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乘坐電梯到達了宴會廳。
宴會廳正中間是由嬌艷欲滴的紅玫瑰與純潔無暇的百合鋪就的一條長路,佈置得十分大氣。
景淼只是掃了一眼那些看似低調實際透出奢靡的裝飾品,不是很在意。
正門口站著修瑜的母親,皇甫青園。這個女人穿著一身跟伊麗莎白女皇同款的套裝,站的筆直,鎮定自若地與客人們打招呼。
她的臉上看不出一點著急的痕跡來。
景淼不禁佩服,親生兒子還沒有來,這個女強人臉上還是笑容如常,究竟是不知道,還是十分有把握修瑜一定會回來。
「淼淼,打扮了很漂亮。小八的眼光很不錯。」
聽到皇甫青園的誇獎,景淼微微垂了頭,一臉乖順地樣子。站在一邊的李木深深看了皇甫青園一眼,見自己的姑母投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扶著景淼,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這個時間點,已經到了舉行婚禮的時刻,客人幾乎都已經坐滿了整個宴會廳。
景淼也不說話,臉上沒有半點不耐煩的神情。李木很貼心地為她送來了暖茶和精緻的點心,她也不客氣地接了下來,一點點的吃了個乾淨。
李木倒是沒有吃什麼,一開始還和景淼找點話說,後來半個小時過去了,她也再也找不到話說了。幾乎可以說是快要坐不住了,眼神一個勁地飄向電梯口。
景淼只當不知道,手裡捧著茶,沒有一點點的不耐煩。丟臉的是修家,景淼自然不急。
宴會廳裡,司儀在裡面費力地插科打諢,使出渾身解數,討好賓客。宴會廳的門忽然打開,臉色鐵青的張淘淘走了出來,見到景淼還柔順地坐在那裡,跟個沒事人一樣,心裡更來氣。
景淼似乎心有靈犀,感受到好友的眼光,抬起頭,看了好友一眼。有些哀怨,有些傷感。她又立刻低下頭。
見到她這副忍耐的委屈樣子,張淘淘氣不打一處來,衝上前就拉起了景淼。
「我們走,這個婚,我們不結了!」
李木幾乎是立刻站了起來,扶住景淼的另一隻手臂,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嫂子,修瑜哥可能只是在路上耽擱了。」
「耽擱了?我倒是不知道還有什麼比結婚更重要?要是新郎不在意,這個婚結了也沒有意思,是不是?」
張淘淘的火爆脾氣已經快要壓不住了,景淼只在旁邊握住好友的手,不經意地掙開了李木的手。
「別說了,淘淘。」
「別生氣,別生氣。」知道自家理虧的李木,訕訕地,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看景淼安安靜靜地不吵不鬧,她就更不好開口再勸了。
「別生氣?都這樣了還讓我們別生氣?」張淘淘跟炸了一樣,抓著景淼的手,再也不理李木,蹬蹬瞪地就朝著電梯口走去。
景淼將婚紗的裙擺提起,被張淘淘蠻橫地拉著,一路往酒店的大廳門口走去。
門口的旋轉門忽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英挺身影,一身黑色西裝的修瑜正快步朝這邊走過來。
張淘淘明顯感覺到剛才還配合著她的景淼,腳步忽然慢了下來,像是邁不開步子了。她知道景淼有痛經的習慣,回過頭去看景淼,卻沒有想到景淼整個人卻是望著前方,一臉怪異的神色。
「去哪裡?」
修瑜的聲音有些嘶啞,英俊依舊的臉上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疲倦。
景淼鬆開了張淘淘的手,感受到他墨色的眸子正落在她的手上。剛才為了方便跑路,她將白色婚紗裙擺提起來,握在手裡。
「今天可是我們的婚禮。」修瑜上前一步,眼神中閃過一絲慍怒,好看的唇卻輕輕勾了起來,聲音溫柔,不再像是剛才那樣熱情不足,冷漠有餘。
景淼沒有動,兩個人的眼神隔著張淘淘定定地對視了足足五秒鐘。
她低下頭,暗中狠狠捏了一把那白色的婚紗裙擺,終於選擇放棄。將裙子重新整理好,她才帶著笑,淡淡地回應,「我擔心你,所以來這裡等你。」
張淘淘忍不住長大了嘴,卻不敢說話。
她們倆剛才在電梯裡已經悄悄說好了趁這個機會走人,可是這個死女人,居然見到了男人,就變卦了。她還睜著眼睛說瞎話!
修瑜的聲音更加柔和,好看的唇完成一個好看的弧度,走上前,握住景淼帶著涼意的手,「走吧,別讓大家等久了。」
重新回到樓上,李木見到新娘新郎雙雙出現,滿臉喜色,「我說嫂子剛才怎麼那麼急,原來是知道哥哥要來了啊!你們感情真好。」
呵,可真是會說話,一句話就將剛才的不愉快全部都掩蓋了過去。
景淼低了頭,像是不好意思,唇邊忍不住浮出一個諷刺的笑。
「開始吧。」
修瑜吩咐道,李木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打開了宴會廳的大門。一切都完美如初,好像新郎剛才沒有遲到一個小時。
在台上已經用盡各種能事拖住時間的司儀,在冷氣十足的宴會廳裡早已經出了一身的汗水。見到這對璧人終於出現,臉上的笑意格外燦爛些。
「直接開始吧。」
修瑜對著司儀吩咐,司儀連連點頭。
台下有些騷動的賓客們立刻安靜了下來,目光都投向了台上這對新人。
忽然修瑜拿出一個精緻的藍色天鵝絨盒子,那盒子中的晶瑩,在光下閃爍,驚醒了站在台上生理心理都疲憊的景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