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阿衡是在第二天中午醒來的，司彌做了一份白粥過來，阿衡卻吃不下。
剛放下碗，陸安之便從外面進來，奮力微笑的臉，掩不住一臉沉重。司彌的臉色，也瞬間暗了下來。難道？
察覺到兩人的變化，阿衡猛地抬頭，目光灼灼的看著陸安之。
「陸安之，告訴我，我怎麼了？」
「阿衡，我……」
「告訴我！」阿衡嘶吼起來。
「阿衡，我會永遠愛你，永遠陪在你身邊。有沒有孩子，我不在乎。你不要傷心，不要傷心，好嗎？算我求你。」
一瞬間的沉寂，寒了幾個人的心。
阿衡面無表情坐了許久，忽然抬頭看向司彌，「爾爾，我要兒子。」
她笑著說這話，卻沒有半點不認真。
「好，兒子是你的，女兒是我的。」司彌抬起手掌，輕拍阿衡的手掌，輕輕的聲響落在耳朵裡，清脆悅耳。
「陸安之，可以嗎？」阿衡微微笑著，問他。
陸安之楞了許久，才輕輕吐出一句，「好。」
「陸安之，我想吃醫院對面的菠菜粥，幫我買一碗好不好？」
陸安之一出門，司彌就關上了門，「想跟我說什麼？」
「爾爾，我好恨。恨他們家，恨他，恨不得一把火燒了所有。」
「阿衡，他們一家沒一個好東西，可是，你不該恨陸安之，他，比你痛苦。」
「我知道，我不能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懲罰他。我要離開這裡，我要帶走陸安之，我要報復陸家，她殺了我的兒子，我就要讓陸家永遠失去這個兒子。爾爾，我是不是變壞了？」
「沒有，我們阿衡永遠是最好的。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爾爾，除了你，我什麼都沒有了。」
「傻丫頭，還有陸安之，他愛你不比我愛你少，你可以怪他，但不能恨他。十年以前，你們在一起，十年以後，你們要幸福。」
輕輕仰頭，那裡是潔白的天花板。瀰漫著消毒水氣味的醫院，永遠都擁有這麼潔白的天花板，好像人間真的如此純潔一樣。多麼虛偽！
阿衡嘲諷的一笑，輕輕靠在司彌的肩頭，閉上眼睛，尋找熟悉的安全感和幸福感。
病房門外的男人，輕靠在牆壁上，眼裡是全然的堅定。阿衡，如果你真的那麼恨，就永遠不要離開我，我跟你走，天涯海角，離開這個污穢的地方。
輕輕閉上眼睛，恢復那個清貴沉穩的模樣。
母親，你從沒有心疼過我的執著。父親，我不會和你一樣為了陸家放棄所有。陸家，從此，和他再沒有半點關係！
「喂，你好，幫我預定三天後飛往瑞典的機票，謝謝。」