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賢真當上東方家族的族長已經十年了,十年來,他每年從鴻業公司得到十幾萬的股份分紅,這筆錢東方言明是指明給族裡辦公共事業用的。但除了第一年,東方賢真拿出來建了祠堂之後,每年從鴻業公司拿回來的錢,他都入了個人腰包。
族裡的人雖然也聽東方言明說過,給了族裡股份,但畢竟,公司是東方言明的,他沒有拿錢回來,以為他不過說說罷了。再說,建祠堂的錢都是東方言明拿的,眾人也沒有什麼意見。
因此,東方賢真將股份分紅貪墨了,並沒有人追究。
今年六月,當歐陽家的人找到他,說要買他手上的股份時候,他開始是不願意的,畢竟,一次性拿一筆錢,哪比得上細水長流,更何況,這水還不細。
但是,歐陽威脅他,若是不要,就什麼也得不到了,最後,他還是將股份賣給了歐陽家,得到了150萬。
當東方天龍的舅舅跟他聯繫,準備去要回股份的時候,他也去了,而且,他的打算,不是要回那百分之五的股分,而是要接收整個公司。
但當東方天龍說出公司並非繼承,而是由李婷婷和歐陽妍轉讓的時候,他心中很是惱火:奪一個小孩子的產業,他居然沒能奪過來,而且,還被同行的族人埋怨,他只能灰溜溜地回來了。
只是,他還是怕啊,怕東方天龍說出這些年公司給他的那些分紅的錢,怕東方天龍說出他賣股份的事,更怕東方天龍說出他私自去「接收」鴻業公司的事!
他老婆見他苦惱,幫他想了個辦法:在村裡造些謠言,就說他現在產業拿回來了,但沒錢了,連讀書的錢都沒有,要回來拿回他的公司這些年給族裡的錢去翻身,這樣,不用他說,村裡人都會自動遠離天龍。
他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只得採納了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於是,他這才造了東方天龍要大家還錢的謠言。果然效果不錯,東方天龍回來,大家一見了他就躲開了。
可惡的是,六叔和六嬸居然沒有避開。不過,他倒也理解,六叔臥床,也是沒辦法避開。但他擔心啊,擔心他跟六爹透露點什麼,但更讓他奇怪的是,天龍來過之後,六爹的身體居然好了起來。
族長賢真怎麼能不擔心呢,雖然六爹六奶說過東方天龍是今天來不了才提前拿錢來,但誰知道他還會不會來呢?現在都開席了,他一個晚輩還沒到,應該是不會來了。他的心裡,也漸漸地鬆了下去。
就在這時,一輛博基尼車子開進了村口,然後直接開向族長的家——農村辦酒,只有主席開在主家,其他的可以在別的人家開席的。因為六爹壽酒席面多,因此,族長家的小賣部裡平日打牌的地方擺了四席,他家外面的更是搭了大棚作為席面的廚房,廚房裡的人就在這裡擺了幾桌,因此,這裡反而成了最熱鬧的地方。
如果是在以前,大部分農村人對車子並不瞭解,但是,如今的年輕都進城打工,見了世面,看到這輛拉風的車,人們不由都有點移不開眼。
有幾個年輕人甚至發出了驚歎聲:「嘖嘖,蘭博基尼,這是三百多萬的豪車!」
正在吃酒的東方家族人心中都在驚歎,這是誰,開了一輛三百多萬的豪車到村裡來。
車門打開,從車上下來兩個穿了黑西裝的男人,然後打開了後面的車門,請出了一個西裝革履的英俊少年。
那少年一出現,族長東方賢真的臉色馬上變了,因為,那個人正是東方天龍!
他今天開的還是季鳳華送他的那蘭博基尼,還叫了兩個殺手冒充他的保鏢,專門買了一套西服穿上,他的目的就是在族人面前造成一個印象:他很有錢!
果然,見到他這個駕式,再聯想到那個暗中的傳言:東方天龍很有錢,族長從他們家拿了很多錢回來,眾人心中馬上就有些吃驚了。
如果說,先前還沒有多少人相信那個傳言,現在見到東方天龍的排場,頓時都相信了。
「天龍回來啦?」
「天龍,回來給你六爹拜壽啊,真是個好孩子!」
「天龍哥如今可有本事呢,看到了沒有,他的那輛車叫蘭不博基尼,進口的,要三百多萬!」
「天龍哥真有錢啊!」
三天前東方天龍出現在村裡,族人個個避之不及。但今天,他再次出現,眾族人卻馬上圍了上去,一個個搶著跟他打招呼。
若不是他後面跟了兩個面色冷俊的西裝大漢,恐怕都要上去拉他了。
族長一見到東方天龍,心中就是不安,又見眾族人上次還對東方天龍避之不及,這次卻一個個上趕著過去巴結,還有意似有意似無意地偷看他,讓他如芒刺在背。
他很想溜開,但是,他剛剛站了起來,東方天龍就朝著他打招呼了:「族長大伯也在啊。」
這樣一來,賢真也走不了了。他心中焦急啊,今天這事,好像不對勁啊。似乎,他就是衝著自己來的。不行,我得想個辦法,不能讓他跟大家接觸。
他這一急,還真給他想到了一件事。
「呃,天龍賢侄,我正想找你呢,我有一件事關你家的秘密要告訴你。你跟我上樓說說吧。」
東方天龍卻不上當:「族長大伯,事無不可對人云,有什麼事當著大家的面說就行了。」
「是啊有什麼事就當著大家的面說吧。」馬上有人接口。
甚至,有人還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啊族長叔,不會是說讓大家湊錢給天龍讀書的事吧?」
馬上有人反駁了:「你們真是的,人家天龍開著名車,帶著保鏢,哪還用得著回來湊錢?腦袋進水了吧?回來給大家送錢還差不多。今天六爹這辦酒席的錢,可都是天龍掏的呢。」
這是在公然地打族長的臉了,族長的面色登時變得很難看!
東方天龍看了看那說話的人,是小時候一起玩過打仗的東方天雲。他故作驚疑:「你們說什麼啊,湊錢給我讀書?」
族長更急了,忙說:「天龍賢侄,是這樣的,當初你家裡出事,我跟大夥兒說過,你爸一直很照顧族裡的事,現在你家裡落難了,理應幫助你度過難關,所以,我就跟大伙說了一下,讓大家湊錢給你讀書用。
是大伯看錯了你,你本事大著呢,還拿錢回來給六叔做壽,哪用得著大家湊錢呢,是吧?天龍,我要跟你說的,是祖輩的事,屬於個人秘密,還是上樓聽我說說吧。」
族長給天龍丟著眼色,似乎,他真有什麼事要跟天龍說。
但是,族裡的人哪能讓他把東方天龍拉走呢?
有人站了起來:「族長,剛才天龍說了,事無不可對人言,就在這裡說吧。順便,說一說咱族裡在鴻業公司股份的事。」
族長的臉上,頓時就有點黑了,股份已經被他賣給了歐陽剛,得了150萬,他怎麼說?他看向東方天龍:「賢侄,你真要我在這裡說,你可不要後悔啊!」
東方天龍心中有些打鼓了,難道,自家祖輩真有什麼把柄在他手裡?猶豫了一下,他說:「好吧。」先聽聽他說什麼也不錯。
族長聽到東方天龍答應跟他上樓,馬上鬆了一口氣。
東方天龍跟著族長上了樓,那兩個保鏢,則站到了樓梯口的位置守著。到了三樓的小客廳,族長就忍不住了:「天龍,你是不是將我去接收公司的事說給六爹他們了?」
東方天龍看著族長,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拿出了一張紙,念了起來:「1989年,東方家族百分之五的股分分紅六萬元;1990年,分紅6萬元……十八年間,東方家族總共分489。9萬元,加上修路架橋修祠堂261。2萬元,我家裡給族裡的錢應該共有751。1萬元,如果再加上今年賣股份的150萬,那就是901。1萬元。族長大伯,我說的沒錯吧?」
東方賢真聽著東方天龍念出那些帳,就有點蒙了:他們居然記得這麼清楚?
東方天龍又說:「族長大伯,我想知道,這901萬用在家族有多少?」
看著東方天龍,族長臉沉如水:「天龍,你是在跟我算帳嗎?你居然來跟我算帳?你為什麼就不想想,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你爸從來不跟我算帳?也從不問我,給我的這些錢我用在了什麼地方?」
東方天龍也有些奇怪,爸爸不是個糊塗人,這些年任由族長從手中拿錢,卻從來沒有問過族長,這些錢用哪裡?有多少錢錢是用在族裡的事務了?
正是因為父親的不管不問,才造成了族長大肆吞噬給族裡的分紅的現象,造成了給族裡的股份被族長變成了私人股份的事實。甚至,族長還公然將股份賣掉了,將錢揣入了自個兒的腰包!
東方族長看著東方天龍,一字一句地說:「那是因為,你爸爸當年給族裡的百分之五股份,本來就是給我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