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忽然聽到一陣尖叫聲,景淼幾乎是立刻就驚醒了過來。
「媽咪,媽咪。」
在睡夢中的小白也被驚醒,嚇得叫了起來,燭台已經染完了,房間裡整個都是一片黑暗的。景淼趕緊抱住先前被自己放在沙發上睡著的兒子,「小白乖,小白不怕,媽咪在。」
小白兩歲的時候一個人在家被嚇哭過,所以從那以後特別害怕被黑夜,連晚上睡覺幾乎都是開著燈。
窗外那陣尖叫聲還在繼續,夜色深沉,也不知道剛才睡了多久。
門在此刻被人敲響了。
處在黑夜裡的母子兩人都不說話了。
敲門聲頓了一下,又繼續了,景淼還聽到了說話聲,
「開門,是我。」
是修瑜的聲音。
景淼抱著小白,摸黑到了門邊,打開了門。
「怎麼回事?」
他的聲音在黑暗裡低沉,向前跨了一步 ,站定在景淼的面前,溫熱的呼吸落在景淼的發頂。
「啪」地一聲,他伸手按下了開關,整個房間都亮了起來。
景淼愣愣地看著面前的修瑜,他的目光深沉,對上她的眼,又落到了小白的臉上。
「來電了啊!」
她平靜地回應,轉過頭,目光落在了牆上的鐘擺上,上面正好是凌晨三點鐘。
這個時間點,修瑜怎麼還在?
「好好的,你們尖叫什麼?」
修瑜跨進了屋,像是在巡視一樣,將整個房間裡都檢查了一遍。
小白摟緊了景淼的脖子,縮了縮,景淼抱著倦意再一次襲來的小白,直接進到了臥室裡,把小白放到了床上。
留下了床頭的一盞小燈,看著小白眉目舒展,景淼才退出來。
家裡沒有了他的身影,修瑜已經走了。
景淼特意悄悄走到窗戶邊,望著樓下的前坪。暖色的路燈下,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人的影子,只有那些趨光的蚊蟲正在繞著路燈飛舞。
對面的一棟樓裡,可以看見兩三個男人打著赤膊,手裡拿著啤酒,時不時歡呼著,好像正在看球賽。
估計剛才那陣歡呼聲就是對面那些鐵桿球迷們發出來的。
感受著夜裡的涼風呼呼撲在臉上,景淼站了一會,想了一會,走到門口,悄悄地迅速打開了門。
門口陳舊的樓道裡,亮著一盞路燈,這是聲控的路燈,卻沒有任何人經過的跡象。
景淼打了一個冷戰,立馬把門關上了,返回床上去睡覺。
第二天早上,龍凌宇的車子開到了孫艾雲的樓下,接景淼跟小白去了景淼父親的墓地。
「咦?」
到達墓碑前,龍凌宇忽然驚訝了一聲。
景淼詫異地看著墓地,除了墓碑被修整過之外,整個墓地都被人修整過了,光滑的大理石堆砌而成,看得出來十分用心。
「難道還有人重新修葺了師傅的墓地?」
龍凌宇的目光瞬間深沉起來。
景淼輕輕歎了一口氣,「我沒有聽我媽說過爸爸的墓地修整過的事情,估計是他的哪個徒弟吧。既然沒有通知我們,那就是不想讓我們知道吧。也算有心了。」
龍凌宇唔了一聲,將帶來的那束菊花放到墓碑前。
景淼讓小白對著墓碑給墓碑磕了三個頭,看著墓碑上父親和藹英氣的照片,柔聲說道,「爸爸,女兒帶著您的小孫子來見您了。這是小白,今年五歲了。」
「外公好。」
小白好奇地瞪大了眼睛盯著照片上一身帥氣軍裝的中年人,奶聲奶氣地鄭重喊道。
今天難得的陰天,走在墓園的鵝卵石小道上,小白小跑走在前面,好奇地看著路邊的野花。
龍凌宇盯著前面的小糰子,忽然開口,「淼淼,那個孩子是修瑜的吧?」
一開始看到小白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孩子眼熟了,剛才聽淼在師傅墓碑前面那麼說,他幾乎都覺得可以確定了。
景淼的眼神柔和,唇邊含著笑,看著跑在前面的小白,「小白是我的兒子。」
不管孩子的父親是誰,重點是這個孩子是她的,小白是誰的兒子已經不重要了。
龍凌宇皮膚一如往昔的白皙,乾淨斯文,現在已經升到了市長的位置,是本市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市長。
「淼淼,你以後打算怎麼做?需要我幫你做些什麼嗎?」
「凌宇哥,你幫我做的已經夠多了。」
「我聽說,你現在在E。M,以你的能力,何必呆在那裡仰人鼻息?」龍凌宇抬頭望了眼烏雲沉沉的天,馬上就要變天了。灰濛濛的一片,疾風吹動路邊的花草,吹亂了景淼肩頭的發。
一縷卷髮落到景淼妝容精緻無可挑剔的臉上,恰好落到她的緋紅的唇邊。
龍凌宇伸手,將她唇上的那絲頭髮別開。
景淼愣了一下,眸光瞬間陰沉,聲音冷的跟迅速變化的溫度一樣,「你告訴我的事情,我會記住的。謝謝你為我們家,為我過世的爸爸做了那麼多。可是你已經不在這個局裡面了。凌宇哥,你有很好的前程,不需要再為這個事情冒險了。」
龍凌宇慢慢握緊拳頭,彷彿這樣就能留住剛才觸及到的那柔軟紅唇上的溫度。
「淼淼……」
「凌宇哥,我們快走吧,好像要下雨了。」
景淼望了望天,快速跑到前面,抱起了還蹲在路邊看花的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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