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瑜被皇甫青園強制要求,必須在醫院裡住上一個星期,確保沒有大礙,才能出院。
這一周,即使他有心低調,可還是有無數的人來來往往探病。光那果籃花籃都已經堆到了走廊外,修瑜不勝其擾,醫生就說每個人只能說上一兩分鐘。最後高幹樓層每一天都可以看到有人排了長龍,等待著進入病房。
終於到了第四天,病房終於掛出了謝絕探訪的牌子,高幹病房樓層的護士也嚴格把關,沒有邀請,一律拒絕。
景淼每天都在這裡照顧著,兩個人更多的時候都是沉默,他看他的書,她坐在沙發上也看書。
衛少卿進來的時候,這兩夫妻都捧著書,十分安靜。
「喲,又拿起了書本啊?看的什麼啊?不會是知音讀者吧?」
啪地一下,那本書就拍到了衛少卿的臉上,他誇張地嚷著痛,蹭到了景淼的身邊,「小嫂子,問你個事,知道我家寶貝兒最近在幹什麼嗎?」
景淼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張淘淘。這段時間,她確實沒有怎麼見到張淘淘。
見景淼搖頭,衛少卿瞭然地笑了笑,桃花眼在躺在床上明顯快要發霉的修瑜身上轉了轉,「最近我剛得手了一輛賽車,改裝好了,可惜你不能看,那天在北山,專門讓交警封了山,我們幾個玩了一下午。」
修瑜皺了眉頭,「你嫌自己命長了?」
衛少卿這人雖然長得陰柔,偏女性化,可個性愛好卻是男人中的男人,最大的愛好就玩命,什麼危險,玩什麼。
北山的路,以陡峭彎路曲折而聞名,那裡幾乎每年都有一兩個因為私下賽車而飆下山喪命的人。
衛少卿無所謂地往後一靠,「人生得意須盡歡,天天這樣循規蹈矩地活著,也難保那一天就這樣沒了。就像你吧,就是這麼被咬一口,差點小命就沒了。」
修瑜一記眼刀過來 ,衛少卿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呵呵一笑,拍了拍景淼的肩膀,「小嫂子,我不是說你,那傷也不是你咬的。」
景淼的眼角一抽,垂了頭。
修瑜冷笑兩聲,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你不會是在哪裡受了女人的氣,來這裡尋開心吧?」
衛少卿臉色不變,桃花眼笑得更彎了些,「小嫂子,我有些話想和瑜子單獨談談。」
景淼哦了一聲,知趣地退了出去。
修瑜有些不高興,「有話快說。」
衛少卿坐直了身子,雙手撐在膝蓋上,桃花眼瞇成縫,「就在前天,皇朝跟夜色都被人查了!龍凌宇這個白眼狼,當著面和我笑哈哈的,背地裡轉臉就捅了我一刀。本來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但是關鍵那天晚上有些不長眼的東西在包廂裡吸那些玩意,被逮個正著!」
「他這是要完全顛覆本城的格局嗎?誰不知道本城最大的幾個娛樂場所,幕後老闆都是你衛少。他這樣做,也不擔心官路到頭了。」
衛少卿想了想,目光在他的繃帶上轉了兩圈,「龍凌宇的代理局長位置估計很快就要轉正了。我倒是收到了一些風聲,省委書記,聽說很看好他。」
省委書記,鐵手腕,看上龍凌宇這樣的人,倒是很正常。
「哎,算了,不說這些了。我說,你媽那裡怎麼過關的啊?看樣子,嫂子好像沒有什麼事情。」
「這個事情就這樣過了,以後都別提了。」
修瑜自然用了方法,將這個事情矇混了過去,媽媽就算懷疑,也不會再拿出來說了。畢竟妻子把丈夫咬得差點有生命危險,也不是什麼好聽的事情。
「喲,看不出來啊,這樣心疼嫂子啊。」衛少卿忍不住打趣好友,修瑜盯了他一眼,「我的妻子,我自然要維護。」
衛少卿哼哼了兩聲,「我一直都覺得奇怪,你怎麼就會選擇了她?」
說實話,追求修瑜的女人很多,名媛明星模特各色各樣的,款款不乏極品。他卻偏偏選中了這樣一個家世背景全無身材勉強長相中等的女人,對了,還有牙尖嘴利。能膈應人,還能咬人。
修瑜不想跟衛少卿八卦這些,可是又知道這個好友不是那麼輕易就敷衍過去的人。「那一次,跳膝上舞的女人,就是她。你知道的,如果那天不是她喝錯那瓶水,我在部隊裡可能就到頭了。」
在部隊的生涯到頭,那就意味著他就要跟衛少卿一樣,接手家族企業,任憑家族安排,一切以家族利益為先。
他本來就是享受慣自由的人,能過苦日子,卻無法忍受這樣事事以家族利益為先,犧牲個人一切的命運,他不願意被人控制。
衛少卿忍俊不禁「我說啊,男人因性而愛,你禁慾太久,第一次開葷了,居然娶回家了。你也太較真了吧。」
「如果那天那個舞孃不是她,換成別人,你會娶嗎?」
衛少卿這個問題讓修瑜怔了。
換成別人,他會娶嗎?
他沉默不語。
晚上醫生來檢查他恢復的情況,情況恢復地不錯。在一邊的皇甫青園也滿意了許多,「淼淼,你送我下去。」
景淼跟著皇甫青園出了門,到了樓下 ,她沒有立刻上車,看向了景淼。
「淼淼,你是修家的兒媳,我們家絕對不允許上不了檯面的女人登堂入室。」
「小八胡鬧,你也跟著胡鬧嗎!」
先前還很溫和的語氣,驟然變得嚴厲,聲調上揚,犀利的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景淼,看的她心裡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