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過早飯之後,景淼拉長一張臉,教訓昨天差點闖出大禍來的小白。
「小白,你不能仗著你年紀小,就可以為所欲為。以後再也不准耍這樣的心機手段了知不知道?以後不管去哪裡,都要跟媽媽外婆說。要是再有下一次,媽咪絕對棍棒伺候!」
景淼的語氣十分嚴厲。
鮮少被景淼這樣疾言厲色地批評,小白垂著頭,站在景淼的面前,兩隻小手不停地絞在一起。
「好了,好了,孩子還小,你這麼凶幹什麼?你爸爸以前也沒有這麼凶過你啊!」
老人家都心疼孫子,尤其是只有這麼一個孫兒,孫艾雲埋怨景淼,將小白摟到懷裡。
「外婆,沒事的,反正我也沒有爸爸。」
小白可憐巴巴地低聲說道。
這句話瞬間戳到了景淼心裡擔憂的地方,心裡的火氣瞬間躥地老高,憤怒的聲音又提高了幾度,「你再說一遍!」
「哎喲!凶什麼凶!孩子說的又沒有錯!小白乖哦,沒爸的孩子像根草哦,可憐哦。」
孫艾雲一巴掌拍到景淼的肩頭,「當年我打你的時候,你爸爸都會在旁邊勸著,你都忘記啦?」
孫艾雲拉起小白的小手,心疼地問小白,「是不是我不在的時候,你媽媽都這麼打你啊?小白乖,以後外婆給你撐腰。走走走,我們下樓玩去,不跟你媽媽一般見識。」
景淼差點被氣得仰倒,媽媽心疼孫子也不是這麼心疼的吧,這樣太過分了,在孩子面前就這樣揭她的老底。
房間的門關上,景淼靠在沙發上,聽著微風吹動懸掛在窗台上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音,她開始思考自己一直都迴避著的問題,小白真的想要一個父親嗎?
「必須要有個父親!」
安皓然抬手,給景淼倒了一杯水果茶,唇角微牽,「景,這個問題你明明最有感受了。
景淼抬起小巧的杯子,不疾不徐的啜了一口,點點頭。今天上午她想了很久,知道這個答案是肯定的。
「如果要給孩子一個父親的話,就必須要結婚。可是我已經對婚姻失望了,我沒有結婚的想法。」
景淼對婚姻那座城很抗拒,年輕的時候因為生活的壓力懵懵懂懂無知地一頭扎進了婚姻這座城,丟盔棄甲一敗塗地,現在帶著孩子,嘗盡人世冷暖之後,當初的勇氣再也沒有了。
「景,我知道,你一直耿耿於懷你父親的死。你想想,你父親過世的時候你已經多大了?在這個中間你享受了父愛,你有父母的雙重疼愛成長的。可是小白呢?換個角度想,小白這麼小就沒有父親的疼愛,多可憐?」
道理人人都懂,可是做起來就覺得困難重重。
景淼嘴硬,「可是小白有我!這些年我用我的努力給了他優渥的生活!」
安皓然搖搖頭,「景,你就是這麼要強。你要承認,母親的作用是有限的,母親給與母愛,但是在做榜樣方面,尤其是男孩子,特別需要父愛。你也不想小白長成跟丹一樣吧?」
景淼的目光落到他的脖子上,「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安,留下來和我一起經營E。M吧。」
「安,就當圓了你的藝術夢吧!好不好?你的右手雖然不能拿起畫筆了,可是你可以掌握別人的夢!」
景握住安皓然想要收回去的右手,「安,當初是你的幫了我渡過難關,這個恩我是一定要報的。你不管走到哪裡去,丹都會對你緊追不放的。與其這樣,你就停留在這裡,丹那個人,不喜歡穩定,他不會永遠停留在一個地方的。」
安皓然看著緊握著自己右手的白嫩小手,手柔軟而溫暖,卻又透著堅定的力量,就跟手的主人一樣。
「小心!」
安皓然忽然站了起來,撲到了景淼的面前。
「賤人!」
藍妙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手上拿著一個空了的杯子。
安皓然剛才突然撲過來,就是為了擋住藍妙潑過來的熱咖啡。
景淼站起來,趕緊從包裡抽出濕紙巾,替安皓然擦拭,咖啡幾乎是滾燙的,有一些還潑在了安皓然的傷口上。
如果剛才這一杯滾熱的咖啡潑到了自己的臉上,景淼不敢想像,怒目瞪向這個跟自己從來沒有對過盤的女人,「藍妙,你是得了狂犬病嗎?你他媽欠抽是不是?」
藍妙冷笑一聲,「景淼,你還真是好命!走到哪裡都有男人護著你!走到哪裡都能勾搭到男人!不知道你從哪裡弄來一個野種,哄得皇甫青園連股權都不要了!不要了就不要了,憑什麼還把我們藍氏的企業搭進去!景淼,是不是你故意的!」
景淼迅速從剛才她和安皓然坐的那張桌子上抬起那壺還在酒精燈上小火慢熱的著的水果茶,嘩地一下盡數潑到了來不及躲閃的藍妙身上。
「你找死!」
藍妙疼得尖叫一聲,叫囂著要撲上來,卻被景淼狠狠擲過去的壺濺起的玻璃碎片嚇得連連往後逃竄。
「我們走。」
景淼扶著安皓然往外走去,現在急需要去醫院裡面處理這個傷口。
心有不甘的藍妙想要跟上去,卻被門口的服務生攔住了,「這位小姐,您還沒有買單。一共是五千。」
「五千?」
藍妙瞪大了眼睛,「你怎麼不去搶劫?」
服務生微笑著,「剛才您在店子裡打碎了一個壺,一個杯子,這些都是要賠的。」
「憑什麼讓我賠?都是剛才那個女人摔壞的!我不賠!」
服務員迅速變了臉,「小姐,那就去跟警察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