲,抽出自己的手,“嗯,不用你操心。小白手上有一大把勾搭來的帥哥資料,他現在最大的興趣就是給我找男朋友,給他自己物色一個合格的爹地。”

    掌在自己腰間的手忽然一緊,景淼的唇瞬間被修瑜咬住了,堵住了她接下來可能說的話。

    修瑜留戀地目光纏綿在景淼的面龐上,“怎麼辦?從來不知道畏懼兩個字怎麼寫的我,忽然有些害怕了。我是膽小鬼,我怕如果我不在這個世界上了,還有誰比我更在意你的幸福。”

    忍住心頭的傷感,  景淼抱住修瑜,“那你就一定要安全回來。不然我就把E。M玩垮,把你媽和爺爺氣死,讓小白叫別的男人爸爸,還有我還要用你給我的錢包養十多個小白臉,每天睡不同的男人!”

    修瑜輕笑一聲,松開了景淼,深吸一口氣,“我還要趕回去。等我,老婆。”

    他轉身就走,頎長的身影跳上了車,很快就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我一定會等你的。

    景淼的唇邊緩緩綻開一個幸福的笑,轉身進入機場。

    同樣的路程,來的時候覺得路途遙遠,充滿了未知的恐懼,可是現在,景淼滿心滿眼都裝著幸福。

    因為相信幸福會在未來,

    因為有希望,

    因為有愛。

    ————————

    只能肉麻到這個程度了……

    至於修瑜回不回的來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有愛。

    總結一下,女主以報仇之名說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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